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還是暖的。
和易江南道別後,她直接往大廈裡面走,跟着其他人一起等待着電梯,直達着頂層。
從裡面再走出來往辦公室回,一路上,她腦袋裡回想的都是易江南對她說的話。以至於思緒太過沉浸,等她推開門看到辦公室裡坐着的男人身影時,嚇了一大跳。
司徒慎正坐在她的椅子上,蹙眉無聊的在轉動着鋼筆,見到她,黑眸立即擡起來看向她。
“你怎麼在我辦公室!”秦蘇皺眉着的問。
“回來了?”濃眉一挑,他倒很是愉悅。
“嗯。”她點了點頭,走過去按了內線,吩咐送杯水進來。
說完後,便聽到他在那繼續說,“不是說要晚一點。”
“那我再出去,等着晚一點再回來?”秦蘇擡眼,不緊不慢的反問。
“不用!”司徒慎當然是搖頭。
盯着她瞧了半響,問着,“中午和易江南吃什麼了?”
“一些上海菜。”她聞言,隨口回着。
其實吃飯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也都是想要聊一聊近況。
“都有什麼?”司徒慎卻追着不放的問,好似真的好奇一樣。
秦蘇一開始沒有理會,發現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還在那等着她回答時,她只好大概回想了一下,回着他,“椒鹽蹄筋,雙包鴉片,醬汁青魚……還有兩個小炒菜。”
上海菜和廣東菜差不多,不像是北方,每樣菜碼都不算大,哪怕是兩個人也要多點上幾樣纔夠。
“我還沒吃飯!”司徒慎在她逐一說了這麼多後,很陰鬱的強調着。
“中午秘書辦沒有訂外賣?”秦蘇皺眉,問着他。
“訂了。”薄脣微抿,語氣還是陰鬱的。
“那就去吃。”她一點不受他影響,直接說着,隨即還走到他身邊,不客氣的提醒着,“這是我的位置,如果沒事就回你的辦公室去。”
司徒慎原本是想要強調自己沒吃飯獲得她心疼,可見她連眉尾都沒鬆動,不禁有些泄氣,薄脣扯了扯,也只能灰溜溜的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只是他動作在刻意的放慢着。
因爲辦公室裡只有兩人,站的也算近,所以他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時,她也聽得見。
見他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她不由的問,“你電話在響。”
“嗯。”司徒慎低聲應了句。
“那你怎麼不接?”秦蘇更加不解了。
聽她這麼說,司徒慎纔不緊不慢的將口袋裡持續震動着的手機拿了出來,看了眼上面的號碼,濃眉蹙着放到了耳邊,接起來後,直接一句,“沒空。”
隨即,便又切斷了線路,而且似乎又將那個號碼放入了黑名單。
秦蘇見狀,倒是愣了愣,嘴脣動了動,還是沒有細問。
等他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後,她拉過椅背,坐了回去,低頭拿過堆在桌上的文件拿來翻閱。像是剛剛那樣,再度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只不過不是他的,而是她的。
秦蘇將手機從包裡找了出來,看了眼上面顯示的未知號碼輕皺了下眉,然後放在耳邊接了起來,“喂?”
那邊也很快的迴應了,她的臉色卻在對方開口以後,漸凝了起來。
兩分鐘後,秦蘇將切斷了線路的手機放下,眼睛也跟着微垂。
還賴在她辦公室裡沒有走的司徒慎,眸光動着正準備想找點什麼來說時,卻見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動手整理着隨身包,一副又要出去的樣子。
“你幹什麼去?”濃眉微挑,他忙問。
“有點事,出去趟。”秦蘇將手機也塞回了包裡,已經邁開腳步了。
“再有一個小時,就馬上有會議要開。”聞言,司徒慎濃眉又蹙了起來。
“嗯,我知道,我會在那之前趕回來的。”秦蘇邊往外走邊說着。
腳步很快,不一會兒她的身影就已經小時在了視線裡,沒有反應過來的司徒慎還站在原地,想要詢問她有什麼事和出去見誰的話,也都沒來得及問出口。
國貿大廈附近的一家商務咖啡廳。
秦蘇推開門走進去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裡等候着的季雨桐,咖啡廳裡的氣氛縈繞下,對方嘴角揚起的笑容有點詭異。
“兩位女士,請慢用!”
