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淺溪一震,腳步虛浮,她緩緩的向後退,靠緊牆壁才能支撐住,小手緊緊的攥住,“許美伊,你想說什麼就痛快一點!”
“我什麼意思?”許美伊笑了下,看着她做出思考狀,“我只是想告訴你別把自己想得太過重要了,你的孩子,在年想心裡的地位其實並沒有這麼重要。”
曲淺溪抿脣不語,表面平靜,其實心底風起雲涌。
表面上曲淺溪看似不動聲色,實則她的下巴的肌肉緊緊地繃着,許美伊就知道,她的話成功的引起了曲淺溪的注意,小嘴不着痕跡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不相信嗎?那就拭目以待好了。”許美伊笑意更加燦爛,“我倒是想看看,年愛我們的孩子多一點還是你的孩子多一點。”
曲淺溪聞言,心驟然的冰冷下來,身子緩緩的發抖,小臉刷白,眼眸卻一瞬不瞬的的看着許美伊平坦的小腹,白希的貝齒死死的咬住下脣。
許美伊看着她的反應,心裡一陣得意,漸漸的走近她,曲淺溪看着她過來,身子涌起的寒意更深,在她距離她一步的距離時,冷冷的開口,“給我站住!別過來!”
許美伊冷哼一聲,伸出小手往她凸起的小腹抹去,曲淺溪身子一閃,卻沒有躲過她的碰觸,許美伊還是摸到了她的腹部,曲淺溪防備之心更加重了。
即使她知道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許美伊不會對她和肚子裡的孩子怎麼樣,但是她此時卻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心,倏地就慌了。
許美伊小臉上的笑意也緩緩的收斂了些,剛纔她其實只是想碰一碰她的肚子,沒有想過要對她做什麼,但在她碰到曲淺溪的肚子,忽然間,心底的妒忌和恨意瘋長,壓抑不住,她忽然間忘記了現在她所處的位置,真的很像給曲淺溪狠狠的一擊,最好能讓她和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消失在眼前那樣就最好不過了!
每次想到自己有可能只是她的替身,所以連慕年纔會跟她在一起,甚至,即使連慕年還不知道曲淺溪就是他所要找的人時,竟然開始對她有感覺,她的心就痛得難以呼吸!
心底的恨意倏地難以壓制。
“許美伊,你給我滾開!現在這裡這麼多人,你以爲你想做什麼的話,能逃得了?”曲淺溪因爲感覺到了許美伊身上散發出來的狠戾,所以,她忽然間覺得怕了,她怕許美伊忽然間發瘋,會對她做什麼。
如果是平常,她孑然一身的話,她根本不會怕她,只是,她現在懷孕了,她最先考慮的是孩子的安危。
現在肚子這麼大,除卻行動不方便外,不小心磕磕碰碰到了肚子,那潛在的危險,她都不能貿然的去嘗試。
許美伊停下腳步,發狠的目光看着曲淺溪,在瞥了眼周圍不斷的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的人,甚至有些人敵視的看着她,就怕她忽然間撲向曲淺溪,會傷害她!
許美伊咬牙,狠狠的瞪了曲淺溪一眼後,淡漠的睨了一眼來往的人羣,收回目光,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曲淺溪,自從十三年前起,你就是競爭的失敗者,你以爲你攀上了年就有機會翻身?哼!不可能!等過段時間,我跟年的孩子長大了,我看你拿什麼跟我鬥!”
