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
臨近醫院的關係,相對來說人多一些,但環境還算是比較安靜。
秦蘇坐在藤椅上,託着手裡的紫砂壺逐一的將茶杯燙了下,再將茶葉分別放在裡面。水沒了茶杯的三分之一,茶香很快的空氣中散發開來。等了有兩分鐘,杯子裡的茶葉吸水都全部都伸展開了,她纔將水蓄滿。
拿起其中的一杯遞到對面去,她笑着開口,“嚐嚐吧,這茶葉我看挺新鮮的,剛纔一過水,茶香就出來了。”
聞言,溫靜桐一直藏在桌下緊張交握的手,才慢慢的拿了上來,捧起了茶杯。
“是不是太燙?”見對方有些拿不穩茶杯一樣,秦蘇很關心的問。
“不、不是。”溫靜桐連連搖頭,低頭小口的喝。
秦蘇也端起手邊的茶杯,嫋嫋的水霧扶搖直上,溫柔的撲到面上。她輕輕的吹了吹,然後慢慢的品,鼻尖脣畔,都有着茶香。
“你別緊張,弄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一樣。”見對方一直不敢正眼看自己,她笑着繼續打趣,“我以爲上次之後,我們應該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呢。”
後面的話一說,溫靜桐瞬間緊張的不像話。
來回咬了半天的脣,溫靜桐纔有勇氣看向對面的秦蘇,吸氣着試探問,“秦總,你……是不是因爲司徒先生來找我?”
自己和每天一樣,結束專業課就從學校趕到了醫院,可到了病房門口時像是很巧遇一樣的遇到了她。在她猶豫的打招呼後,她很親切的一句:我們去附近的茶樓坐坐吧。
“真聰明呀。”秦蘇放下茶杯,笑着揚着尾音。
溫靜桐被她誇獎卻一點開心都沒有,反而覺得心裡怦怦跳得厲害。
“我真沒和司徒先生怎麼樣,上次你來過以後,我就決定好了,很快就給司徒先生打電話說搬出公寓……可是司徒先生態度很強硬,他沒有收我還回去的鑰匙,還讓我一直住下來……我是無心的!”
“無心?”聽到這裡,秦蘇抓出兩個關鍵字重複。
對面女孩子還是咬着脣,衝着她點了點頭。她不由的笑了,聲音和和氣氣的,“要是真的無心,你幹嘛要告訴他呢。”
“什麼?”溫靜桐不解。
“你要是真的想要搬走,大可以直接將鑰匙快遞給他,何必需要當面給那麼麻煩。你說是不是?”秦蘇也不跟她繞彎子,直接挑明。
“我……”溫靜桐被說中心事,臉上的神色難看起來。
被她說中,自己確實是存在了那麼一點點私心。想到司徒慎的幫助和看過來的眼神,她總想着藉着還鑰匙的機會再見上一面,真的沒有奢望過別的,只是想再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這還個鑰匙的一來二去,就增加了兩人一起的機會。”秦蘇不緊不慢的總結。
溫靜桐在這個瞬間覺得自己很難堪,儘可能的去解釋着,“司徒先生是又連續的來過兩天,可是我們真的沒什麼,我發誓!”
