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澤,來這裡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完全忽略了客人來要進門,宮辭就這樣堵在門口,直截了當的開口。
季清澤一怔,顯然沒有想到宮辭這樣的乾脆,他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宣小小,宣小小連忙將男人拉開。
“那個,季先生,你進來吧。”
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她不再想起之前的傷痛,現在和季清澤所有的關係,好像只有身爲自己丈夫的宮辭的侄子了。
宮辭臉色鐵青:“有什麼事在門口說就好。”
宣小小簡直恨不得封上他的嘴,對着季清澤道歉的笑笑,將正在吃醋的男人扯到一邊,小聲的低聲訓斥:“你怎麼回事,客人來了怎麼可以堵在門口,你忘了你的身份了嗎?!”
宮辭臉色瞬間陰轉晴,只是對着季清澤還是沒有笑臉,可也已經恢復了他本來的樣子:“對,‘客人’是要進屋招待的,家裡很久沒有來客人,的確是忘記了。”
說着,他看向臉色微變的季清澤,聲音加重:“‘客人’,不要介意纔好!”
他都忘記了,現在的宣小小,早就不是五年前那個季清澤拋棄了就只會哭的小姑娘了。
現在的宣小小,是自己的妻子。
就算是哭,也是爲了自己而哭,而不是爲了什麼不相干的人。
心裡想着不相干的人,眼神也看向了男人。
既然心裡已經想明白了宣小小絕對不會和季清澤死灰重燃,他的思考能力也就回來了。
對於這次季清澤的上門有些奇怪,要知道,自從小小嫁給自己,這個侄子就一直迴避着和他見面。
五年了,同樣是在S市活動的上層,他們居然沒有碰過一次面,這就可以看得出來季清澤是多麼的迴避了。
看着五年沒見卻毫不陌生的侄子,宮辭也不打算擺什麼長輩的架子,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經的長輩。
只是,看着這個五年前還被家中母親管得嚴嚴的,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不敢娶得侄子現在成長成這幅樣子,心中還是有些感觸的。
他的成長是因爲失去了自己喜歡的人,可是這遲來的成長只會讓他更加的悔恨曾經的懦弱罷了。
宮辭想的沒錯,季清澤的確是恨透了過去的那個自己,那個懦弱的,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娶的人的季清澤!
他這五年從來沒有放鬆過對自己的進修,每時每刻都在努力的工作,試圖成功的壓過宮辭,可是讓人失望的是,有的時候,有些人,不是你靠着後天的努力就可以超過的。
宮辭不僅僅是在努力上,還勝在了各種方面,他越是努力,就越是明顯的感受到了這種差距。
慢慢的他想要超過這個搶走了自己喜歡人的男人的心思也就變了,單純的爲了想要提升自己,想要讓季氏變得更加強大而努力。
可是,這一切都在看到宣小小的時候,才徹底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這個還在衝着自己笑的女人,即使這個笑容是尷尬的,客氣的笑容。
而就連這個尷尬的笑容,還是因爲宮辭。
季清澤對着宣小小笑的很溫和,可是在宣小小看來,完全沒有任何的感覺。
“那個,你今天來是?”
其實這個問話應該是宮辭問的,可是宮辭就是不說話,於是宣小小自己問了。
季清澤本來來之前已經通過資料知道了宣小小回來的消息,也明白了自己今天來是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當他真的面對上宣小小的時候,心中想要說出來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張張嘴,想要說,卻又實在是說不出來。
宮辭一旁冷冷的道:“有什麼事就說。”
沒事就走人。
在這裡礙着自己和小小在一起培養感情。
宣小小瞪了宮辭一眼,他發現隨着實踐的增長,這個男人是越來越小心眼了。
不僅小心眼,好像連心智都變小了似的。
宮辭捱了宣小小的白眼,看季清澤更加的不順眼了,將這個白眼也記在了季清澤的頭上。
季清澤心裡萬般思緒,本來要說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他有些艱難的開口:“你們,是不是收養了一個孩子?”
聲音晦澀,表情複雜。
宮辭幾乎是第一時間警惕起來,以爲他說的是萌萌,萌萌家當初爲什麼會被滅門,兇手是誰,身爲宮氏的總裁的他居然萌萌五歲了都沒有查出來。
神情不變,可是眼神卻神秘莫測起來,看着眼前這個一直以來作爲自己侄子,在之後又作爲妻子前男人存在的男人。
可是事實證明是宮辭想多了,宣小小沒有想到萌萌,卻想到了最近才被他們收養的天陽。
她疑惑的看着一臉複雜的季清澤,“我們的確是收養了一個孩子,叫天陽,今年五歲了,你?”
當着昔日女友的面,季清澤聲音沙啞的說着:“那個孩子,可能是我的?”
啊?
宣小小吃驚的看着眼前的季清澤,不可置信!
宮辭也看向他,剛剛的那絲警惕慢慢收回。
“可是,天陽,天陽他是個流浪兒啊,還是被父母拋棄的!”宣小小怎麼也不相信落魄成那個地步的天陽居然會是季清澤的孩子。
季清澤的孩子,就算是不是婚生子,也不可能變成那個樣子吧!
