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勾你入局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會結婚的對象?”冷淡的聲音鬼魅地響起,打斷了伊寧露的恍惚,項勝成稍一用力就將她拉坐在了身邊的位子上。
“什麼?”收回視線,伊寧露迷茫地看着項勝成陰沉的俊臉,那張略顯疲憊卻並不憔悴反而有了別樣風情的俊臉上,那雙陰鷙的眼睛像是要直直地看到伊寧露的心裡去,讓粹不及防的她心頭一震,囁嚅着說不出話來。
“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協議,在我還沒有說結束之前,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再讓我聽到任何的閒言碎語。”項勝成冷冷地看着伊寧露,時常掛着笑容的臉上沒了絲毫的笑意,威脅意味濃重地加重了手裡的力道,用力地捏緊了掌心裡那隻柔軟的纖手。
雖然項勝成的脾氣讓伊寧露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她也聽出來了他話裡話外的指控,一股委屈從心底直衝而上,她憤然地甩開那隻把自己捏疼了的大手,嬌俏的小臉上有着不容錯辨的疏離、驕傲。
“總裁,請放心,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心裡有數,邵助理跟我只是朋友,就算我們會有所進展更進一步,也一定不會讓總裁您爲難的。”伊寧露清冷的視線與項勝成對視,不甘示弱地直直望進他的眼睛裡去,傳達着她心頭的惱怒。
就算兩人之間有那份該死的協議在,他也沒權利干涉自己交友的權利,何況,這份協議現在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猶未可知。
伊寧露可沒有忘記咖啡廳裡方晴那對鄙夷的眼神,更不會忘記那個還靜靜地躺在小窩牀頭櫃上的乳白色信封,她相信,遲早,方晴都會拿那個信封大做文章的,而她其實很期待。
“那就最好,不過,你不會有跟他有所進展更進一步。”冷冷地看着伊寧露,項勝成眼底有着火苗在跳躍,抿成直線的脣角有着讓人不寒而慄的陰鷙,像是翱翔在天際要置獵物於死地的蒼鷹,凌厲而殺伐果決,說出來的話堅定而篤定。
“總裁未免言之過早,我跟邵助理的感情發展,我想您應該不能掌控的吧?”微微嘲諷地勾了勾嘴角,臉上呈現出似笑非笑的漠然,伊寧露忍不住就出言相譏。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項勝成那副篤定的樣子,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腎上腺素的飆升,恨不得狠狠地一巴掌打掉他臉上那自以爲是的表情。
泥人也有幾分土性子,平時都是理智在掌控着伊寧露的言行,今天她卻有點失控,也許是因爲邵祺離去之前那種不喜不悲卻更像是萬念俱灰的表情,讓她失去了理智,忘卻了面對項勝成時的那份顧慮。
“總裁,廚房臨時給您炒了兩個菜,時間比較短,因爲怕您等急了,都只是簡單的家常菜,請您包涵。”再次回來的邵祺又恢復了他進退有度的職業素養,沉穩地從他身後不斷點頭哈腰的廚師手上接過那幾盤冒着熱氣的菜色,放到了項勝成的面前。
“總裁,不知道您今天會到員工餐廳用餐,沒有好好地準備,這些菜請您將就着吃着。”員工餐廳的主廚一邊抹着額頭上的虛汗,一邊謙恭地訕笑着,油乎乎的廚師服上濺到幾滴辣子雞丁的汁液,暈開了幾多小花。
項勝成面無表情地提起筷子在盤子裡挑了挑,連續挑了幾個菜,然後緩緩地放下筷子,冰冷的視線將主廚從上到下地看了幾遍,眼神停留在主廚油膩膩的廚師服上那幾多暈開了的橙色小花,時間像是靜止在了項勝成那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裡。
主廚額頭上的虛汗更加細密地沁了出來,慢慢地在眼角眉梢處彙集,凝成了大滴的水珠,有的滲進了他不敢眨動的眼睛裡,有的順着臉部輪廓滑直下顎,啪一聲落在了腳印雜亂、狼藉的大理石地板上。
“邵助理,這樣的菜色、質量是我們公司的餐標規定的標準嗎?還有這個,”伸出手指捏着方纔伊寧露的餐盤顛了顛,項勝成的臉色變得更加的陰沉,“集團今年正在開展員工幸福年,難道就是拿這些街邊地攤上的垃圾食物來糊弄爲公司搏殺的同事嗎?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十分鐘後,我希望我的辦公桌上有一份合理解釋的報告。”