曲淺溪還是被她那句“我跟年的孩子”跟鎮住了,心裡拔涼拔涼的,但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許美伊已經淹沒在人羣之中了。
許美伊走了有一段時間了,曲淺溪一個人還怔然的站在原地,美目恍惚,看着眼前來來往往的人羣,眼眸毫無焦距,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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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漸漸消逝。
不知過了多久,曲淺溪眉睫輕輕的動了下,看向玻璃窗時,才發現,在不知不自覺間,已經變天了,外面已經亮起了霓虹燈。
她是被一陣熟悉的音樂給喚回意識的,她毫無情緒起伏的接起電話,只是在看見來電顯示的時候,眼眸頓了下,看着手機,久久都沒有接起電話。
但是那邊似乎非常的有耐心,電話打了一次又一次,曲淺溪捏着手機的小手緩緩的收緊,小嘴緩緩的抿起,頓了下,還是沒有接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啪一聲,將手機關掉。
她手中提着幾個袋子站在人羣中,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纔是正確的。
曲淺溪漫無目的的走了不知有多久,她感覺到自己似乎餓了,到了樓下,纔想移步離開購物大樓,這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卻忽然的出現在耳朵裡。
“淺淺!”
即使沒有回頭,曲淺溪也知道來者是誰,正是因爲知道,她纔沒有回過頭來,而是站住,一動不動的。
“淺淺……”連慕年見到曲淺溪時,眼眸壓抑不住的狂喜,他伸手,自然諳熟的接過她手中的袋子。
曲淺溪也看着眼前的俊臉,抿着小嘴,不語。
“淺淺?”曲淺溪不說話,連慕年皺眉,想起剛纔的事,皺眉道,“剛纔我打電話給你,你沒有接到嗎?”
曲淺溪頓了下,淡淡的說,“手機沒電了。”
即使曲淺溪表面上有點冷漠,但是連慕年也沒有多大的在意,畢竟他已經習慣了曲淺溪冷漠如冰的小臉,也不疑有他。
曲淺溪被他拉住走出人羣,緩緩的擡頭看他,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連慕年將手中的東西放進後尾箱裡,聞言,勾脣淺笑了下,“過來接你回去。”
今晚他下班回到家的時候,沒有看到她,本想打電話給她的,後來就聽到王嫂說她過來了購物大廈,知道她是坐計程車自公司回來後,再加上她一個人在家裡閒着也是很無聊,就過來接她了,只是商業大樓地方大,找一個人不容易,他打電話給她,但是她卻沒有迴應,他找了她好久也沒有找到她,頓時可把他給急了。
不過現在看她沒事,他就放心了。
曲淺溪和連慕年兩人相攜離去,許美伊才抿着小嘴咬脣目送他們離去,眼眸失望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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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王嫂把飯菜熱一下後,曲淺溪和連慕年洗手後到飯桌坐下用餐。
連慕年本來以爲曲淺溪今天的沉默是正常的,但是兩人在回家的路上異常的沉默告訴他,他錯了。
一路上,曲淺溪就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沉默靜然得讓他感覺有些害怕。
他知道,曲淺溪有心事,她似乎不想多說,他也不想強迫她,所以也沒有問。
兩人吃完飯後,曲淺溪照常的進去浴室沐浴,出來的時候,見連慕年正擺弄着她給肚子裡的孩子買的那些玩具和小衫,他的脣角一直帶着笑容,看起來興致昂揚。
連慕年見曲淺溪出來,舉起一件男孩子的童裝笑道,“淺淺,這件衣服怎麼看都像是三四歲的孩子穿的,你現在買未免有點過早了?等孩子出長大到那個時候,衣服都有可能被蟲子吃掉了。”
曲淺溪緩緩走到梳妝檯上的椅子上坐下,聞言冷冷的說,“衣服買都買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要我把它退回去嗎?”