服務員將點好的咖啡同時送上來,抱着托盤微笑着頷首。
季雨桐率先拿起一杯來,擦着玫粉色脣蜜的嘴脣輕輕吹了吹,然後再送到嘴裡小口的喝着。
秦蘇這邊也放下了咖啡杯,同樣的環境,似曾相識的場景,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久的六年前。當時也是這間商務咖啡廳,她約季雨桐來談論着有關自己和司徒慎的婚事……
只是不同的是,季雨桐早已經沒有當年坐在那裡眼神顫顫的清純樣子,尤其那嘴角的笑。
不由的想到了對方依偎在不同年紀的方董身上的樣子,秦蘇微微皺了眉。
時間在流淌,人心也都會變,可這變化,也總有好的和壞的……
咖啡廳裡流轉的曲子已經又換了一首新的,可是對面的季雨桐卻似乎還沒有開口的意思,只是保持着那副姿態。
秦蘇拿過一旁放着的包,笑着道,“如果季小姐不打算說明來意的話,那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這麼沒耐心啊?要是我說,我想找你來談的是有關司徒慎的事情,你還着急走嗎?”季雨桐驀地笑了起來,洋洋得意的說着。
“你電話裡也已經說過了。”秦蘇眯了下眼,輕笑着挑眉,“那麼現在呢,可以開門見山了嗎?”
在她接到對方電話時,當下也覺得微愣,原本是不想要赴約的,可是對方說,若是她不來一定會後悔,而且談的也是有關男人以及公司的事情。所以她猶豫再三,還是來了。
“好,那我就直接說好了!”季雨桐高傲的揚起下巴。
“洗耳恭聽。”秦蘇靠在椅子上,笑容不變。
“江北那邊項目已經是迫在眉睫了吧,你們公司的情況也糟糕死了吧?我可是很清楚,你們已經快要走投無路了,等着無法堅持下去了,到時可就要宣佈破產了喲!”季雨桐託着下巴,開始絮絮叨叨起來。
“所以呢。”她聽後也不惱,只是反問。
“所以--”季雨桐學着她的樣子眯了眼睛,然後笑容越發得意的說着,“若是你願意聽從我的安排,我會說服乾爹,讓你們以前的投資商恢復。”
“哦?”秦蘇嘴脣抿着,慢條斯理的一個字上揚。
見她等待着自己的下文,季雨桐像是終於翻身一樣,表情快意眼睛裡卻也有着恨意閃過,“我讓人訂了機票,你離開他離開這裡,就這麼簡單。”
心裡演練許久的話終於說出來,季雨桐真是覺得格外痛快。
“當然了,到時我也可以抽時間送你去機場的!”又急忙小人一般笑着的補上了句。
這是她早就想做的,當年秦蘇一次兩次的送她離開,當時她有多麼不情願多麼的不甘心,卻也不敢反抗。今天終於可以成功報復了,可以悉數奉還回去了,豈止是痛快。
秦蘇聽着,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近兩個小時的會議。
閉合的百葉窗放開,投影儀也被關掉,圍着會議桌坐的人也都整理着手邊的文件,陸續的站起來往外走。
司徒慎坐在位置上沒有動,黑眸凝睇着對面也絲毫未動的女人。
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裡,焦距略微有些散,像是在想着什麼一樣,從她回來後到整個會議的過程裡,她都時常的在走神,似是遇到什麼苦惱的事情,時而皺眉,時而抿嘴。
“咳。”司徒慎虛握着拳頭,放在薄脣邊清了下嗓子。
聽到聲響,秦蘇這纔回神,看向他又看了看周圍,愣了愣才說,“會議結束了!”
“嗯。”司徒慎點頭。
“嗯。”秦蘇也點頭,然後開始動手整理着手頭的紙張。
等着整理完,她起身站起來,發現他那雙黑眸微眯着,以一種探尋的目光看向自己時,不禁微詫。
“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你怎麼了?”司徒慎卻只是同樣的問。
“嗯?”秦蘇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濃眉蹙着,開始說着,“從外面回來,你就神不守舍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啊。”她恰到好處的垂下眼睛,自然的搖頭。
“是舟舟?”司徒慎依舊蹙着眉問。
可是問出這種可能時,也下一秒否定了,畢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有什麼事情也絕對不會瞞着他。
“不是!”秦蘇也是否認,然後看了他一眼,抱着紙張的文件說着,“一會兒不是還要去江北那邊,回辦公室整理一下,半個小時我們再出發吧!”
