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鑫鑫呼吸急促,緩緩睜開眼睛。
黎夏川頓時手足無措,他不知道爲什麼事情就演變成了這一步?
而他,心亂如麻,竟然記不起自己剛纔都幹了什麼。
他一轉身,直接跳進了泳池中。
李鑫鑫滿臉如同火燒一樣,滾燙的厲害。
她趕緊拉好了衣服,撿起地上的書,心頭如同闖入一頭小鹿一般,無法安靜。
黎夏川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他怎麼會對李鑫鑫做這樣的事呢?
很多次,他想起過美國初遇的那一夜。
可是,僅僅是想起而已。
他的思想裡,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的念頭。
今天,他竟然吻了她,甚至喪失了全部的理智。
差點,鑄成大錯。
他奮力的遊着,希望冰冷的池水可一沖刷乾淨他身體殘留的慾念。
心裡的愧疚,讓他覺得羞愧。
而身體一直存在,久久不散的那種渴望,對她的那種渴望,讓他覺得害怕。
他究竟是怎麼了?
遊了很久,他才上岸。
上岸後才發現,李鑫鑫已經走了。
他坐了下來,閉上眼睛,心中滿是自責。
他這與趁人之有什麼分別?
可是,閉上眼睛,眼前閃現的竟然都是李鑫鑫的身影。
雙頰酡紅,雙眸迷離的模樣。
他倏然睜開雙眼,一下起身,再次跳進了水中。
到了大廳,翔嫂看着她有些驚訝的問道,“今天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李鑫鑫笑道,“想回來睡會。”
然後,她一邊往樓上走,臉上帶着難以自持的笑。
翔嫂忍不住說道,“今天發生了什麼高興的事啊,你這麼高興?”
“我高興?我有嗎?”李鑫鑫說道。
翔嫂點點頭,用探尋的眼神看着她,“你看你嘴都合不攏了,還說不是!”
李鑫鑫搖頭,“沒有,不過,我今天心情是不錯的。”
“好,你高興就好。快上過去休息吧,晚飯做好了,我叫你。”
翔嫂說道。
李鑫鑫點頭,“翔嫂最好了。”
進了屋子,關上門,她坐到牀上,心裡仍舊美滋滋的。
然後,一下子躺下,微微閉上雙眼,腦海中將剛纔發生的事情重新回憶了一遍。
突然,她倏然坐起來,解開襯衫的扣子,低頭向裡面看去。
然後,一捂臉倒在牀上。
完了,她今天穿了那件最舊的胸衣,黎夏川不知道會不會笑話自己。
早知道,她該穿那件質量稍微好一點的。
想到這裡,禁不住臉頰滾燙起來。
那讓人臉紅心跳的情景閃現在眼前,她拉過被子,一下將自己蓋住。
“李鑫鑫,不許想,不知羞。”
她小聲責備自己。
過了半天,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了,才一下掀開棉被,仰着頭帶着傻傻的笑,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心跳的情緒,漸漸散去。
她緩緩坐起身,雙手抱着雙膝,坐在牀上。
心裡還像是吃了蜜一樣的甜美,彷彿在冬天的時節裡,突然間她的世界春暖花開了一樣的歡喜和驚訝。
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
就算當初跟張立濤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曾有過。
她拍拍自己此時仍舊滾燙的小臉蛋,自言自語道,“難道,這纔是戀愛的感覺嗎?”
五年後,見到張立濤之後,她都沒有這樣開心過。
張立濤無意間的碰觸,她都是趕緊躲避,儘量避免的。
那時候,她以爲是自己還不習慣。
現在,她終於有點明白了。
那不是不習慣,而是不夠愛,更或者說,根本就不能叫*!
很快,她的情緒就低落了下來。
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黎夏川,她是不可以愛他的,不是嗎?
就算是她從未將黎西舟當成是她的老公,可是,在法律上她卻的確是他的的妻子。
而黎夏川,是自己的舅公公。
怎麼辦?
她應該放棄的,這是違背道德的,也絕對不會被人看好的。
而且,這樣一來,也說不定還會影響到黎夏川的身份地位。
想到此,李鑫鑫之前的好心情全部煙消雲散了。
剩下的,是愁雲密佈,雷聲滾滾了。
真真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啊、
她的世界因爲黎夏川的一個吻而變得美好無比,此時此刻一切都恢復原樣,還多了比原先更加棘手的煩惱。
可是,她只有放手嗎?
除了這一條路之外,她真的沒有別的路可以選嗎?
