年年打起了精神,拿了幾件衣服和化妝品裝到了行李箱裡,看了一眼年佑和女生,就出門了。
拖着行李箱,雖然和冷皓冽住得地方近在咫尺,走得卻是心事重重的。
萬一他不收留她呢?
上班的時間,公司里人來人往的。
去往空中花園別墅的獨門電梯外面有密碼鎖,她不知道密碼。
密碼只有冷皓冽和他的家人還有Mary知道,而就算是上去了,別墅花園門口的密碼也不知道啊。
YJQ的員工們對年年產生了很大的興趣,拖着行李箱,站在總裁專用電梯的門口。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猜測她的身份。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推着行李箱到這邊來的。
保安走近了年年:“對不起小姐,請問您來這裡幹什麼?找誰?行李箱裡裝得是什麼?”
她看着保安,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麼?
“行李箱裡裝得當然是行李嘍。”年年回答。
保安一時語塞。
“對不起小姐,這裡是總裁的專用電梯,這邊是YJQ公司大樓,也不是什麼酒店,您拖着行李箱似乎是走錯了地方。還是說,您是總裁的什麼貴賓?”
保安也就是隨便問了問,他在這裡幹了好幾年了,也沒見過總裁有什麼貴賓。
除了歷任的Mary用過這個電梯,就連淳于夫人來了,也是在Mary的帶領下才上去的。
“也不是什麼貴賓,我早上的時候還在別墅裡呢,不過是回去拿了幾件行李。”年年如是說。
保安差點噴血!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到空中花園去!
整個桃園市都知道YJQ大樓的頂樓有一座空中花園。
所不同的是,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是國王爲了愛妃而建的,桃園市的空中花園是王子爲了公主而建的。
和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一樣,沒有普通的人見識過空中花園,更沒有媒體敢駕着飛機空中拍攝它,除非這家媒體的老闆不想在桃園市活着出去了。
冷皓冽的空中花園成了一個迷,誰都想進去參觀一下。
留下當女主人更是妹子們的夢想啊!
保安怎麼說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驚訝之餘還是淡定了下來:“小姐,是這樣的。我不能因爲您早上還在總裁的家裡,現在就放您上去。您也得知道,像您這樣的一天來往很多的,都放上去,我就要回家種土豆了。”
年年也嘆了口氣,要是冷皓冽這邊上不去,她只能去坐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再轉兩個小時的汽車去找路璐種土豆去了。
她卻想在城市找份工作,一千萬還是沒到手的!
見她不說話,保安又說:“小姐,你看,我再找兩個人合力把你扔出去就不好看了,你自己走唄?”
年年默然地點點頭,拖着行李箱來到了大樓的外面,仰頭看了看高不見頂的大廈,夕陽的餘光
在玻璃的反射下,也那麼刺眼。
掏出手機,平復了一下心情,她還是撥通了冷皓冽的電話。
沒有人接聽。
此時冷皓冽還是站在花園的欄杆旁邊,看着遠處正在下落的夕陽,想着心事。
他走到留聲機旁邊,放上了一張碟,悠揚的曲子傳了出來。
他很少聽帶歌,只聽曲子。他認爲只有曲子是純粹的,歌詞一加,曲子就跟着歌詞走了,不管是曲子本來是怎麼界定的,主動權都在歌詞上面了。
就像人的感情,總有一個人握着主動權。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正視過一個女人了。
童一凡說,他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膽小鬼。
那又能怎麼樣呢?
他有錢,有地位,有權利,想要什麼都可以有,即便是女人,一個眼神就可以過來很多個。更可以找到很多比溫碧婉更漂亮的女人。
溫碧婉,該死!
