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億的贖金已經讓綁匪頭子帶走,接下來,我會盯緊宛城這邊地下賭場任何一樁洗黑錢的行爲。”
李秘書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人給揪出來,今晚斯越去交贖金髮生槍戰,有意放走幾個人,也就是爲了日後逮住幕後黑手。
十億跟江雁聲今後的人身安全相比,在霍修默的眼裡不足一提。
霍修默英俊的側臉隱在黑暗裡深深沉沉,半響,在死寂的氣氛中,他冷漠開腔吩咐下去:“去查一下霍修城的賬戶。”
李秘書神情一震,應下。
……
……
窗外,天色漸漸露白,一絲亮光從紗窗透入了進來,臥室內處於暗淡的光線裡。
大牀上,江雁聲高燒昏迷了一整晚,衣服被汗水染溼又換新的,直到天亮後,她才退燒醒來。
她緊閉的雙眸吃力的睜開,一時視線模糊看不清,腦海中卻浮現出了在報廢的廠子裡被救出的畫面,她那時意識已經快無,也不知是高燒出幻覺,還是真的隱隱中看到了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朝自己走來。
深色襯衫黑色西褲,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褶皺,就如同他這個人般過分的清列冷然。
她被他一雙修長白皙的大手從灰塵的地上抱起,單薄的身子很冷,靠在他的懷中終於能感到了一絲絲的暖意。
江雁聲雙眸裡漸漸有了淚意,視線卻逐漸開始變得清晰,怔怔看到近在咫尺閉目的英俊男人。
才一夜的功夫,霍修默深刻的五官輪廓看上去疲倦了不少,下巴冒出青色的鬍渣,身上襯衫褲子都沒換,領口解開兩顆鈕釦,不會很邋遢,反添了一種男人性感的頹廢氣質。
她的身子依舊被他隔着被子抱在懷裡,只露出了一張略蒼白的小臉,剛想動了動手腳,男人就反射性的醒來。
他大手摸上她冰涼的額頭,將燒退了差不多,又伸到被子裡去檢查她的衣服有沒有被汗水再次染溼。
當看到男人深眸里布滿的血絲,江雁聲心尖的情緒瞬間混淆在一起,遵從着心底最真實的感受,伸出發熱的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聲音很乾澀溢出蒼白的紅脣:“老公。”
霍修默聽見女人久違的稱呼,沉沉的眸色收縮了一下,低首看見她醒了,漆黑的眼眸蓄起的淚珠,一顆顆砸掉下來,哭的很委屈。
“我害怕……”江雁聲雙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着他不放,哭得狼狽的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前,很快,淚水就染溼了他的襯衫。
下一刻。
霍修默更用力去緊緊抱住她,眸底有着嚴重的紅絲,浮現出深深的隱晦情緒:“不怕,沒事了……我在,我會護着你一輩子。”
江雁聲現在是最敏感脆弱的時候,剛死裡逃生出來,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霍修默溫柔的安撫,薄脣親了親她的髮絲,又沿着親到了她臉頰,蒼白的脣瓣。
一點點,將自己溫熱的氣息渡給她。
江雁聲崩潰的情緒漸漸平復,等她回過神來,眼前的男人已經伏在她的上方,正溫柔的親吻着她的脖側,深刻的側臉被窗外的光線照明瞭幾分,熟悉的輪廓,無比英俊。
江雁聲情不自禁捧起了他的臉龐,半閉着紅腫的眼眸,主動吻了上去。
脣與脣之間,碰觸到的那一瞬間。
就好像有股電流將她與他的心臟相連,透過脣齒間的溫度慢慢的傳達開。
霍修默眼神灼熱,驟然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將江雁聲吻得快不能呼吸,雙頰有了一絲的紅暈,他才退出來,薄脣輕輕碾轉着她的下脣:“聲聲,聲聲,聲聲……”
男人低啞動聽的嗓音,一直深情的喚着她。
江雁聲心臟輕顫,紅脣湊上去也學着他的模樣這樣若有若無的吻着,現在,只有跟他親密纔會緩解自己內心的恐懼。
她面對綁匪時,能強迫自己勇敢點,可是……但面對了霍修默,面對這個能護住她的男人時,所有的恐懼和軟弱都瞬間爆發出來。
……
霍修默深邃的視線凝視她疲倦的小臉片刻,最終捨不得在這個節骨眼上折騰她,將女人裹緊了被子後,他雙臂用力抱緊了幾分。
“傷害你的壞人都被抓起來了,乖,以後他們不會有機會在傷害你。”
他近乎是哄小孩子的語氣,在溫柔安撫着她擔驚受怕的情緒。
江雁聲一冷靜下來,理智也回籠。
“霍修默……”
她睜着發酸紅腫的眼眸,定定盯着男人:“你是不是把曾經拐走我的人販子……都給收拾了?”
霍修默一派高深莫測的神情,讓人無法去猜透他內心,聽到女人開口問起這件事,他低首,修長的手指溫柔把她髮絲拂到耳後,低低的問:“你聽誰說的?”
“綁匪!”
江雁聲現在沒心思跟他玩猜謎遊戲,嗓子乾啞:“他們說你剿滅了一個人販子集團,就是爲了抓出某個高層人員。”
她沒猜錯的話,當年拐賣她的人販子中,應該有漏網之魚沒有被江家找出來,事過了十幾年,卻被霍修默查到了。
他是派人查這件事,查到多深了?都能把隱姓埋名的人從暗處抓出來。
江雁聲想到這,就不由得感到窒息,那種抽繭剝絲般疼痛好似就這樣坦露在了他的面前。
霍修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什麼,只是溫柔地親了親她的臉蛋,在耳畔溫聲說:“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你把身體養好了,我們再談。”
江雁聲眉眼間的疲倦騙不了人,聞着男人好聞獨特的氣息,漸漸的有股睏意襲擊而來。
可是……
她不想睡。
與其說不想睡,不如說害怕睡覺。
“霍修默,我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些不好的。”想到她在高架橋上被幾輛車圍攻撞翻,兩名保鏢中槍倒地,自己被強行拖了出來。
然後醒來讓人綁在了廢棄的陌生環境裡,有一個綁匪企圖想要侮辱自己。
江雁聲除了小腿上的傷,沒有受到過分的傷害,可是,她的內心本來就敏感脆弱,這一遭,表面上看沒什麼,心靈卻被重擊了一次。
只有面對霍修默,她纔會承認自己很弱,弱到極其渴望他來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