這一次,她不想錯過。
因爲,現在只是想想而已,她的心已經開始疼了。
她忽的自牀上挑起來,“不,我不能放棄。這一次,我絕對不再做縮頭烏龜。”
她伸出拳頭給自己打氣。
然後,她慢悠悠的坐回到牀上。
黎夏川也許有辦法呢?在她的印象中黎夏川就好像是一個萬能的人。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都會有辦法,無所不能。
他既然對自己表白了,那麼說明她所想到的事情他早已經想到了。
大不了,她以後足不出戶,寧願做他背後的女人,一輩子!
就像朱麗倩一樣,她是那樣不平凡的女人,不也是甘心站在了劉德華身後近二十年嗎?
她在平凡不過,她絕對可以做到,也一定會隱藏的時間更長。
哪怕是一生,她也願意。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
想到此,她的臉上重新出現了笑容,也讓終於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有兩件事要辦,第一個,是要跟黎西舟離婚。
第二個,就是耐心的等待黎夏川來找自己。
她已經獻上了自己的吻,再拉不下臉去先表白了。
在牀上一直躺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她精神百倍,根本就睡不着。
翔嫂來敲門,她馬上答應着,然後收拾好自己下了樓。
心,是忐忑不安的。
眼神中的期待和興奮溢於言表,走到飯廳前她停下腳步,深吸口氣。
好好整理了自己的情緒之後,她才走進了飯廳。
可是,接下來她卻一怔。
飯廳裡沒有他的身影,滿桌子的飯菜,空無一人的座位。
“鑫鑫,怎麼愣在那裡了呢?趕緊坐下吧,一會飯菜都涼了。”
翔嫂給她盛好了飯菜叫道。
李鑫鑫坐下,然後她輕輕說道,“等大少爺下來一起吃吧。”
“大少爺出去了,說是不會來吃了。”
翔嫂回道。
“什麼?”李鑫鑫驚訝的問道。
“出去了?”她重複道。
“是,也不知道大少爺是怎麼了,中午回來渾身都溼透了,上了樓換了衣服就出去了。”
翔嫂說道。
李鑫鑫點了點頭,心中頓時不安起來。
他走了,他走了!
他是臨時有事嗎?還是因爲她?
這一頓飯,她吃的心不在焉,吃了沒多少就下了桌。
吃過了晚飯,她再次來到了健身中心。
空空蕩蕩的房子,瞬間覺得清冷孤寂。
過去的每一天,她都是這樣自己一個人度過的。
今天,卻再也不能抱着那樣的心態獨自呆在這裡。
一個人心中有了,和說出口有時候是兩碼事。
你將一個人藏在心裡很多年了,甚至到最後習慣了他那樣安靜的存在着,習慣了自己這樣毫無奢望的付出。
可是有一天,當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一切就都變了。
你會生出渴望,想要得到他的迴應,甚至想得到他親口的答案。
那個很多年前就想要的答案,那個隱匿在心中很久的答案,這一刻,卻再也無法淡定的卻等待了。
李鑫鑫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愛上了黎夏川,所以,她一直都可以淡定的,自然的呆在他的身邊。
她一直以爲,自己對黎夏川的不同,是因爲感激。
並且,她在潛意識裡,也是這樣教誨自己的。
可是,今天,一個吻將隨後的一切都改變了。
也撥亂了她的世界,那個剛開始漸漸平靜下來的世界。
坐在剛纔做過的躺椅上,她的心越加無法平靜。
然後,她發現她散落在泳池中的稿紙,仍舊在陽光下曬着,被轉了面。
她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黎氏
黎西舟坐在辦公室裡,腦海中一直想着黎夏川那天晚上對他說過的話。
他第一次有些開始反省,他是不是對一個女人那樣做太過分了。
門,被突然推開。
“總經理,出大事了。”李部長几步來到他的跟前,急切的說道。
他有些不悅,“李部長,什麼事讓你連門都忘了敲?”
李部長趕忙說道,“對不起,總經理實在是事情太緊急了。”
“說吧,出了什麼事?”
黎西舟不以爲然的問道。
李部長說道,“剛剛我們發現,有人正在大批量的收購我們的股票。”
黎西舟一拍桌子,“什麼?是誰?是誰做的?”
李部長搖頭答道,“目前還不知道。”
“目前是什麼情形了?”黎西舟問道。
李部長說道,“對方現在至少已經持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如果過了今天,只怕......”
