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言已經打完了點滴,葉秋儀正給他餵飯。
詠心坐在牀邊的椅子裡,眨着大眼望着,見哥哥吃得香甜,不禁舔了舔嘴脣,問道:“哥哥,好吃嗎?”
葉少言點頭,“嗯”了一聲。
葉秋儀見狀,眉開眼笑,也餵了一勺給詠心,“來,妹妹也吃。”
詠心高興地拍手,“哥哥的飯,比我家的好吃多了!”
“嗯,那以後妹妹就來陪哥哥一起吃飯吧。”葉秋儀寵愛地抹去小女孩嘴角的飯粒。
詠心笑咪咪地,手一撐,爬到牀邊坐下,一雙小腳在牀邊擺來擺去,“那我要跟哥哥一起住院嗎?”
葉秋儀笑道:“心心還要去學校哩,而且 ,心心也沒生病,不能住院喲。”
詠心伸了伸小舌頭, “噢”了一聲。
住了幾日醫院,葉少言臉上的蒼白已經漸漸褪去,微微的紅暈又回到面上。
他最覺得幸福的是,爸爸每天都陪在他身邊,晚上也會陪他一起睡。
詠心歪着腦袋正要說話,突然聽到門上一響。
凌海文推開門,望着兒子神秘地笑,“小言,有人來看你喲。要不要叫他們進來?”
葉少言眨了眨大眼睛,微微笑了。
凌海文也笑了,轉身對着門外一招手,“小朋友們,進來吧。”
門口頓時探進來幾個圓圓的小腦袋。
葉少言驚訝地張大嘴。
原來是他的同學。
“葉少言,我們來看你了。”班長手上拿着一捧花束,率先走到牀前,雙手將花束遞給葉少言,“來,給你,很香的,你每天聞一聞,病就會好更很快了。”
聽到這麼孩子氣的話,凌海文掩着嘴笑了笑,看到兒子遲疑地伸出手,接過花束,當真聞了一聞。
凌海文心頭釋然,原本的擔憂一掃而光,向葉秋儀招了招手,悄悄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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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好象能試着接受小朋友了,”凌海文輕輕關上門,轉身望了望仍坐在長廊裡的爺爺和謝風華。
謝天宇已經回公司了,兩位老人因爲還想看看葉少言,就留了下來。
葉秋儀看到謝風華,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聽凌海文說到葉少言,趕緊點了點頭。
“把空間留給孩子們吧,”凌海文離開病房門口,“希望小言不會因爲這次事情而影響了前期的治療效果。”
凌中則聽到“治療”幾個字,關切地望了過來,問道:“我曾孫子,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凌海文點頭,“前期的治療有了些效果,希望這次驚嚇不會影響他。”
“那麼,如果把他接回家裡去,他會不會同意?”凌中則期待地。
“這恐怕還不行,”凌海文遲疑了一下,又說,“他還沒能完全象其他孩子一樣,那麼快接受環境變化,還有人際關係的變化。這次轉學,對他的影響挺大。”
凌中則略感失望,“唉,那就先好好治療吧,我們來日方長。”
謝風華也不無遺憾,“是啊,因爲這樣,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接他回家,一切以孩子爲重啊。看來,我們還是要忍住相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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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
凌中則望着鐵柵欄裡曾經妝容精緻,現在卻一臉素青的女人,似怨婦一般,大眼嫌惡地瞪着他們。
謝風華眯着眼睛打量着,仔細回憶當年那個被女兒說是“善良純真”的防孤女,原來值得同情的身世,現在卻因自己的罪惡而面目可憎。
謝天宇則將臉扭到一邊,他實在不想再次面對這張面孔。
“哼,謝叔叔!”杜月玫突然說道,“原來,那天晚上我認錯人了。”
謝風華嫌惡地,瞪着她,“實在不知道可以跟你講什麼,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一點點仁慈之心嗎?”
杜月玫突然笑了笑,“仁茲嗎?你跟我講仁茲!我曾經也有,只是,在我見到海文的第一眼,我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一定!”
凌中則原本只是聽海路說起其中的緣由,現在親耳聽到杜月玫咬牙切齒的說話,心頭哽得難受,不禁輕吼道:“你住口!虧得子楓曾經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居然這樣陷害她!”
杜月玫眼神一恍,一縷水意閃過,她又馬上掩去,“是她自己要向我炫耀的!誰讓她向我炫耀的!她明明什麼都有,已經是天之驕女,爲什麼還要擁有這麼好的男人!”
凌中則萬分不敢置信,“不可理喻!簡直不可理喻!”
“爺爺,”杜月玫冷笑一聲,“你從來沒喜歡過我吧,甚至悄悄地討厭我。”
凌中則也冷笑道:“你認爲自己能得到誰的喜歡?你這樣的人,居然在凌家住了那麼久,真是我凌家的羞恥!”
杜月玫一聲冷哼道:“不管怎樣,海文曾經有七年,是屬於我的。”
謝天宇早已經忍無可忍,一直緊握雙拳控制着自己,突然轉身,咬牙道:“他從來不曾屬於你!你以爲你是誰?不過是一隻死皮賴臉的狗罷了!”
罵出這樣的話,終是失了水準,但謝天宇已經顧不得許多,憤恨使他失去了慣有的冷靜。
杜月玫眯着眼睛望了謝天宇一陣,突然笑道:“你是誰?那天晚上天黑,我居然把你當成謝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