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你去,我爸又要問東問西的,所以你派一個人陪我去啊。”
江雁聲看到走廊上的黎昕,臨時起意對霍修默說:“就你身邊的女秘書吧。”
“你一個人能行?”霍修默深邃的眸子盯緊她含笑的容顏,語氣裡,摻了許些很隱晦的情緒。
江雁聲垂眸一笑:“江斯微癡迷你多年,我怕你去了,她情不自禁把你和自己未婚夫一對比,會悔婚呢。”
霍修默尊貴的俊臉略沉:“我跟她沒關係。”
“唔,你開心就好。”
……
當天晚上,在一家生意爆好的酒樓。
靳奈父母訂了一間豪華包間,二十幾人桌位,將靳家的親戚都喊來了,誠意十足,氣氛很熱鬧。
江老太太坐在主位上,這陣子被王瑗母女費盡心思哄着,沒有給晚輩下臉色,和氣融融的。
“奶奶,靳奈聽說您信佛,存着份孝心去寺廟給你求了一串佛珠,他天沒亮就在佛祖面前誠心跪了一早上才求得大師親自開光的。”
江斯微將錦盒遞給老太太,一張嘴,盡是說着靳奈的好話。
旁邊,靳奈態度溫和:“只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老夫人收下,眼角里流出的笑意不明顯:“好,是個孝順的孩子。”
靳母趁機說:“微微的奶奶以後就是我們家靳奈的親奶奶,爸爸也是親爸爸,親家啊,你們一個別對他客氣,有什麼儘管使喚就是。”
“對對!”靳父嘴巴笨,跟着點頭。
“嘖嘖。”一旁,江錦喬翹着腿踢了下桌角,看人的眼神帶着倨傲,毫不掩飾。
被他似嘲的一笑,熱鬧氣氛瞬間尷尬。
靳母很快反應過來,笑呵呵說暖場:“說來也有緣,我親戚家有個小姑娘也跟小少爺讀同一個學校,學習成績很好。”
“我寶貝孫子考試成績全校第二。”江老太太看似輕描淡寫的語氣,老臉自傲:“以前是第一。”
“呵呵。”靳母很聰明止住話題。
“我們家軟軟是全校第一,這丫頭從小到哪考試成績都第一,很愛學習。”
靳父突然在旁邊這樣說,讓氣氛又是一靜。
“呵呵呵,你記錯了。”靳母暗地裡,扯了下丈夫的衣角,意示他閉嘴。
靳父以爲是叫他多說點,一本正經道:“怎麼會記錯,軟軟房間一面牆都貼滿她的獎狀,上週月考,她生病了還去考試得了全班第一。”
江老太太被打臉得已經無法忍了,難看的表情變了又變。
江錦喬突然挑眉:“小軟糕?”
靳父:“什麼?”
“沒什麼,就想吃軟糕。”江錦喬薄色的脣慢慢笑開,眼底玩味的某種意味加重。
“有的吃就少說話。”江斯微找服務員點了份軟糕,暗裡瞪了一眼自己弟弟。
江錦喬被瞪還怎麼能忍下去?張口要說:“斯微,我爸又不是你親……”
王瑗就怕兒子砸場,說點讓雙方下不了臺的話,語氣溫柔提醒:“錦喬,今天是你姐姐見家長的好日子。”
“哦。”
江錦喬接到老媽的警告,攤攤手。
他就是看靳家巴結的那股勁不爽唄。
靳母對有權有勢的親家容忍度早就破了下線,突然間又提起了另一位沒到場的重要人物:“咦,親家公,你應該還有一位千金怎麼沒來?”
“路上堵車。”江亞東沒解釋多少。
靳母有意討好:“我聽說親家公的另一位千金找的夫婿本事了得,以後我家靳奈啊,要跟自己妹夫好好學。”
江斯微坐在旁邊,喝茶間露出了諷刺的冷笑,不過很快就掩了下去。
真是癡人說夢,就算給靳奈十輩子的時間,恐怕也趕不上霍修默一年。
她的輕視。江錦喬看見了,又要說。
“錦喬!”王瑗眼神警告。
靳奈倒是很有自知之明:“霍家的公子身份貴重……”
“親姐,你來了。”
江錦喬一聲喊,把靳奈的聲音蓋過去。
包廂門口被服務生推開,衆人視線望去,只見一個烏髮及腰的清麗女人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名冷冰冰的女秘書。
“抱歉,路上有點堵。”
江雁聲含着笑,隨口找了一個理由。
“這位就是江二小姐?親家公,你養的女兒真是一個比一個好啊。”靳母笑眯眯的,就差沒有拉開椅子讓人坐她身邊來。
這句話,無疑讓江斯微臉上有點掛不住。
什麼叫一個比一個好?
“微微,我媽不會說話,別介意。”靳奈注意到了未婚妻的臉色,低聲跟她道歉。
江斯微對他笑的柔弱,像極了在隱忍着什麼委屈:“怎麼會呢,我這個妹妹是很討人喜歡的。”
靳奈看了越發憐惜,暗暗握緊她的手。
靳母把江雁聲往天上誇,忽略了準兒媳婦的心情,卻是把江亞東給討好了。
他剛毅的臉龐難得露出溫和的笑,召着寶貝女兒坐到身邊來:“霍修默怎麼沒陪你來?”
“他工作忙沒空,讓秘書陪我來了。”
江雁聲介紹了一下黎昕的身份,然後入座,語氣又很淡聽不出情緒開口對江老太太喊了聲奶奶。
至於王瑗母女,全程忽略。
江亞東也不會說她,就怕把女兒說生氣。
“妹妹,這位就是你的姐夫。”
這時,江斯微也開始介紹起了靳奈的身份,故意伸手挽住他的手臂,笑容甜蜜極了。
江雁聲擡起眼睫毛,目光平靜:“嗯。”
就一個嗯就沒了?靳母在旁邊插話:“江二小姐,我是他的母親。”
“你好。”江雁聲應付般的笑了笑。
靳母急於功利的心思怎麼也藏不住了,打着自己的小算盤還當別人不知道:“你丈夫忙完事情會來接你嗎?一家子吃個飯缺一個人多不好。”
“親姐,喝茶。”江錦喬很狗腿遞了杯茶過去。
江雁聲纖細的手指持着微燙的茶杯,輕輕搖晃,沒有喝,她淺色的脣齒間溢出了一抹笑:“什麼一家人?”
靳母尷尬愣了幾秒,跟靳父對視了一眼。
江斯微握緊了拳頭,就知道江雁聲故意來是爲了不讓她好過,說話透着咄咄逼人的氣勢:“江家和靳家聯姻了不就是一家人了,該不會是你嫁都到霍家去兩三年了,霍修默不承認自己是江家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