連慕年眸子微微的眯起,抿脣,“淺淺,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不知道曲淺溪買這件衣服的用意是什麼,他相信如果曲淺溪既然賣都買了那件衣服就說明她心裡對衣服的用途是有一定的想法的,他見她今天心情不錯,就想找一些話題緩解氣氛,他知道,對於孩子,她極度的愛護,所以他纔想從孩子這邊入手,但是他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的。
曲淺溪抿脣,她沒有說話,拿着一瓶洗面奶進去浴室洗臉了,連慕年見狀,忙追了出去,
曲淺溪在洗臉他站在她身後看着她。
“淺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事?”他知道孕婦的脾氣大,有時候可能不經意的一句話都有可能被她們揪着不放,所以他以爲她心裡有什麼不高興了,也即使曲淺溪的態度不怎麼好,他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耐着性子說話。
曲淺溪頓了下,淡淡的說,“既然不滿意我給孩子買的東西,你儘可以自己去挑一挑的,但是在你還沒有爲孩子買過什麼東西,也沒有付出過的時候,麻煩你閉嘴!”
“曲淺溪,我不是在責怪你,我只是——”連慕年說不下去了,他抿脣,不喜曲淺溪冷漠的模樣。
曲淺溪卻沒有因爲連慕年的話情緒有所改變,她語氣冷淡的問,“連慕年,對於孩子,你付出了多少?關心過多少?”
連慕年忽然間似乎明白曲淺溪到底在糾結些什麼了,“淺淺,爲什麼忽然說這些?”
曲淺溪聞言,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冷冷的說,“當你知道孩子的存在的時候,因爲怕孩子阻礙到了你跟許美伊的感情,所以你選擇了逃避,現在孩子也已經七個月了,你到底爲孩子做過什麼?除了陪我去過兩次產檢,你做過什麼?”
連慕年抿脣,聽她把話說完,才淡淡的問,“你想要問的,就是這些?”
曲淺溪不語,掀開被子躺着睡覺了。
連慕年看着她不再看他一眼,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聽到她責備的話,心裡就更加的難受了,他想問清楚她忽然你說這些到底是因爲的什麼的,但是看她今天似乎累了一天,他就沒有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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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曲淺溪休假。
她前一段時間忙,所以很少出去走一走散散步,所以今天早上有空的時候,她就到外面一個人去散步了。
散步回來,推開門的時候,正巧聽到裡面有人說話。
曲淺溪一聽就知道是連慕年和王嫂。
“你怎麼能讓少奶奶一個人出去?這樣子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王嫂微微的底下頭來,“呃……少奶奶說她想一個人出去走一走,不讓人跟着。”
連慕年抿脣,想起這兩天曲淺溪怪異的沉默,但是沒有再說什麼,拿起衣衫就轉身,王嫂見狀,問道,“少爺,早飯已經做好了,你不用餐了再走嗎?”
連慕年頓了下,沒有回頭,淡淡的說,“我去找少奶奶,早飯等一下再吃。”
連慕年說完,扭頭過來時,正巧見到曲淺溪平靜的小臉出現在眼簾,倏地他似乎頓了口氣,淡淡笑了下,“回來了?”
曲淺溪點點頭,卻沒有回答,儘管如此,但是連慕年還是感覺到她小臉上緊繃的肌肉倏地變得柔和了些。
晚上,曲淺溪忽然很想吃燒鵝,嘴巴饞到不行,想叫王嫂準備一下。
但是叫了半天王嫂才她臥室的隔壁走出來。
曲淺溪將自己想要吃的東西跟王嫂說一聲後,不由得問,“王嫂,你在我臥房的隔壁幹什麼?”
“哦,打掃一下房子啊。”
曲淺溪聞言,笑了下,“那間房沒有讓人住,打掃也沒用,不用忙了,你可以歇一歇。”說着,她往前走了幾步,看着裡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東西,一時間愣住了。
王嫂跟上,看見曲淺溪詫異的神色,不由得皺眉,“少奶奶,是裡面的東西少了嗎?”
曲淺溪沒有回答,反問道,“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
“這個房子是少爺早一些時間叫人來修的,聽說是準備給孩子的房間,裝修也弄得差不多了。”說着,王嫂詫異的看了一眼曲淺溪,“少奶奶,你不知道這件事麼?”
