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聲是什麼脾氣,霍修默在瞭解不過。
她心甘情願去醫院是一回事,被逼着又是另一回事,霍修默眉目收斂,在沒拒絕前,就被老太太狠瞪了眼過去:“給你媳婦養身體,還會害了她不成?要生不出,就早點把主母位子騰出來。”
霍老太太把話放在這,就不願在跟他多說一句。
霍修默看奶奶已經決定下,也有了休息的疲倦態,將薄脣的話停止,沉默地退出房門。
他長身玉立站在走廊,燈光將英俊的臉龐籠罩得有幾分冷硬清晰,修長的大手伸到褲袋去,習慣去掏煙盒。
霍修默摸了空,才記起擱在了臥室的牀頭櫃上,於是只好走回房。
……
江雁聲裹着被子只是躺了一小會,就起身去洗澡,她喝醉了酒,身上和頭髮都是散發着股酒香味,到底有點潔癖,何況,還跟霍修默親密,也不知道他聞見沒有的。
用熱水簡單沖洗了一下,江雁聲身體和額頭舒服了點,等霍修默推門進來,她已經半披着潔白的浴袍慵懶坐在沙發上喝茶,露出的一大片肌膚,又似乎比浴袍還要白幾分。
聽到動靜,江雁聲擡擡眼眸,啓脣:“奶奶找你什麼事?”
“頭髮不要吹乾?”
霍修默跟她同時出聲,現在是冬天就算房間有暖氣,他看到女人披着一頭溼漉漉的長髮,總感覺她身體弱到很容易就會生病,當下皺眉,去櫃子裡找出吹風機。
江雁聲靠在沙發手扶上,頭頂,傳來一陣溫暖的風,還有男人修長好看的長指在她美麗的發間穿過。
她眉眼微彎,靜靜地生出了某種一絲對他心動的柔軟,又在霍修默接下來的話裡,逐漸的消失變成冷漠。
頭髮吹到半乾後,霍修默放下吹風機,俯身,將女人纖細的身子抱在懷裡,埋首在她的脖間很親密,低低說了一聲。
起初,江雁聲沒聽太清楚的。
她轉頭,眼眸微眯,語氣也是冷了:“你在說一句?”
霍修默這種強勢的男人當然不怕老婆,卻怕老婆的眼淚,她兇巴巴的時候,不如可憐巴巴來的好用,不過……他該哄,還是要哄。
當下,霍修默慣來冷漠的語氣對她,緩和幾分:“你不是想生孩子,讓奶奶照顧你好不好?”
江雁聲一聽,雙眸輕顫。
她白皙的手將霍修默推開,態度,前所未有地強勢,小臉認真道:“我不要。”
霍修默皺眉,能察覺到她的排斥。
他耐着性子,低聲問:“理由?”
江雁聲清麗的小臉沒什麼委屈和憤怒的情緒,看上去冷靜着,卻不知心裡早就慌了,她最怕什麼,這男人就真給自己來什麼。
有些事,如今霍修默提了,江雁聲也乾脆攤牌來說:“當初你騙我來霍家住,說好住到老太太回美國就可以搬回都景苑,霍修默,你說話不算數!”
他現在要老太太照顧她懷孕生子,江雁聲想到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擺脫這個噩夢,就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這個。
她不要。
霍修默被她指出,一時抿緊薄脣。
兩人長時間的沉默下,最終他先壓下胸腔內的情緒,跟她好好說:“奶奶想到重孫在回美國,不會在霍家長居。”
江雁聲已經不信他了。
身子從沙發站起來,離霍修默遠點,一雙倔強的眼眸滿是對他的委屈:“你又想騙我……”
霍修默高大的身軀站在沙發後,看着女人,有些好笑:“我騙你什麼?”
“騙我生小孩。”
江雁聲會給他生,和被霍老太太監督着生是不一樣的。
她心中的壓力無法傾訴出,眼眸漸漸變得很紅,又披頭散髮的,就像被他狠狠的給欺負了一頓。
霍修默長指扶額,重重揉了幾下突突發疼的太陽穴,似乎跟她示弱般,退讓一步。
“那我明天親自陪你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不讓霍老太太來照顧,他這個做丈夫的就親自照顧,一切,都看似那麼合情合理,給了江雁聲無法拒絕的餘地。
他去?
在江雁聲眼裡,跟霍老太太陪着有什麼區別?
不過,看霍修默並不想因爲孩子這事鬧矛盾,江雁聲也不想吵架,他以退爲進,她一樣能學的一模一樣。
那眼眸的排斥褪去幾分,覆上一層水光看着男人,抿着紅脣說:“你讓葉宓陪我好了啊。”
什麼都葉宓,霍修默語調淡漠:“你男人陪你去不好?”
江雁聲紅脣又輕輕一抿,幽幽地問:“就怕你忙呢,我身體一直都有看中醫,是不是奶奶跟你說了什麼?”
否則,霍修默不會平白無故來這樣要關心她身體。
“沒有。”
霍修默不願多提:“奶奶只是想抱重孫子。”
江雁聲纔不信,她今早才找藉口跑出去裴瀠,而晚上,老太太就叫霍修默過去做思想工作,誰知道這祖孫兩人關門來打什麼主意。
她不想在這事上,跟霍修默鬧脾氣。
壓了又壓,最後平靜道:“再看吧,我明天要出差……”
霍修默眉頭深皺,問她:“快過年了,你出什麼差?”
“三天就回來,很快的。”江雁聲怕他不信,找了個藉口,一臉的認真:“我去鷺城,葉宓的家鄉,你不放心讓她跟着我。”
霍修默接管霍氏,手上的公司太多,江雁聲長長的眼睫毛掩下算計之色,就料定着他不會跟着去,走到男人高大的身軀面前,柔軟的身子依偎進他懷中,溫聲細語的說:“過年前一天會回來的,去醫院檢查身體的事,春節後在提,好不好?”
霍修默低首,深眸在女人討好的小臉上注視了許久,他沒出聲,代表就是默許了。
江雁聲脣上一笑,主動踮起腳尖,輕柔的吻落在他英俊的下顎處。
那吻,開始慢慢沿着他脖子一路親下去,觸感及軟,帶着討好男人歡心的意味。
霍修默高大身軀站立着不動,依舊低首看着她,就看她能躲到什麼時候。
隨後,他眸色緊繃,有力的手臂一摟,將女人抱了起來走向偌大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