“嗯。”秦蘇聽後點了點頭,很淡的說,“和他跟我講的差不多。”
聞言,溫靜桐握在茶杯上的手更加緊了起來。她竟然還抱了一點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可人家纔是真正的夫妻倆啊,真是懊惱又心澀。
“我們幾乎都不怎麼講話的,他只是讓我給他彈兩首鋼琴曲,然後就會離開。”溫靜桐不打算隱瞞,將兩人之間的事全部都告訴了她。
秦蘇聽着,看着杯裡浮浮沉沉的茶葉出了神。
鋼琴曲嗎……
嘆了口氣,她緩緩的,“你的眼睛,很像一個人。”
“我的眼睛嗎……司徒先生也這麼說過。”溫靜桐不由的再次擡手觸到自己的眼睛,喃喃的。
秦蘇將目光從茶杯裡徘徊飄舞的茶葉上移開,看着對面的女孩子,頓了頓,簡單的用幾句話告訴了對方,司徒慎會發善心的幫助和有季雨桐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聽完她所說的,溫靜桐眼神有些暗,“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每次他都是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是因爲他以前的女朋友啊……”
“我把原因告訴你,不完全是讓你知難而退,而是想提醒你。你很年輕,涉事不深,遇見司徒慎這樣成熟的男人,高大帥氣,有能力又出手不凡,自然是會被他所吸引,這個我很能理解。”
“可是他結婚了,所以你如果對他動心的同時,就應該同時有着更深的罪惡感。我覺得你是個好姑娘,純白善良的,不會想要去做叨擾別人家庭的壞小三,更不會想去做別人愛情的替代品,因爲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珍惜。”
秦蘇放緩着聲音說了上面的一番話,語調很有沾染力,手指尖一下一下的扣着桌面,恰到好處的停頓住。
她這番話說的半真半假,不過確實也相信女孩子只是一時間被迷惑,被司徒慎藉此有心給利用。更何況他們並沒有發生什麼,女孩子也不像是以前的女人們有着極強的利益心,所以她願意再給對方一個機會。
溫靜桐靜默的聽着,將她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就像是當初剛步入校園時導師細心的一番語重心長。將原本在面對一些事情上出現迷茫念頭的她,敲響了警鐘。
是啊,自己幻想中的愛情是那樣美好,怎麼可以是齷齪的,又怎麼可以是替代品。
見對面女孩子的情緒變化,秦蘇將包裡的一疊文件拿出來,打開後推了過去。
“這是什麼?”溫靜桐擡眼,不解的問。
見她不說話,示意自己翻開去看時,溫靜桐伸手將裡面的資料逐一拿起來的看,只是越看,手就越抖了起來。
“前面的一些可能你都不熟悉,但是後面那個陸軒軒,據說還挺有名氣的,你們年輕女孩子應該知道吧?這些都是我的婚姻保衛戰,也是她們圍繞在他身邊的下場,呵呵,我不是心慈手軟的人。”秦蘇說話的聲音,和嘴邊的笑容都很溫和。
“秦總……你、你打算怎麼對我?”溫靜桐手裡的資料滑落,十分慌。
“你在S大吧,我大前天還跟你們的校長一塊兒吃飯了。據說你們學校每年都有交換的留學生,我打了招呼,這次的名額會有你的一個。而且你爸的病在國外應該會得到更好的治療,我會幫你安排。時間上的話,五一過後應該就可以去了。”
“秦總……”溫靜桐呆住了。
“怎麼,你不願意?”秦蘇將眉毛挑高,坐直了些身子,“可是我不可能放任着你繼續留在這個城市裡,讓他無時無刻的在你身上找回憶。小姑娘,你最好考慮清楚,這可是我難得的手軟啊。”
秦蘇也有自己的打量,她也有很多種方法可以選擇,未必就只選擇做好人的這一種。可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她也總能想起當年在自己面前臉色蒼白的季雨桐,就當是對曾經季雨桐所逝去愛情的一點點的彌補吧。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只是我沒有想到,你會……”溫靜桐急急的說,到最後垂下了頭。
在前面聽到她說和校長一塊吃飯時,簡直是嚇壞了,以爲自己也會和資料上的那些女人一樣,會被退學或者更想不到的後果。可她後面卻說自己可以成爲留學生,那是全學校也僅有的兩個名額之一啊,是多少人擠破了頭的,而且她竟然還說會安排她爸爸也轉到國外……
溫靜桐不禁紅了眼眶,內心滿滿的感恩,爲她的大度,也爲她的寬容。
“對不起!”溫靜桐擡起臉來,很鄭重的道歉。爲自己曾經冒出來的哪一點點私心和差點釀成錯誤的迷茫。
“最近不太好找房子,再給我兩天時間,我會立即從公寓搬出來的,我保證!如果你覺得不行,我現在就可以把要是還給你!”
看着女孩子從包裡掏出來的鑰匙,秦蘇並沒有接,而是沉思了會兒,搖頭,“算了,去國外以前,你暫時先住着吧。”
“可是……”溫靜桐咬脣。
“如果他去找你,或者聯繫你,都要告訴我。”秦蘇只是這樣說。上次的事纔剛剛過去,她不想再刺激到他,更何況他也難得解釋過了,所以想暫時的先放一放。
“是,我絕對會!”溫靜桐重重的點頭,頓了頓,問了句,“秦總,我可以叫你秦姐嗎?”
