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譯辰趕緊又跟着護士的腳步走向驗血室。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了,好幾個時辰的手術終於結束,當梅若棠和閔譯辰滿懷着希望的上前問醫生時,滿臉疲倦的醫生還是嘆氣,“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的頭部受到嚴重的撞擊,送來的時候也失血過多,能不能醒來,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語畢,醫生搖頭嘆息,邁步離開。
那一剎,梅若棠只覺得自己的腿都軟了,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樣,她險些跌倒下去,幸而閔譯辰在他身後攙扶住她。
此時,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請問你們哪位是閔茹然的親屬?”
“我……”
“那你知不知道,您女兒和犯罪嫌疑人李晨光是什麼關係?”
聞言,梅若棠搖搖頭,一臉的茫然,茹然怎麼會跟那種人有聯繫呢?
兩警察面面相窺,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據我們瞭解,這個李晨光是XX村的一個地痞流氓,他曾經在人販子的手上花錢買了媳婦,我們瞭解到,您女兒有五年都是消失的,我們懷疑她可能是被賣到XX村的女人,如果她有好轉,請務必聯繫我們,我們有話要問她。”
聽完此番話,梅若棠錯愕的瞪大了雙眼,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很可能是被拐賣到那種地方,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好似被挖空了,渾身無力的靠在閔譯辰的身上。
待警察離去,閔茹然被轉入了重症病房,而梅若棠任憑閔譯辰怎麼勸說,她都堅持守在這裡。
看着茹然那全無血色的臉蛋,梅若棠心疼的撫上她的臉,“茹然,你到底吃了多少苦?爲什麼都不跟媽說?傻孩子,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裡,難道不難受嗎?”
一想起茹然那五年可能是被賣到那種地方,梅若棠的淚水就氾濫成災,她抹去眼角的淚水,緊緊的握着女兒的手,“你不能讓媽白髮人送黑髮人啊,茹然,無論怎樣,你都要醒過來。”
罩着氧氣瓶的茹然平靜的躺在那兒,幾乎什麼都聽不見,她臉上的那抹難得的淡然好似她得到了解脫一般,再也不會那麼累。
長夜漫漫,梅若棠守了整整一夜。
翌日。
在陸少爵的攙扶下,小小來到了重症病房,她將手輕放在梅若棠的肩膀上,低聲喚着,“媽……”
梅若棠這才轉醒,看見小小後,皺了下眉頭,“小小?你怎麼過來了?”
“媽,我過來看看茹然。”
“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你自己都是病人呢,快回去,這邊有我呢,別擔心。”
梅若棠催促着她回自己的病房,小小終究是抵不了老太太的催促,只得說幾句話便回自己的病房。
一路上,她特別的沉默,沉默得讓陸少爵有些擔心。
他攙扶着她,時不時打量她的表情,“怎麼了?”
小小嘆氣,“少爵,昨天茹然有打電話給我,她還說讓我好好照顧媽,我沒想到她會出這樣的事情。”
陸少爵的心情也沉重幾分,他摟緊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那麼多,她會好起來的,大家都會好的。”
“來,咱們回去好好休息,你現在最關鍵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你自己。”
…… …… ……
醫生說倘若超過48小時,閔茹然還沒有轉醒,就說明無力迴天了。
心電圖忽低忽高的走着波浪線的趨勢,大夥都坐在那裡屏息等待着,等待着她能夠睜開眼睛。
眼看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她卻沒有半點動靜,梅若棠有點急了,緊緊握着茹然的手,“茹然,你睜開眼睛看看媽,你看看,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這裡等你,茹然,你不可以丟下媽啊。”
淚水與聲俱下,梅若棠心急的握着閔茹然的手,多希望她能馬上醒過來。
然而她卻依舊沒有半點動靜,好似沉睡千年的公主,睡得那樣的祥和而平靜,眉宇間甚至有淡淡的笑意。
就在大家萬念俱灰的時候,她的手指稍稍動了一下,心電圖的曲線也逐漸的往上走,一直握着她手的梅若棠立即發現這個動靜,欣喜的抓緊閔茹然的手,“茹然?”
“快醫生!茹然醒了!她醒了……”
梅若棠那興奮的聲音裡透着沙啞,坐在一旁的小小緊握着陸少爵的手,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她爲媽感到開心,也爲閔茹然感到開心。
陸少爵湊從她手心裡傳遞而來的力度,感受到她內心的喜悅,無奈的摟住她,“現在放心了,可以跟我回病房休息了?”
聽說媽和譯辰都在等着茹然醒來,小小也執拗的要過來看看,陸少爵是好說歹說也勸不動她,只好帶着她一起過來。
“再等一下,看看醫生怎麼說。”
“小小,現在不早了,你別忘了你明天可是要拆紗布的。”
“對啊,小小,跟少爵回去吧,這裡有媽陪着,茹然已經醒過來就說明她有救了,你別太擔心。”
梅若棠也跟着勸說,上前握住小小的手,“小小,媽明天再去看你,好好回去休息。”
小小皺眉,只好點頭答應。
念及明天,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剛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她多麼盼望着能到這一天可以拆下眼前的紗布,可是終於到了這一天,她卻怕,萬一拆下來還是看不見。
陸少爵好似洞悉了她心中所想,摟着她的肩膀邊走邊說,“傻瓜,你又在想什麼?”
“沒什麼。”
“你都把心事寫在臉上了,還沒事?”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突然止住腳步,將她拉進懷裡,寵溺的輕拍着她的背部,“小小,不管明天怎麼樣,我都在你身邊。”
“相信我,會好的,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想辦法醫治好你的眼睛。”
小小依偎在他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心裡的顧慮一點點的消失,而他的那種樂觀好似感染了她,逐漸也去相信一切都會好的,所有人都會好的。
而另一邊,閔譯辰焦急的帶來醫生,醫生上前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以及觀察閔茹然的反應,須臾後,面帶笑容的向他們說,“已經脫離危險了,看來她的求生意識很強,只要繼續觀察和療養,她會恢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