看着她身影離開,高跟鞋自信的踩在腳下,咔噠咔噠的聲響,和往常無異。
可是司徒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週末。
雖然天氣涼,但房間裡開着空調,溫度暖暖的。
門鈴響起的時候,秦蘇走到玄關處拉開了門,外面穿着大衣的司徒慎站在那,她回身往樓上看了眼,又看了看外面颳着的秋風,猶豫了下說,“舟舟還在上廁所,你進來等他一會兒吧。”
“嗯。”司徒慎點頭,跟着她一起進了門。
公司的現狀,哪怕週末也都是要忙碌的,不過今天因爲安排客戶見面都在下午,所以在小傢伙的請求下,司徒慎還是願意抽出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陪兒子去游泳。
秦蘇倒了杯水給他遞過來時,發現他正在接電話,眉毛緊擰着,隨着那邊不知說了什麼,他黑眸裡迸發出很多寒涼的光來。
所以,在他掛了電話以後,她不由的緊聲問,“怎麼了,誰的電話啊?”
“是邵恆。”司徒慎回着她,“我讓他幫我查了點東西。”
“喔。”秦蘇點了點頭。
聽他回是和路邵恆通電話的話,也就沒有再多想,稍稍放心,因爲剛纔看他的那眼神,總覺得有點瘮人。
再擡眼,發現他摸着下巴在沉思着什麼,想要開口詢問時,他也正好看向她。
“你最近,有跟宋董聯繫麼?”司徒慎問着她。
“宋董?”秦蘇一愣,對於他忽然提起來。
“嗯。”他點頭,等待着看她。
“沒有。”她搖頭,想了想緩緩的說着,“之前她有回h市辦理離婚,當時我送她去的機場,現在應該是和兒子搬到澳大利亞生活了。”
提到宋董,她就總會想到在機場送別時,那樣爽朗性格的女人,在經歷失敗婚姻後的頹廢模樣。再想到現在方董和季雨桐的出雙入對,真的是替宋董不值極了!
“嗯。”司徒慎聽後,沉吟般的點頭。
“怎麼了?”秦蘇不解。
“沒事。”他薄脣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秦蘇也沒打算繼續追問,剛好從樓梯間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拉完臭臭的小傢伙正踩着卡通拖鞋興奮的往樓下跑。
“媽媽,是爸爸來了嗎!”
“嗯是。”秦蘇彎脣回着兒子。
小傢伙看到司徒慎後,直接撲到他身上來,兩條短短的小胳膊抱住他的膝蓋窩,仰着小臉燦燦的喊,“爸爸!我們現在要出發了麼?”
“媽媽,你快幫我收拾東西,爸爸要帶我去游泳啦!”說着,還偏頭對着她喊着。
見狀,秦蘇笑着點頭,回身往樓上走着。其實也不用收拾什麼,只是將乾淨的毛巾和泳褲給小傢伙放到書包裡就可以了,很快,她就又返身走了下來。
一節節樓梯往下,她入眼的都是父子倆在那你一言我一語着。
小傢伙歪着腦袋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眨巴着眼睛看着爸爸,然後脆聲的問,“爸爸,媽媽那天問我說,願不願意離開h市去其他地方生活。你也會和我們一起去嗎?”