如果不是那天他們恰好碰上的話,也許哪一天那個孩子餓死街頭了都沒有人知道。
宣小小不知打的是,天陽的聰明可不會讓自己流落街頭,只是從外表上面來看,一個五歲的孩子就那樣生活在冬天的街頭,餓死,凍死,死法太多了。
再看看眼前的季清澤,身上穿着昂貴的定製衣服,全身上下用的東西無一不精,這樣的人,說他的孩子會流落街頭?
宣小小的腦海中響起無數的豪門恩怨,尤其是在季清澤有前科的情況下,這樣想着,看着季清澤目光也漸漸地不善起來。
季清澤感受着面前女孩的變換,連忙解釋,可說起來感覺更加的尷尬了:“五年前趙唯一,她做的事情你也知道,那個孩子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後來我找那些孕婦,他母親沒有聲張,帶着那孩子就走了。”
本來季清澤在知道那個死無全屍的女人是自己孩子的生母的時候,想的並沒有那麼的悲觀。
畢竟當初他可是說過打胎的話會給一大筆的錢,能夠代孕的女人,對於錢肯定很在乎,可是沒想到天陽的母親還是大着肚子離開了。
這樣不在乎錢只想要生下孩子,肯定是個愛孩子的人,那麼那個孩子生活的應該還不錯。
季清澤本來是這麼想的,可是沒想到,那個女人之所以不肯拿錢打胎,只是因爲她的體質不適合打胎,打胎的話,以後怎麼樣還不好說你!
於是,在被迫生下這個孩子之後,她本來想要抱着孩子,拿這個孩子還錢,可沒想到季清澤對於自己的精子被拿出去賣孩子這件事視爲自己的恥辱,在將那些要麼還沒有來得及生,要麼已經生了的孕婦處理之後,就嚴令手底下的人不要再提這件事。
那個女人只是一個普通人,上面的人不肯說是什麼情況,她也就什麼都打聽不出來,於是最後只能抱着孩子鬱悶的回去。
之後對於這個本來以爲寄予厚望,給自己榮華富貴的孩子恨極了,對天陽也就好不到哪裡去。
小的時候天陽幾乎要被餓死,有的人即使心思惡毒,對着自己的孩子還是照樣疼愛,可是她完全不是這樣,對於這個孩子,只是當成生錢的工具。
於是,再這樣惡毒,沒有任何的慈母之心的母親手底下生活的孩子過得是什麼樣子的日子,也就想當然了。
聽完季清澤的敘述,宮辭冷笑一聲,完全不給這個侄子面子,當初如果不是季清澤對趙唯一這個有前科的女人還是沒有任何的防備,怎麼可能就這樣被輕易得逞?
自己的籬笆沒有紮緊,也就怪不得別人了。
看着宮辭眼中的嘲笑之意,季清澤低下頭沒有說話了,宣小小這次也沒有再訓斥宮辭。
本來嘛!
如果季清澤不知道這個女人也就算了,可是知道了她的存在,光憑着表面上的想象就一門心思的認定了那個女人愛子心切。
雖然季清澤並不歡迎天陽的出生,可是都已經出生了,身上留着季清澤的血液,已經是既定事實了。
這到底是季清澤的孩子,趙唯一做的孽,不該報應到孩子身上。
宣小小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季清澤苦笑一聲:“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這個孩子。”
宣小小直接問:“那你這次來,是想要認迴天陽嗎?”
季清澤一愣,表情有些複雜:“我,我之前發現已經生下來的孩子都是送到了一些沒有孩子的人家養着……”
宣小小冷笑一聲,再也維持不住表面上的客氣:“你把天陽帶走,告訴他你是他的親生父親,然後再將他送到別人家,送給別人家養,你這樣做到底是圖什麼?!”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出生的真相居然是這樣的不堪,一個才五歲的孩子,這樣做會給他帶來多麼大的打擊你知道嗎?”
她第一次在季清澤進門之後對他表示了不喜:“你請回吧,天陽是我收養的孩子,既然你將他帶走也是爲了送人,不如就讓他跟着我們,總比被你像是送物件一樣的送來送去好。”
季清澤的表情複雜下來,他眼神定定的看着生氣的女孩:“你的意思是?天陽現在是你的孩子嗎?”
宣小小心裡生氣,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是自己收養,沒有叫自己母親,他就會將孩子送人嗎?
她心一橫,挺直腰板,理直氣壯的道:“對,沒錯,天陽被我收養,現在他是我的孩子了,你休想把他送人。”
季清澤眼中卻閃過一絲亮光,有些激動的立刻表示:“我認迴天陽,我會昭告天下,天陽是我季清澤的孩子,我是他的親生父親,以後我也不會娶妻,專心的帶着天陽生活。”
宣小小愣住了,疑惑的看着季清澤。
一旁的宮辭則是眼神猛地沉下來看向他,季清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