“那就趕緊停止交易,不許再賣了。”
黎西舟喊道。
李部長瞬間覺得很是無奈,“總經理,股市一旦開盤不到收盤是不能停止的。”
黎西舟頓時急了“那怎麼辦?”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自己也買進我們的股票,最大可能的阻止對方買進。”
李部長說道。
“那就買,趕緊去買。”黎西舟說道。
“我們的現金現在不夠。”李部長回道。
“怎麼會不夠?黎氏會缺錢嗎?”黎西舟說道。
“您不知道,黎氏每天的流動現金都是有上線的,這幾天,每天都在不停的買進金樽,現金早已經用完了,超過了,必須董事長簽字銀行才能放款。”
黎西舟此刻才知道,自己是有多麼的無知。
對於公司,他從未上過心,所以,到了現在,纔會束手無策。
“好,你現在就去將金樽的股票都拋了。我馬上給爺爺打電話。”
黎西舟說道。
李部長很爲難的說道,“金樽的股價今天有下跌趨勢,如果我們現在全部拋了,會損失慘重不說。還會將金樽的股價炒得更高。”
“那也沒辦法,當務之急是保住黎氏。”
黎西舟說道,李部長點了點頭,下去了。
黎西舟趕緊撥通了黎萬鈞的電話,那邊卻被秘書告知,黎萬鈞昨夜去了歐洲會見一個重要的客戶,電話關機,回來的日期也沒定。
黎西舟癱坐在椅子上,心急如焚。
想了很久,他終於撥通了黎夏川的電話。
黎夏川與黎西舟相對而坐,這是那天晚上打完架之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黎西舟看着黎夏川,卻半晌沒有開口。
“找我不是有事嗎?”黎夏川說道。
“現在有人在大肆收購黎氏的股票,企圖吞併黎氏。”黎西舟說道,語氣急切。‘
黎夏川卻一臉淡定,絲毫沒有驚訝之色。
他微微點點頭,“然後呢?”
“黎氏現在就要落入別人的手裡了,爺爺又不在,你要幫我。”
黎西舟說道。
黎夏川擡眼看向黎西舟,語氣清淡的說道,“我爲什麼要幫你?”
“你別忘了,你也是黎氏的人!”
黎西舟說道。
“我幫你將黎氏要回來,然後,你再來對付我是嗎?”
“老爺子從未將我當做是黎家的人,你也是,不是嗎?”
黎夏川說道。
黎西舟雙眼血紅,他是真的着急了說道,“錢,我會還你,幾倍還你。難道,你要看着黎氏落入別人的手中嗎?黎氏,可是你一手經營起來的。”
黎夏川輕輕笑了,他端起咖啡杯,淺淺的捉啄一口。
“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更不能幫你。我的東西,我得不到,不如就毀了。”
黎夏川淡然的說道,面無表情。
“黎夏川。”黎西舟咬牙,“你知道爺爺爲什麼不待見你嗎?因爲,你根本就沒將自己看做是黎家的人。”
“黎西舟,商場如戰場,我不會去守護不是我的地盤。這些你慢慢就會懂,你要學的還很多。”
黎夏川說着起身,“我幫不了你。”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黎西舟伸手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說,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黎夏川看着黎西舟,“黎西舟,你聰明瞭。、”
“真的是你?”黎西舟狠狠的吼道。
黎夏川深吸口氣,輕輕點頭,“是我。”
然後他反問道,“你不是也在每天瘋狂收購金樽的股票嗎?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黎西舟擡起手就要揮拳過去,卻被黎夏川一把握住拳頭,“商場上有商場上的規矩,技不如人,就願賭服輸!拳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他甩開黎西舟的手,整了整衣衫。
黎西舟突然笑道,“沒關係,你注入全部心血而金錢的金樽即將是我的了。”
黎夏川卻搖頭說道,“你怎麼知道那是我的全部?如果你這麼想要,我送你了。”
說完,黎夏川走出咖啡廳。
黎西舟站在那裡,眼神狠狠的盯着黎夏川的背影,雙拳緊攥。
一連着幾天的時間,黎西舟和黎夏川都沒有回來。
李鑫鑫每天依然在健身中心,看書,游泳,更多的是等待。
可是,三天時間過去了,她始終沒有等到黎夏川。
今天到了緊要關頭,黎西舟盯着電腦屏幕緊張萬分。
終於,停盤了。
他馬上拿起電話,然後,臉上越來越難看,“也就是說,黎氏現在不是我們的了。”
他無力的說道。
最後,電話無力的滑落。
頭埋在雙手間,黎西舟再也打不起精神。
他不知道,要如何跟爺爺交代,只不過十幾天的功夫,他就丟掉了整個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