司徒慎聽後,頓時蹙眉。
“你說什麼?”黑眸微眯,他看着兒子問。
“如果離開h市,你會和我們一起去嗎?”小傢伙還是歪着腦袋,重複着。
小孩子向來最單純,根本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若是這樣說了,那一定是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司徒慎濃眉蹙的緊緊,擡眼看向走下來的秦蘇。
秦蘇也是聽到了父子倆的談話,皺着眉迎着他的目光。
秦宅,樹木並排而站。
黑色的卡宴裡,司徒慎和秦蘇兩人並排坐在車前面。
一條手搭在方向盤上,他整個半側着身子而坐,黑眸發深的看向她。
過了大概有一兩分鐘,秦蘇嘆了口氣,不打算隱瞞的如實說,“季雨桐,她找過我。”
“她找你做什麼!”司徒慎聞言,眉峰蹙起。
秦蘇偏頭看了他一會兒,緩緩的開口將那天兩人見面的事情,大概講了遍。
其實她也沒有想好,只是剛好和兒子聊天時,不經意的試探問了嘴,沒想到小傢伙竟然會當着他的面詢問。其實她倒是能理解兒子爲何會這樣,若是真離開h市的話,對於小傢伙來說,就沒辦法常常見到爸爸了,所以當然會問。
瞥了瞥他緊抿的薄脣,秦蘇想了想,說着,“雖然不知道她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但我覺得也可以試一試,到時看看若我真的走了,她會不會就……”
她在和季雨桐見面以後,也來回的細細想過,哪裡不會知道,季雨桐用着同樣的戲碼更多的是想要報復她,可總歸是也涉及到了他和公司,她就不得不認真考慮。
“不可以。”司徒慎驀地沉聲打斷。
“嗯?”秦蘇愣了愣。
“不可以!”他抿着薄脣,再度強調着。
聞言,秦蘇垂了垂眼睛,沒有出聲。
“現在已經夠讓我難受了。”司徒慎緊着一張俊容,同樣緊着低沉的嗓音,“若是你再離開,讓我連見你都見不到,那還要不要我活!”
和她離婚,失去了她,已經讓他飽受萬箭穿心之痛。
若是她就此離開,那麼就算是公司平安度過了危機又能怎麼樣!
秦蘇眼神恍了恍,其實她也只是那樣想想,並沒有確定要不要那樣做,和預料中一樣,他知道後會反應激|烈,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激|烈。
舔了下微乾的嘴脣,還未等開口,就見他插進了車鑰匙在發動着引擎。
同時也拿起了手機,不知快速的撥打了個什麼的號碼,接通後便劈頭蓋臉的說,“我答應和你見面!”
在他切了線路時,黑色的卡宴也同時行駛了起來。
“我們要去哪兒啊?”秦蘇見狀,忙詢問着。
“見季雨桐!”司徒慎沉沉吐出來一句。
竟然還是那家商務的咖啡廳。
季雨桐會選在這裡,總是在心裡覺得,若不是當年秦蘇在這裡趕走了她,也許走的路就會是另一種模樣。
門口鈴鐺響着,隨即便有抹高大的身影氣勢逼人的走進來。
季雨桐看到他直直走向自己後,露出了笑顏來,“你終於還是見我了!”
話音才落下,她也纔看清楚,跟在他身後的一抹倩影。
“你怎麼也一起來了!”季雨桐立即變臉。
秦蘇抱着肩膀,對於對方的質問,嘴脣動了動,沒有搭理。
當時聽到他說要見季雨桐時,她是說不要的,可卻阻止不了行駛的車子。等到了地點後,她原本是打算在車子裡等着,卻被他硬是給帶來要一起。
其實這樣三人見面的場景,她總覺得不喜歡。
“我來是想跟你說清楚,以後不要在找秦蘇!”司徒慎直接開口,雖不至於是喝聲,但低沉的語氣裡總還是帶着股警告的意味。
“我之前給你打過那麼多電話,你都不接,接了也是掛斷!現在因爲我找她了,所以你就肯見我了!”季雨桐看着他,有些惱怒,又有些憤恨。
在蔡老那裡成功搶下了他們想拉攏的投資,在關注着他們公司的近況,季雨桐也覺得差不多了,想着約他出來,可對方卻連接她電話都不願意。最後只能去找秦蘇,好好痛快了一番,不成想他竟主動打電話過來,可卻還是因爲秦蘇的關係!
“你知道就好。”司徒慎冷冷勾脣,黑色的瞳孔緊縮着,“你如果恨,有什麼都儘管衝着我來,不要打擾她!她不會離開,我也不會讓她離開!”
“你的公司現在都快要破產了,馬上就什麼也不是了,快要一無所有了,你還敢這樣說!沒錯,我就是恨!恨你!現在這樣,都是你對我的下場!”季雨桐也情緒激動了起來,尖聲的說着。
末了,又忽然轉了情緒,緊緊的看着司徒慎,“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後悔了?慎,只要你跟我說一句軟話,或者求我一下,我就讓這場危機化解!”