他攥了攥拳頭。
有多久沒有想過她的事情了?總是在逃避着,以爲不碰觸就好。
他們是在夏威夷認識的,他還清楚地記得她穿着桃紅色的比基尼,帶着一頂很大的遮陽帽,套着一件滿是蕾絲勾織而成的外衣。
他閉着眼睛躺在海邊的躺椅上休息,突然感覺有一個東西打到了自己,睜開眼睛才發現是一頂草帽,然後便看到了一個倩影。
女人嬌羞地聲音傳來:“不好意思,那是我的。”
她長着瓜子臉,細細地眉毛,小巧的鼻子和小巧的嘴巴,白皙的皮膚似乎不適合出現在海邊,總覺得太陽會把她烤焦。
大概一米六二的個子,身材很苗條,甚至苗條的有些過了。
靈動的大眼睛和後面的海水自成一體,閃着好看的斑斕。女人是藍色的眼珠,卻是很東方的臉龐。
到肩膀的波浪捲髮顯得很有女人味,耳朵上帶得紅寶石反射着陽光讓人不敢直視。
或者說,女人本身就明亮的不敢讓人直視。
見他愣愣地,女人重複了一遍:“不好意思,那是我的帽子。”然後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溫婉,大氣。
他這纔回過神來,趕忙把草帽遞給了她。
女人這次笑出了聲,就像黃靈鳥在唱歌:“好嬌羞的男人,你是一個人麼?我可以躺在你旁邊的躺椅上麼?”
他慌忙點了點頭,樣子傻到可以。
“我叫溫碧婉。”
真好聽的名字,就像她的人嗎,大方里透着文藝範,彷彿一本讀不懂的書。
溫碧婉看他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再一次笑了:“不打算介紹一下你自己麼?”
他這才慌忙地說:“我叫冷皓冽。”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總是會無意的遇到,乾脆結伴而行。
也知道了他倆竟然都住在桃園市。
“真是有緣分呢。”溫碧婉笑着,像一朵好看
的花。
他總是看着她出神,和她在一起,好似穿越回了民國時代。
溫碧婉落落大方卻又不失嫵媚,他總是想象她要是唱一曲《夜上海》,他估計都要流鼻血了。
當年冷皓冽二十歲,溫碧婉十八歲。
儘管他的年紀要大一些,可是她似乎比他更加的沉穩。
他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做什麼事情都被她帶領着。
她帶領他去吃好吃的,逛好玩的地方,一切都是她安排好,女王般的下達各種指令,不會滿足他的任何要求,她只要他跟隨着他而已。
他之前從來沒有過女人,溫碧婉是第一個,他不知道怎麼討女孩子歡心,也不知道怎麼和女孩子相處,畢竟在家裡的時候,他是刻意躲着唯一的女性淳于子的。甚至可以說,他本來就躲着所有的人,不和別人交流。而溫碧婉,似乎不用他和她交流。
落日,火紅的夕陽,波光粼粼的海面,捲髮的少女穿着大紅色的超短連衣裙,他穿着白色的T恤隱約露着胸膛,淡藍色條紋沙灘褲。
俊男美女無疑是一道亮麗的風景,被路過的攝影師照了照片,送給了他。
如獲至寶。
溫碧婉卻不喜歡,挑出了很多的問題。她總是那樣的完美主義,完美到不可能有人滿足她。
“看呀,我都要跟海面融爲一體了,感覺就只有一個紅裙子飄蕩在那裡。”溫碧婉靠在他的懷裡,手上拿着拍立得照片,兩個人相擁坐在沙灘上。
他愛惜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我沒覺得啊,你最美了。”
“臉跟脖子都被曬得不一個顏色了,真明顯。”她嘟着嘴巴。
他啄了一下她撅起的嘴巴:“寶貝兒的眼神真好,照片隔那麼遠照的,我都看不出來呢。”
“不要那麼敷衍我,我心裡明鏡兒似的。”溫碧婉開始不高興了。
他總是抓不住她的節奏,跟不上她的脾氣:“哪有啊,是真的。寶貝兒在我心中最美了。”
溫碧婉從來不會因爲他的甜言蜜語而感到高興,她的大小姐脾氣總是令她那麼持才傲物。
因爲他認爲,他愛她。
只要是愛她,就不會嫌棄她的無理,她的一切。
他小心的呵護着她,他能給她所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愛她,僅僅是因爲第一次相見的時候那陣狂亂的心跳麼?
有時候男人就是這麼簡單的動物,總會相信一見鍾情這種戲碼,不管日後感覺這個女人多麼的不好,也會不遺餘力的把她留在身邊。
回到桃園市,他從家裡搬了出來,想要建造她心目中的空中花園,給她驚喜,只爲博君一笑。
夕陽,原來也可以這麼耀眼,奪人眼淚。
冷皓冽的眼角泛着淚花,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哀嘆了一聲,回到了別墅裡。
手機顯示着未接來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