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少看着滿臉是血的小蠻,頓時驚呆了,他只不過是想嚇嚇她而已,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如此烈性,竟然對自己下了這樣的狠手。
跟他來的幾個人都是些只會吃吃喝喝的公子哥,看到這樣的場面頓時也愣怔了。
小蠻痛蹲在了地上,蒼白的臉上豔紅蜿蜒,看了讓人害怕。
她擡起頭直視樑少,倔強的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你......”
樑少猶豫着,本來還想說幾句狠話,可是看着小蠻的樣子突然間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錢對你來說比容貌還重要嗎?”他終於問出心中的疑問。
小蠻輕聲一笑,“在你心裡自尊和錢哪個重要?”
樑少一愣,她隨後說道,“一定是自尊是吧,因爲你缺少。”
人不管擁有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心中總有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樑少平日花錢如流水,那顯然對他不是重要的,因爲太輕易便得到,所以不覺得珍貴。
可是,他卻渴望得到被人的重視。
就像這樣一個倔強而高傲的女孩,他不過是想從她的身上得到被重視的感覺。
自小的環境讓他養尊處優,不容被拒絕。
所以,他一定要看到小蠻屈服,這樣才能滿足他的虛榮。
小蠻缺錢,一直努力的賺錢,想上大學,可是她不會爲錢賣掉尊嚴。
她寧可傷害自己,也要保護身邊的人。
這一刻,樑少甚至希望自己是那個被小蠻如此捍衛的人。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怒吼伴着急切傳來。
她擡頭看去,一個人正慢慢的穿過他們走過來。
只不過,剛入的她的視線,她的眼便已經看不清了。
樑少一看來人,頓時有絲緊張,他看到了凌風眼中的怒氣。
“我......是她自己劃破的跟我沒關係!”不知道爲什麼,他竟然向凌風解釋。
觸及視線的是她如紙般蒼白的臉上血紅一片,他的心在那一刻緊抽。
“你這個混蛋,誰讓你動她!”
一拳揮過去,樑少的臉上頓時昌腫起來,他雙手緊握,卻沒有回手。
“凌少,你這是幹什麼,爲了一個丫頭你值得.....”餘下的幾個人一見凌風發火趕忙上來勸解。
“滾,她若是有什麼,我饒不了你們!”
他抱起小蠻急匆匆的走向自己的車。
樑少一雙眼睛血紅,看着怒極而走的凌風。
餘下的幾個人也均愣怔,他何時會如此憤怒,甚至動手。
“凌少是怎麼了,難道和丫頭有什麼?”其中一人說道。
樑少默默的整理下情緒,“你們都回去吧,改天我再找哥幾個吃飯。”
他上了車,獨自走了。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的他情緒低落極了。
二十多年來,他從未如此時一般沮喪,在一個女孩面前如此無地自容。
她說的對,他缺少的正是自尊,一個玩物喪志的人,哪裡值得別人尊重?
凌風的眉頭一直緊鎖着,回身看了眼睡在後座的女孩。
他心中此刻悔恨的很,如果早點看出那車是凌少的,如果他一直跟着她不離開,那麼她就不會受傷。
手在方向盤上凝成雪白,低低的深呼吸着,他的心此刻微微的痛着、
想起她孤單落淚,蹲在地上無助的樣子,心中更加刺痛。
她一定很害怕,她的臉一定很痛吧。
“樑叔叔,我十分鐘後到......一個女孩.......臉.......被石頭劃傷了........好,謝謝。”
他放下電話,一路疾馳駛向醫院。
小蠻始終昏迷着,醫院的搶救室門前,只有他的身影。
“樑叔叔,她沒事吧?”醫生已走出來,凌風趕忙上前問道。
樑醫生是個年僅五十的男人,他看了眼凌風,“這個女孩是誰?要不要通知你父親來?”
凌風頓時搖頭,“這是我朋友,不用通知他。你只告訴我,她究竟有沒有事?”
樑醫生搖頭,“她沒事,只不過身體很虛,但是臉頰的傷需要縫合,以後可能會留下疤痕。”
“樑叔叔,就不能不留下疤痕嗎?”他急切的語氣讓樑醫生有些驚詫。
隨後搖頭,“我們醫院已經是最先進的縫合技術了,疤痕不會太明顯,兩三年以後也許只會有一個淺淺的痕跡,也可能會消失,這要看她皮膚的自愈能力了。”
他點頭,心中當然知道,樑叔叔是青城醫院最好的權威,他說的話不容懷疑。
“那擺脫了樑叔叔。”
“放心吧。”
小蠻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昏睡了一天半,臉上刺痛的很,連帶着眼睛也有些酸澀。
她知道這是醫院,因爲她一向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可是這個病房未免太豪華了。
有沙發,有衛生間,有電視,有空調......
突然,她的目光鎖定在外間沙發上。
他爲什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