此時的季雨桐,面目是可憎的,可是眼睛又死死盯着司徒慎,帶着期待。
似乎她做了那麼多,就在等待着這一時刻,讓他回頭求自己。
只要他有服軟的意向,那麼她就是願意考慮放過的,不再蠱惑着乾爹幫忙和他們作對。
司徒慎黑眸微眯的盯着她看,沉默了下來。
在一旁的秦蘇,環抱着肩膀的手勁加大了一些,她身處於公司中,深知已經面臨怎樣慘重的局面,而現在只要一句軟話或者求一下,飽受的危機變會化險爲夷,聽起來是多麼划算的一筆買賣。
他沉默的時間有些長,季雨桐眼裡都逐漸浮起了幾許即將達到目的的喜悅感。
可是卻聽到他冷笑出聲,然後在說,“季雨桐,你也太看輕我了。”
季雨桐僵了下,隨即一張秀氣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只是一句軟話,你都不肯說!只要你說了,你的公司就不用面臨破產的危機了!”季雨桐咬牙切齒的,似乎還不相信到了這個份上他還是無動於衷。
“不。”司徒慎冷冷一字。
“那你就等着破產,變得什麼也不是吧!”雙手攥拳,季雨桐幾乎快喊了。
司徒慎絲毫不介意,冰涼的寒意毫不吝嗇的從他的黑眸裡迸發出來,字句清晰,“我最後再說一遍,別再煩她,你要做什麼通通衝着我來,奉陪到底。”
“走吧。”說完,他便直接轉身,對着等在那的秦蘇說着。
秦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季雨桐,沒有說什麼跟着他往外面走。
“慎--”
身後傳來這一聲喊,秦蘇都覺得頭皮惡狠狠的麻。
季雨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咬牙的喊着他,臉上表情很兩極,一邊是憤恨,一邊又是不甘心。
“對了還有。”司徒慎腳步停下,側過身去看她。
薄脣輕扯,毫不客氣的繼續說,“不要再叫我慎,你不配!”
“這個稱呼,從我認識你就這麼叫,你現在跟我說不配,你忘了當時你聽到時有多開心!”季雨桐眼睛狠狠的盯着他,破敗又幽怨的說着。
“嗯,眼睛也有沾上屎的時候。”司徒慎不緊不慢的回。
不再理會氣的要發瘋一樣的季雨桐,司徒慎扶着一旁秦蘇的肩膀,兩人大步的離開。
秋風吹着道路兩邊的枯樹微晃,陽光還是充足的。
停在咖啡廳邊上的卡宴,發動了引擎行駛而上,漸漸匯在了主流道上。
坐在副駕駛的秦蘇,微微偏頭看向一旁的司徒慎,不由的提醒着,“你的安全帶沒有系。”
“嗯。”聞言,他應了聲,拿過安全帶綁在身上。
他挺直着背脊坐在那,雙手都放在方向盤上,黑眸專注着的開着車,或者可以說是有些僵硬的。
從咖啡廳裡出來,他的那種不好的情緒一直都在。
“司徒慎……”她低低的喊。
“嗯。”他還是會應她。
“……”她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看着這樣的他,總覺得心裡不好受。
前面有信號燈亮起,車子都陸續停下,卡宴也尾隨前面的車子停下。
司徒慎側過俊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伸了過去,“你不是說相信我嗎?”
在他手握上自己的時候,秦蘇第一個反應,是下意識想要躲開的。
可聽到他的話,她不由的擡起眼睛看向他的黑眸。
“是。”她絲毫不猶豫的點頭。
司徒慎沒有多說,兩道濃眉雖還是蹙着的,卻勾起了薄脣。
秦蘇低頭凝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躊躇了兩秒,在深呼吸的同時回握住了他。
秋日的陽光很足,車子和車子裡的人都沐浴其中,車廂內流淌了一種曾經婚姻裡都未曾有過的……
榮辱與共。
(7000字。因爲昨天更的少,今天努力多寫點,我看看明後天找時間再多加更一些吧!今天心情也還是不好,昨晚連續做惡夢,好不舒服!接下來的劇情,幫他們要度過難關的人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