曲淺溪搖搖頭,看着這麼大的一個臥房,裡面堆滿了玩具和其他孩子需要的日常用品,還是被人收拾得整整他有條,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異常的情緒。
“這些,連慕年叫人弄了多久了?”從裝修到齊全的玩具,再到衣衫,曲淺溪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反應了。
只是覺得心被一股熱流填的慢慢的。
也是到現在她才發現,是她誤會他了。
晚上連慕年處理好一些事情後早早就回家了。
這兩天曲淺溪的心情似乎越來越差,他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然的話,他無法安心下來,所以他也沒有出去應酬。
他照常的脫掉靴子進門時,以爲看到的會是曲淺溪冷漠沉靜的小臉,但是回來後他卻見她正和王嫂在做飯,正煞費心神的雕刻着一個冬瓜盅,小嘴的嘴角一直上揚着,似乎心情不錯。
他看着,頓時放心了些。
前一段時間,他看書時瞭解到原來產婦很容易患上產前壓抑症,近幾天她的脾氣比較大他也往這方面去想了。
但今天看她心情不錯,也就放心了些。
曲淺溪很專心,都沒有發現他回來了,繼續跟王嫂說私密話,連慕年放下公文包走到他們跟前曲淺溪才擡頭。
連慕年薄脣上揚,看着紋理被雕刻得精緻細膩的冬瓜,“今天吃什麼?”
曲淺溪沒有回答,看到她逼近的俊臉,小臉閃過一抹不自然,不着痕跡的緩緩的別過臉,也沒有開口。
連慕年深邃的眼眸都落在她的身上,見她雖然不說話,但小臉確是柔和的,薄脣翹起的弧度更深,更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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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伊打了個電話給連慕年,說要跟他談一談生日宴會的事情,連慕年本想想推掉的,但是思索了下,還是答應了。
其實,許美伊打電話給連慕年,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都不是生日那天的那點小事,她只是想他了。
他們已經有幾天沒有見面了,別說見面了,甚至連聯繫一下都沒有。
他根本就沒有主動的聯繫過她。
她雖心寒,但是,爲了日後更長遠的路,她忍住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的思念,只好藉着這個藉口,約他出來見見面,以解相思之苦。
當她見到連慕年的時候,她頓了下。
再兩人沒有見面的這些天裡,他變得似乎更加容光煥發了,也更加的迷人。
不是說他以前不迷人,只是以前的他就像一個大冰塊,冷漠沉靜是他臉上慣有的表情。
而現在他俊臉上的線條整體的別以前柔和了幾分。
但想着這個改變或許是他出來見她的原因,心底也涌上了絲絲的甜蜜,她過去親暱的挽住連慕年的手臂,嘟起小嘴嬌聲道,“年,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都準備好了,場地我已經叫人包了下來,你有空可以去看一下。”一切,他都叫王天鳴把事情弄好了。
許美伊聞言,非常高興,“年,謝謝你,我這邊也弄好了。”說着,她小臉緩緩的靠近他的俊臉,想親一下他,卻被連慕年不着痕跡的推開了。
他頎長的身軀緩緩的動了動,緩緩的拉開許美伊抱住他手臂的小手,挪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許美伊任由他擺佈,看着他的舉動,心裡的那些*蜜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連慕年整理了下神色,頓了頓才說,“小侑,我有話跟你說。”
許美伊心底劃過一絲不想的預感,抿着小嘴不說話。
連慕年看着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內疚和歉意,“小侑,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像現在這樣下去了,我們……”
許美伊不笨,一聽連慕年的開場白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心底頓時一寒,但她沒有過多的在意自己的感受,而是打斷了他的話,小臉露出了我見猶憐的神色,帶着五分的委屈說,“年,現在這樣不適合吧,畢竟曲小姐的孩子還沒生下來,你就這麼的離開她有些殘忍了,其實,再等幾個月我沒所謂的,雖然從正牌的女朋友變爲曲小姐口中的小三我也覺得無所謂的,因爲你向我承諾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你還記得很久以前你跟我說過的話嗎?我相信你的,你不用擔心我,現在我雖然有點不好受,但是我還是可以忍耐一下的。”
