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可可你究竟是人還是狐,竟然讓縱橫情場多年,片葉不沾身的遲楓居然這樣對你念念不忘?
可是你又對他做了什麼?
遲玉姝望着電視屏幕上的父親,看着他懷裡的孩子,記憶中的臉與那個孩子的重疊在一起,她垂着的手慢慢握着拳頭,長長的指甲都掐到肉裡。
“你確定這孩子是兩歲兩個月?”遲楓似不確定的又問向電話那端的周山。
電話是周山打來的,他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也着手做了調查,包括孩子的出生時間,可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表明這個孩子的確是遲振業的。
孩子的母親幾乎不用問,因爲那張一模一樣的小臉就是最有力的證明,遲楓的手失力,手機從他的掌心裡脫落,他只覺得喉嚨被人扼住了,再也不能呼吸。
她逃開四年,他以爲她是恨極了自己,可是沒想到是離開和別的男人生孩子了,而那個男人居然還是她的公爹……
她究竟怎麼做得到?
遲振業又是用什麼樣的辦法讓倔強的她屈服?
遲楓只覺得腦海裡像是被塞進了一團亂麻,越理越亂,最後他的頭幾乎要爆炸。
“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響,女傭的聲音響起,有些吞吞吐吐, “少爺,家,家裡來人了……”
遲玉姝彷彿感覺到什麼,衝過去拉開了房門,大聲的吼,“如果是他,就把他趕出去,讓他滾!”
遲楓並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可遲玉姝歇斯底里的聲音卻喚回他飄遠的思緒。
“可是……”女傭戰戰兢兢,臉上全是爲難的神色。
“我讓他滾,你沒聽到嗎?那聽不到,你就滾,”遲玉姝是真的怒了。
“小姝,”遲楓開口制止,他已經下牀,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仿若之前那個震驚的他,傷痛的他都不存在了。
“我馬上下去,”遲楓對女傭開口,說完走向浴室。
遲玉姝望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不願相信,這個時候遲楓居然能淡定下來,居然還能面對那個人?
如果是她,她一定拿把刀下去,把那個人剁了。
樓下客廳,坐滿了人,像是約好似的,都聚在了一起。
遲玉姝一眼望過去,只見遲振業坐在沙發上,四年不見,他的容貌並沒有改變多少,不同的是他身邊多了個孩子。
孩子被女傭抱着,眨着圓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的四下看着,並沒有陌生的感覺,就像是他早就認可了這個家似的。
遲楓從下樓,目光就一直看着孩子,他真的很想看出一點點那孩子與項可可不同之處,可是沒有,太像了,像的讓他覺得彷彿就是一個縮小版的她在自己的面前。
積聚在心頭四年的思和念又一次鮮活起來,讓他痛的說不出話來。
“哪來的野種?”在所有的人都沉默的連呼吸都恨不得收起來的時候,遲玉姝卻這樣嚷了一聲。
猶如晴天霹靂,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項可可臉上,遲振業的臉有一瞬間的慘白,但接着就笑了起來,笑的那樣讓人噁心,“小姝,你越大越不會說話了,這是你的弟弟。”
“他不是,根本就是個不知名的野種!”遲玉姝憤憤的,此刻恨不得上前將那個小孩子掐死。
“玉姝,”遲楓打斷,然後擡腿走向那個孩子。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孩子在看到遲楓時竟伸出了雙手,嘴裡發出軟濡的聲音,“抱抱!”
遲楓的心在這兩個字中如被什麼擊中,卻是說不清是疼還是恨?
他很想伸出手去,可是手根本擡不起來,好一會,他才轉頭看向遲振業,聲音艱澀的從喉嚨裡吐出,“這孩子是怎麼回事?”
遲振業卻是很淡定的樣子,“我的孩子,你的弟弟,就是這麼回事!”
他說的那麼雲淡風輕,就像以往他每次領回來女人一般。
遲楓垂着的手不由握緊,手背上青筋凸起,只是沒等他有任何動作,遲玉姝已經衝了過來,“他的母親是誰?是那個賤人對不對?”
遲振業不回答,而是從女傭手裡接過孩子,然後才徐徐開口,“我說你們一定不信,不如讓潮潮告訴你。”
潮潮?
這個孩子叫潮潮嗎?
不知爲何?遲楓明明該討厭這個孩子,恨極這個孩子的,可是看着他可愛的樣子,他就是恨不起來。
是不是孩子太柔軟的眼神抹殺了他的嫉和恨?
“潮潮來告訴他們,媽媽是誰?”遲振業誘導着孩子。
孩子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指向一邊的牆壁,“媽媽……媽媽……”
所有的人都看過去,牆壁上是項可可和遲楓的結婚巨幅照,當時結婚時做了牆貼,哪怕這四年項可可離開了,可是誰也沒有敢動,甚至包括遲楓現在所住的臥室,都還保持着原來的模樣。
這是遲楓囑咐的,他不要讓她的人消失了,連同她留下的記憶也一起消失!
可是,此刻,當所有的人聽着那個小小的孩子叫她媽媽時,遲楓才覺得那麼的諷刺。
“你叫她什麼?再叫一遍,”他忽的一把將孩子搶過來,低吼。
哇——
孩子被他突然的動作嚇到,嚎啕哭了起來。
“說啊,你叫她什麼?叫她什麼?”遲楓努力維持的鎮定,在孩子的一聲‘媽媽’中全部粉碎。
潮潮嚇的顫抖,衝着遲振業哭喊,“爸爸,爸爸……”
他不叫還好,這樣一叫簡直是雪上加霜。
這個孩子叫項可可媽媽,叫遲振業爸爸,可是遲楓纔是項可可的丈夫。
這是怎樣的一種諷刺?
他的老婆和他的父親有了孩子,而他又算什麼?
“小心——”不知誰喊了一聲,這時遲楓才發現自己抱着孩子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差點把孩子摔到地上。
遲振業快速的接過孩子,然後交給女傭去哄,才重新坐到沙發上,“不管你們接不接受,這都是事實,律師那邊我已經聯繫過了,而且媒體也公佈,這幾天我就想把股權的事確定下來。”
“不可能!”遲玉姝開口。
一個冰冷的眼神射殺過來,遲振業哼了聲,“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在這個家裡你最沒有說話的資格。”
“我……”遲玉姝還想說什麼,卻被遲楓打斷。
“我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