伊寧露不敢置信地看着項勝成,不明白他怎麼會將這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朝邵祺發難,完全失去了他身爲集團CEO的一貫水準,就像是一個市井潑皮無賴在耍流氓,就算真的要追究員工餐廳的質量、標準問題,也應該是後勤行政的責任,這跟公司總裁助理根本沒有關聯,即使是要追究連帶責任,身爲首席秘書的她反而更應該是受到責難的那一個。
“總裁,我想您……”伊寧露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想要爲邵祺辯解。
“是,總裁。”邵祺卻用眼神制止了伊寧露的衝動,不動聲色地接下了項勝成扔過來的非難,這個時候不是逞一時意氣的時候。
明知道項勝成是在借題發揮,身爲總裁的他都懶得去找其他更合理更能讓人心悅誠服的理由來發作,那麼身爲總裁助理的他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只能這樣硬生生地接下這個地雷。
反而,邵祺心裡還活絡了起來,也許有些事情跟自己想的根本就不一樣。
項勝成推開面前的餐盤,臉色難看地起身離開,經過伊寧露身邊的時候嘴脣微動拋下了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員工餐廳。
“走吧,別讓他也抓住你的小辮子。”邵祺笑笑地拍了拍伊寧露的肩膀,也邁步走出了員工餐廳,他還得趕回去做一份讓總裁滿意的‘檢討’報告出來呢。
跟伊寧露站得不遠的邵祺當然也聽到了那句話,午餐的就餐時間本來就不長,伊寧露還總是忙到接近餐廳關門纔來吃飯,現在肯定已經超過了午休時間,本來並不是多大的問題,畢竟她也是忙工作才錯過了就餐時間,很多部門忙綠起來,這樣的情況都是時常發生的,但是項勝成的那句‘伊秘書,你該知道公司是不允許員工上班時間外出就餐、辦私事的’,顯然就是想要拿這個做文章,只要老闆願意,任何不是問題的問題都可能變成大問題,老闆永遠是對的,這就是現實。
伊寧露臉色漲得通紅,她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只能在心底腹誹項勝成的不可理喻,卻也只能認命地離開員工餐廳,即使她只是簡單地吃了幾口飯,遠沒有達到她身體能量攝入量的要求,但是她卻不得不回到工作崗位,想要留在項氏就得拜好那尊大神,這是也是她之所以會爲了留在項氏而同意項勝成那個荒謬的提議,簽下那份更加荒謬的協議的緣故。
電梯還沒有到達頂層就停在了80層,隨着一聲清脆的叮鳴,厚實的鋼門緩緩地向兩邊滑開,伊寧露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像是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一個款擺身姿身材高挑的窈窕身影走進電梯,傲慢的上下逡巡着站在角落裡的伊寧露,塗着丹蔻的紅脣飽滿而性感,斜挑的丹鳳眼,夾雜着怒意的俏臉上一副居高臨下睥睨一切的神態。
“項小姐,您好,是要上頂層嗎?”伊寧露看見來人,右眼反而不跳了,臉上掛上了公式化的笑容,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
果然,項歡搶先一步在伊寧露之前按上了電梯的開門鍵,不讓電梯關門,嫌惡地看着伊寧露。
“怎麼,你以爲全世界的男人都該圍着你轉嗎?就憑你這樣的姿色也夢想擠進我們項家?”項歡微擡着下巴,斜睨着伊寧露的眼神裡充滿不屑。
來者不善啊!
其實,伊寧露並不意外,這位項家小姐一向都看伊寧露不順眼,雖然只是項家的旁支,但是在項氏這樣的家族企業裡,項歡依然是手握權柄的高層之一,身爲海歸的MBI財會人才,掌管着集團公司的財務部門,很多事情上伊寧露都需要跟她打交道,被非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所以,伊寧露一點不渝的表情都沒有,依然保持着她的笑臉,淡淡地看着這位經常不按牌理出牌的大小姐。
“項小姐,我想您是誤會了,總裁您應該是瞭解的,他怎麼會是一個會繞着一個女人打轉的男人呢。”淡笑着不亢不卑地回視着盛氣凌人的項歡。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一個那樣的人,可你不一樣啊,手段高明得我都想要佩服你了,眼看勾搭不上項家大少,就退而求其次拿他身邊的人下手了,你以爲男人都是那麼好糊弄的嗎?巴巴地倒貼的女人,最是容易讓人厭惡。”項歡保持着一貫的水準,言辭刻薄、惡毒的話裡話外卻帶着一股泛酸的醋味,像是偷不到腥的貓在討伐對手。
伊寧露恍然大悟。
原來項大小姐的尖刻是要來捍衛自己的城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