“當然。”秦蘇欣然應允。
溫靜桐站起來,雙手貼在腿側,認真的鞠了個躬,“秦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結束和溫靜桐的見面,秦蘇就忙開車往市中心趕,等着她到達男人所約定的商場時,從漂亮的旋轉門進去時,便在一樓休息區那裡看到了他。
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了,嘴角抿出冷峻的線條,眉微蹙。有些時候兩人很多的習慣都很相似,比如說會不時的低頭看一眼手腕上的表。
高跟鞋在地面上一陣急促的“咔噠咔噠”聲,司徒慎朝她看過來。
“等多久了?我往這邊來的時候,路上有些堵車!”秦蘇忙出聲解釋着。
“你怎麼這麼慢。”司徒慎從沙發上站起來,很不耐。
“堵車啊。”她鬱悶的再次強調,這又有什麼辦法。
薄脣動了動,他沒有再理她,直接邁開步子繞過休息區往前面走。
“喂,去哪啊?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見狀,秦蘇忙立即快步跟上,卻不明所以。
昨晚上臨睡前,迷迷糊糊的聽到他問自己今天中午做什麼,讓她空出一個小時來,也沒有說要做什麼。早上臨出門時,也還特意囑咐了她一句,弄得神神秘秘的,好似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
他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走。
她皺眉,伸手從後面拽了拽他的袖子,繼續念,“司徒慎,我問你話呢,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你倒是回答我啊,聾了?”
司徒慎停住腳步,順便甩開她的手,側過身來,黑眸看向她。
“你只需要跟着我走,OK?”他扯脣,一字一字交代。
“我又不是小狗。”秦蘇皺眉,不怎麼滿意的嘟嚷。
跟着他一路來到了觀光梯,又一路上了七樓,電梯門拉開後,裡面各式的餐廳排排隊的展開,美麗的迎賓小姐站在門口微笑,空氣中都是飯的香氣。
“要是來吃飯,你就早說啊,去公司附近的餐廳不是更好,又方便。”她看了一圈,開口說着,心裡卻還是奇怪。因爲對於他們倆來說,單獨空出來時間吃頓飯,有些莫名其妙吧。
司徒慎沒說話,只是瞥了她一眼。
兩人選的是一家港式餐廳,這個時間正是中午飯口的時候,客人很多,不過好在還有空位置。
“你吃什麼?”見他沒有看菜單的意思,秦蘇不禁問。
“隨便。”司徒慎淡淡的扯脣。
聞言,秦蘇不由皺眉,感覺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專門跑過來這裡吃飯。
點完了餐沒等多久,服務生就端着盤子送上來了。先前在茶樓吃過一些小點心的緣故,秦蘇不是非常餓,可點的海鮮飯做的很好吃,上面的芝士很濃很香。就是吃多了稍微有些膩,所以她並沒有吃太快,一口一口的,細嚼慢嚥。
相比下來說,對面的男人似乎很急,倒不是他的吃相,而是他和之前她剛商場時一樣,過個五六分鐘,就低頭看一眼手腕上的表,好似很趕時間一樣。
“司徒慎,你是不是一會兒有什麼事?”她擡起眼問他。
“嗯,和土建局的汪秘書,約的下午兩點。”司徒慎正端着白水杯往脣邊送,喝了兩口後,他放下時又對她加了一句,“你快點吃。”
秦蘇也低頭看了眼表,現在已經快十二點半了,這裡是市中心,去哪都很方便,所以時間上還是非常寬裕的。
當她纔將手裡的勺子放下時,對面的男人就已經率先擡手,“埋單。”
秦蘇沒有多想,只以爲他是在着急下午的約會,畢竟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還是需要多上心一些,需要謹慎維護關係。
一路從觀光梯又下來,“叮”的一聲,兩人隨着電梯裡的人陸續的往外面走。只是要往正門的出口走時,被他抓住了胳膊制止。
“嗯?”秦蘇不解的看向他。
“走這邊。”司徒慎微擡了下顎,示意。
“你的車停在側門了?我剛纔來的時候,正門前面還有位置,所以車停在前面……”聞言,她不解的繼續問,如果是的話分開走就可以了。
“不是,去個地方。”他打斷了她的話。
“什麼地方啊?”她不禁皺了眉,不懂他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司徒慎也不說話,就是一手抓着她,大步的率先在前面走,大約十多米遠左右,穿過了化妝品的賣區,到達一個新的領域時,腳步頓了下,薄脣一動,“到了。”
“司徒慎……”秦蘇怔住。
前面一間挨着一間的專櫃,透明的落地櫥窗,裝潢都不一樣,站在門口導購員的服裝也不一樣,唯一一樣的是,他們都是賣一種產品的,珠寶首飾。
“不進嗎。”見她不動,他側過頭來。
“我們到這裡……做什麼?”秦蘇好久纔對上他的目光,感覺所有思緒都在遲緩。
在看到他所說的地方時,她就一下子懵了,仿若夢中。
“你說呢。”男人挑眉,側臉英俊。
“我不知道。”嚥下卡在嗓子的唾沫,她老老實實的回。
“花錢。”司徒慎薄脣微勾,只是淡淡。
品牌的珠寶首飾店,導購員一個賽一個的笑容燦爛,比給你去家裡做客還要熱情的服務,從櫃檯頭到櫃檯尾,一路爲你推薦着。
“這是經典的六爪設計,切工完美,光線可以充分的進入鑽石內部,很閃耀呢!而且是Forlove系列,一生唯一的真愛。現在我們再搞活動,這款是一克拉的,價格只需要八萬九千八百一十六元。女士,您喜歡嗎?”
