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者是沒有提條件和選擇的權力。
王瑗臉色發白,看着她的眼神,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你要敢搶錦喬的東西,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江雁聲對她的威脅,面容冷清,沒有波瀾的情緒,冷淡道:“那要看……我是不是先不放過你了。”
她指尖將協議書拿起,也就掃了一眼:“重擬一份,江氏還輪不到王氏來插手。”
王夫人臉色頓變。
江雁聲將協議書扔回茶几,仰着冷清的面容,紅脣輕啓:“錦喬成爲江氏董事長,會由他姐夫派幾個得力下屬,幫他打理江氏,以及財務上的資金,等錦喬哪天能獨當一面了,自然就會讓他自己接管過去,至於王氏?江家和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一旦王瑗和江錦喬斷絕了母子關係,就沒什麼舅家,江雁聲話裡話外說的很清楚。
王瑗擰緊了手指沒出聲,她料到會這樣。
王夫人不死心:“你少把話說的漂亮,錦喬當上董事長就被你架空,憑什麼不能讓王氏監督。”
江雁聲不想跟她浪費口水,給了李秘書一個眼神。
李秘書上前道:“王夫人,輪誰親誰疏,我家太太和江少爺是親姐弟,比起王氏,更有資格承擔起扶持弟弟的責任,你就別在這爭個頭破血流,你說是嗎,王女士?”
他後半句,問的是王瑗。
如今一下子從江夫人變成了王女士,無疑是提醒着大家。
王瑗跟江家沒有半點關係,王氏做的了江錦喬哪門子主?
王夫人被氣的臉色發青,她早就說了該依靠霍修城,用手上的遺囑搏一把,王瑗偏偏要鬧自殺,逼得江錦喬去繼承江氏。
現在好了。
江雁聲根本就沒想給王氏留活路,還安排霍氏的人進江氏指點江山。
呵,早晚江錦喬這個董事長也要被拉下位。
江雁聲讓律師當場擬一份協議書出來,她態度很強勢,根本就不是來問王瑗的想法,而是下通知。
“王氏可以退出,你是不是也籤一份棄權的協議書?”王瑗問她。
江雁聲眼睫毛沒有顫抖一下,淡淡啓脣:“我不會籤。”
江氏是她父親畢生的心血,倘若錦喬敢讓王氏染指,她會毫不猶豫收回來。
江雁聲不是不要江氏,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去守護它,所以這份棄權遺產的協議書,她不會籤的。
王瑗被氣的血壓飆高,忍着沒指着她鼻子罵:“你就是仗着我孤兒寡母好欺負,現在連演都不演了是吧。”
“呵。”
江雁聲擡起眼睫毛,淡淡的笑:“所以啊,你一早就該盼着我爸長命百歲的,不然沒人制得住我啊。”
叫老太太來打電話罵她有什麼用?江雁聲從小就被打罵長大,還會怕這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她讓律師擬好協議,起身上樓。
後面,儘管王瑗忍不住哭嚎起來,江雁聲也沒有回頭看。
她走到書房,推門進去了。
……
樓下的動靜,江錦喬早就聽見,他頹廢落魄的待在黑暗的角落頭裡,無法去面對。
女人一陣腳步聲傳來,隨後,檯燈薄弱的光被打開。
“錦喬。”
江雁聲一襲優雅的薄紗裙披着淺色大衣站在他的勉強,柔質的顏色,讓她看上去氣質很溫柔。
即便是這樣。
她的手段,強勢讓江錦喬接受不了。
“姐,一個人守着雄厚的江氏帝國,沒有父母,沒有親人,這就你想要給我的?”
江錦喬猩紅着眼,問她。
江雁聲緩緩蹲了下來,與他平視:“錦喬,你知道我有多厭惡你的母親,你是爸的兒子,是有繼承江氏的資格,不過……你沒有跟她斷絕關係,我怎麼放心把江氏給你呢?”
“你看啊,你母親也把江氏看得比你重要。”
江雁聲擡起手,指尖覆上他冰涼的臉龐,笑容裡帶着溫柔的殘忍:“你母親害我沒了父親,我讓她沒了兒子,很公平不是?”
倘若不是跟江錦喬的感情擺在這,江雁聲只會把跟王瑗扯上關係的人,全部都趕出江家。
這個弟弟。
她終究是狠不下心。
江錦喬清晰的從江雁聲眼裡看到了恨意,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姐,你是不是還要後招?”
“對。”
江雁聲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掩藏着自己心思,她會要江錦喬這個弟弟,當然也要逼他做出立場:“你母親曾經怎麼害我的,我都會跟她一件件清算,讓你和她斷絕母子關係,也是爲了你好。”
“將來,我不想聽見有人說……江氏的小總裁有着一位惡毒可惡的母親。”
爲了你好?
江錦喬如一頭受傷的小獸,胸膛壓着很痛苦的情緒,沙啞道:“我媽要跟我斷絕關係,說是爲了我好,你讓我衆叛親離,也說爲了我好……姐,江家就剩下我一個人了,真的叫好嗎?”
“你該長大了錦喬。”
江雁聲痛苦不比他少一分,笑着含着淚:“你恨,我比你更恨啊。”
“姐。”
“倘若沒有你姐夫,錦喬……我就成一個沒人要的孤兒了,至少,王瑗還活着,我會讓她活着贖罪,用下半生爲了她上半生做過的惡事懺悔。”
江雁聲微笑着垂眸,抹去了眼角那一滴淚珠,她手上有江錦喬,王瑗怎麼敢不就乖乖就範呢。
這場外界備受關注的遺產爭奪戰,江雁聲選擇了最不見血的方式來解決。
她承認,自己過分了。
利用了江錦喬,沒有半分顧及他的感受,所以她把江氏給他,一分不要的給他。
……
……
從樓上下來。
協議書都已經擬好,江雁聲面不改色看着王瑗簽好字,她吩咐傭人:“天黑前把王瑗的東西,都給我扔出江家,以後這座老宅,但凡姓王者都不允許進來。”
她容顏冷清,語調慢慢帶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氣勢。
傭人不敢怠慢:“是!”
王瑗擡頭,眼睛充血憤怒的瞪着江雁聲:“你早晚會遭到報應,你讓我兒子沒了母親,早晚有一天你也會失去自己兒子,終其一生跟別人搶他。”
“將來啊,誰要能搶走霍修默的兒子,那也是他本事了。”江雁聲對她淡淡的笑,宛如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