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着,蘇小小便不顧一切的衝出了別墅,門一開,外面的寒風迎面撲來。
她這才意識到,寒冬要來了。
猶如她的世界,冰天雪地即將覆蓋,來的那樣匆忙,那麼措手不及。
小小抱着雙臂,單薄的衣服隨着寒風呼呼作響,黑色的髮絲被狂風繚亂,她奔下階梯,走出別墅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不是他以前的別墅,也不是C城範圍之內。
那,這是哪裡?
“蘇小姐!”
“蘇小姐!”
張嬸拿着外套趕了出來,來到她的面前,將衣服罩在她的肩膀上,“蘇小姐,您還是回去吧,陸先生過幾天就來了,你要保重身體啊,醫生說你身體差,經不起這麼折騰。”*
“你別管我,我要去找他!”
“這裡離C城還要十幾個小時的路程呢,這麼晚了你怎麼去找陸先生。”
“跟我回去吧。”張嬸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回去吧,陸先生遲早是要來的,您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
小小望着前方漆黑的道路,心如死灰。
張嬸手上的溫度傳遞到她的心裡,她感激的握緊張嬸的手,是啊,如今她也只能保重自己的身體,想要跟他鬥,她必須要打一場長久的戰。
回到別墅後,蘇小小大病不起。
傷寒加上孕婦的體質,她根本不能吃任何的藥物,只能挨着。
下巴越來越尖,黑眼圈也越來越重,病一直好不起來。
每當醒來,看見窗外呼呼吹過的寒風,她就忍不住會想起語嫣,語嫣最怕冷了,她現在會不會想媽媽?沒有她在身邊,她的小寶貝有沒有乖乖的睡覺,有沒有好好的吃飯?
想到這些,淚水悄然落下。
這些日子,就連夢都是苦澀的。
“陸先生……”張嬸敲了敲門,剛邁步進來,陸少爵便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她安靜。
張嬸悄悄的走進來,“飯已經做好了,可以吃飯了。”
“嗯,讓她多睡一會兒。”
望着她日漸消瘦的樣子,他皺了皺眉,只覺得心頭某個地方拉扯了一下。
“陸先生,您這次回來就好好跟蘇小姐談談吧,她這些日子過的很不好,總是想找你,也找不到。”
“嗯,下去吧。”
張嬸無奈的閉了嘴,轉身悄悄的將門帶上,卻還是驚醒了小小。
她一睜開眼睛,便看見他坐在牀邊。
就像怕他消失一般,她抓住他的手臂,坐了起來,“陸少爵!”
陸少爵的黑眸閃過一絲嘲諷和戲謔,“怎麼?看見我還能這麼激動?”
她緊緊揪着他的衣服,“我要跟你談談。”
他欲推開她的手,她卻固執的不鬆手,他不悅的盯着她,“放手!有什麼事情吃完飯再談。”
“不!我現在就要說。”
他盯着她緊張兮兮的樣子,不免冷笑,“蘇小小,你以爲你這麼抓着我,我就不能走?”
語畢,用力的甩開她的手,不帶一絲一毫的憐惜。
“馬上下來吃飯,我說了,吃完飯再談!”
毫無溫度的話語從他的薄脣逸出,他轉身便邁步離開,留下她一人無力的坐在牀上。
到最後,她還是選擇下樓吃飯。
因爲,她明白,絕食或者自殘,根本就不能撼動陸少爵的一根神經,就算她死了,又能怎樣?也許,她肚子裡的孩子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如是想着,小小便釋懷了。
坐在餐桌前,看着對面一言不發的男人,她幾次想要開口,他都投來嗜血而清冷的眼神,讓她所有的話都噎在喉嚨裡,難以吐出來。
飯桌上有鮮嫩的魚肉,她聞着卻格外的噁心。
強烈的壓抑着胃裡的翻涌,小小捂着胃部,偏過頭。
可是,她還是抑制不了那一波波涌上的噁心感,魚腥味讓她的胃一陣陣的翻涌,她連忙起身,奔向洗手間,難受的乾嘔起來。
本以爲吐了就會好受,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吃的很少,胃裡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吐。
乾嘔出一些酸水,反倒讓她更加的難受。
洗手間裡傳來她嘔吐的聲音,他握着筷子的手僵在空氣中,最終默默的放在餐桌上。
幽暗深沉的黑眸裡諱莫如深,閃過莫測的幽光。
張嬸從廚房裡倒出了蜂蜜水,送去給小小,她卻一把將杯子揮掉,張嬸退了出來,再換了一杯水,準備走進去,卻被陸少爵出聲制止住。
“既然她不喝,就別管她!”
“可是……”張嬸看着在裡頭嘔吐不止的小小,爲難的杵在一旁,默默的放下了水杯。
一番折騰後,蘇小小扶着水池,虛脫的站了起來,看着鏡子裡自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失聲痛哭起來。
驀然。
陸少爵走了過來,端起適才的那一杯水,一把推開洗手間的門,低聲命令,“喝了!”
她攥緊了水池邊,偏過頭不予理睬。
兩人僵持着,氣氛詭異而緊張,他倏然捏住她的下巴,將整杯水都往她的嘴裡灌去。
“唔——”水又急又猛地灌入她的喉嚨裡,嗆得她拼命的咳嗽,想要掙扎卻被他緊緊的抵在牆上,無法動纏,而她的下顎被他用力的捏住,只能仰起頭,被動的喝下滿杯的蜂蜜水。
蜂蜜水沿着下巴,打溼了她的衣衫。
終於將整杯水灌完了,他才鬆開了她。
小小憤恨的瞪着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的揚起手,朝他的臉甩去,卻被他用力的握住。
一股錐心的疼痛從手腕上傳來,她疼得臉色發白,眼眸裡積聚了迷濛的淚花。
“陸少爵,我要打掉這個孩子!”她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的說出來,彷彿肚子裡的孩子是什麼惡魔,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殺死她。
她的急迫徹底惹怒了他,他狠狠的將她抵在冰冷的牆壁上,邪肆的勾起嘴角,“是嗎?你要是敢殺了這個孩子,你覺得我會怎麼對語嫣?”
“你……”她盯着他眼中的狠戾,抑制不住的顫抖。
“你對語嫣做了什麼?”
他鬆了她,“你先想好該怎麼保住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