“唔。”秦蘇聽着導購員的介紹,被那鑽石的光芒閃爍到。
她剛剛還頓在門口好半天,最終是他抓着她的胳膊進來的,被這滿滿櫃檯裡的鑽石閃耀到了。她現在還不太敢確定,一切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聽到,和如她所看到的一樣。
“還有沒有別的,更好一點的。”見她沒什麼反應,以爲她不喜歡,司徒慎插嘴進來。
聞言,導購小姐立即展顏一笑,忙顛顛的跑去裡面最大的展臺裡端出來一盤迴來,獻寶一樣的送到秦蘇面前,“女士,那您再看看這款呢?這是目前我們店裡最好的,極其稀有的天然粉鑽與璀璨白鑽相伴而鑲成的,鑽石顏色是D級,只屬於承諾相伴一生的真愛之人喲!一生一次,一次一生的愛情信物。這款有四個系列呢,我覺得這款‘相伴’最適合您!”
“這款就沒有活動了,我拿的是1克拉的,二十九萬兩千五百二十元,店裡目前還有1.2克拉的,是三十六萬零五百二十元。如果您都覺得小,還可以定製1.5克拉的呢,價格是……”
秦蘇一直認真聽着導購小姐的介紹,手在戒環上摩挲上,漂亮的眼睛裡都是鑽石的光,卻遲遲沒有發表過什麼意見。
“都不喜歡?”司徒慎忍不住問。
“不是。”她搖了搖頭,將鑽戒放了回去。
看着面前導購小姐緊張的神情,她笑了下,伸手指了指邊上玻璃櫃裡的一處,“麻煩一下,你能把這個給我拿出來看一下嗎?”
“是這款對戒嗎?”導購小姐不確定的問。
“對。”秦蘇點頭。
“呃,好的!”導購小姐只好將另一邊的玻璃櫃用鑰匙打開,將她所指的對戒拿了出來。可明顯的,再開口介紹時的語氣就沒有先前那麼激動了,“這款對戒是V型的設計,這裡像是展開的雙翅。男戒中間的一顆小鑽石,簡單大氣,女戒上面是不對稱的漸變鑽石,設計很巧妙。一對的價格只需要八千八百七十八元。”
“這款叫什麼?”秦蘇接在手裡,細細的觀看。
“Wedding。”導購小姐回。
“就它吧。”笑了下,她擡眼說道。
導購小姐見狀,有些不死心的壓低聲音,“女士,剛剛那款稀世粉鑽的系列,您不喜歡麼?這種事情只有一次呀,我看您先生很大方的,還是挑個更好的吧!”
“他是裝大方,其實我們沒有多少錢的!”秦蘇也很配合的湊過去,壓着嗓子。
“啊,是嗎,這樣啊……”導購小姐不禁再次上下打量了兩人一遍,還是不怎麼相信,如果沒有看錯的話,身上穿戴的都是名牌啊,絕對不可能是A貨。
將兩人對話都聽到的男人滿臉黑線,斜睨着她問,“確定要這個?”
“確定。”她彎脣點頭,然後又衝着他繼續說,“把手伸出來。”
聞言,司徒慎動了下薄脣,沒有說什麼,將抄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遞到了她的面前。
掌心寬厚,十指修長,和她第一次見到時一樣。
嘴角彎起更大的弧度,她將托盤上的男戒拿起來,低頭很認真的套在他的無名指上,末了,還摩挲了兩下上面細小的鑽石。
她也想像是其他女孩子那樣,有丈夫送的大大的一顆鑽戒,可相比下來說,她覺得對戒更重要,是他們彼此的。
無名指,象徵着已婚的含義。
這個男人是她的,誰也不能染指。
這樣想着,秦蘇心裡很是高興,拿過一旁的女戒,想要爲自己也戴上,剛好一對。
“我來。”男人的聲音卻同時響起。
她一怔,看着他伸手將那款女戒拿了起來,然後執起了她的手,低頭的黑眸專注,像是她剛剛給他戴的一樣,將那戒指從無名指的指尖套進去,然後牢牢。
也許他不知道,這個瞬間,對於秦蘇來說是多麼希望永久定格。
因爲那樣難得,這樣的畫面,在夢裡都是吝嗇出現的。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讓她有想哭的衝動。
“開票吧。”司徒慎放下她的手,對着導購小姐說。
“好!”導購小姐雖失望一份大訂單,卻好在也能添加一筆。
付賬以後,兩人便從裡面走出來,一路往着商場的正門口方向走。兩人隨着步伐垂在身側的手,同一個無名指上,戒指閃閃爍爍。
“早知道要來買戒指,就讓人從香港帶回來,比這便宜多了。”秦蘇身爲女人,勤儉節約的良好習慣開始發揮出來。
“這個又不貴。”司徒慎瞥了她一眼,回。
剛剛連他看着導購小姐失望的神情都不忍了,那麼大的一顆粉鑽閃耀在那裡,她卻無動於衷的。一個系列又一個系列的擺了那麼多,她卻最後選了一款對戒。
“拜託,你的錢也是我的錢!”秦蘇皺眉,雖然他們有錢,可也是累死累活賺來的。
聽她這麼一說,司徒慎心裡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總之不是很壞。
看了眼前面門口已經準備隨時做好鞠躬歡送的迎賓小姐,他問,“你回公司?”
“嗯。”秦蘇點頭,又低頭看了眼表,“現在一點半,你兩點的約會應該來得及。”
“嗯。”司徒慎點頭。
“司徒慎。”快走到門口時,她叫住了他。
等他側過頭來看着自己,她才又問,“爲什麼要買戒指給我?”
“你不想要?”司徒慎沒有直接回,只是淡淡的反問。
“想。”秦蘇一秒都沒有猶豫的點頭。
想,很想很想要。
彎起了眉眼,秦蘇明豔豔的笑,從心底發出來的一聲,“謝謝你啊。”
“……”司徒慎薄脣抿緊,對於這句話最近已經開始陌生了。
“我是說這個戒指,謝謝你買給我。”她擡手,晃了晃,心裡從剛纔到現在,一直都是滾燙滾燙的。
雖然他表現的很不經意,可對她來說多麼重要啊,是彌補了她婚姻裡面的其中的一個遺憾。
“知道了。”司徒慎連續聽了她說了兩個謝謝,心情不怎麼好。
戒指套在指上的觸感太明顯了,讓人一秒鐘都無法忽略。秦蘇抿了抿脣,覺得只是對他說謝謝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心情,所以她想了想,然後忽然踮着腳尖湊了過去,在他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親在了他的薄脣上。
蜻蜓點水的吻,稍縱即逝。
“我先走了,回公司。”隨即她衝着他說完,落落大方的踩着高跟鞋率先走了出去。
司徒慎頓在原地,還保持着剛纔的那個角度,黑眸裡有着點點錯愕。
喉結動了動,他不由的擡手觸了下自己的薄脣,剛剛她的吻真的是毫無預兆,他都沒反應過來。剛剛纔因爲她對他所說的謝謝感覺到煩躁,這會兒的這個吻,又似乎覺得挺好的。
只是在門口的關係,剛剛兩人的舉動雖是很快結束,但也是前後好多人都看到了。這會兒秦蘇離開,留下他自己,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竊竊私語。
一向在任何事上都坦然自若的司徒慎,不自然的虛握着拳頭輕咳了聲。
別過眼的同時,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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