連慕年因爲她突如其來的大長篇,愣了下,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許美伊再度說道,“年,即使日後你跟曲小姐離婚了,有了孩子也沒關係的,我會把曲小姐的孩子當自己親生的孩子那樣對待的,只要我們能像以前那樣對我這麼好,我就什麼都知足了,你還記得嗎?你說過無論我要什麼,你都會給我的。”
連慕年抿着脣,即將要說的那些話,因爲她似有若無的提起的那些往事,消失在喉嚨中。
之後,連慕年都沒有再說話,而許美伊似乎感覺不到連慕年的沉默,依舊異常興奮的跟他說自己的計劃。
不久之後,連慕年提出有事,先離開了。‘
許美伊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貝齒緊緊的咬住下脣。
知道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她纔拿起電話,哽咽的對電話那邊說,“修,我覺得年想跟我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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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鳴在彙報工作的時候,被一個電話給打斷了。
連慕年看了下來電顯示,皺眉的接起電話,“王嫂,有什麼事嗎?”
“今天少奶奶想出去跟朋友吃飯,不在家裡吃了,請問您回來吃飯嗎?”
“我也不回去了。“連慕年皺眉,好心情有些受影響,在王嫂要掛電話時,他叫住了她,說,”不要讓淺淺一個人出去,你也跟着,在身邊照顧一下。“
得到王嫂的回答後,連慕年才眉頭深蹙的掛上電話。
王天鳴發現,前兩天連慕年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但是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
連慕年見王天鳴停下來不再說話,只是看着他,他皺眉,“不是還有有事要說嗎?”
聞言,王天鳴大手緊了些,頓了片刻纔將最近查到的東西一一的呈現在連慕年的眼前。
“老闆,其實夫人會跟您結婚,是因爲您的爺爺跟她做了一筆交易。”
連慕年不語,看着受重傷的資料,越看,臉色越沉,最後,十指收緊,緊握成拳。
王天鳴看着連慕年臉色突變,心裡也是一陣的忐忑,他喉結滑動了下,想說話,但是連慕年卻無聲的阻止他,讓他先出去了。
王天鳴出去後,連慕年緊繃着的背脊才緩緩的鬆懈下來,但隨即的,似乎想到了什麼,他薄脣緩緩地翹起一個弧度,但眼底卻冷漠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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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兩天請假休息,所以曲淺溪呆在家裡一天了,因爲肚子越來越大,出去出去人羣擁擠的地方不安全,所以她也沒有出去外面逛一逛。
本來,她是不想出去的,但是,卻有人打了個電話過來,她迫不得已的出去了一趟。
她預期而至,但約她的人卻比她更早的就到達了。
曲淺溪緩緩的坐下,淡然的問,“說吧,你想怎麼樣?”
許萬重抿脣笑了下,表情悠然,“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曲淺溪攪拌着飲料的湯勺碰到杯沿發出清脆卻刺耳的響聲,聞言,小嘴緊緊的抿起,冷冷的說,“我沒記得我答應過你要考慮什麼!”那時候,她可是一口氣的就拒絕了的。
“我知道,但我想這一次,你會改變主意的。”許萬重的語氣不鹹不淡的。
曲淺溪麼得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許萬重休閒舒適的靠在沙發上,“五天後,是最後的期限,如果五天後我沒有得到那條項鍊,你那外婆的房子,我立即叫人拆了,你信不信?”
“項鍊?怎麼?現在改了條件了?”曲淺溪不以爲然的冷哼,“你以爲你有這個本事?”之前,許萬重要求她跟連慕年離婚,現在卻改成了項鍊,誰知道接下來他會說什麼?
許萬重笑了下,直接忽視她的話,“我不知道你跟老爺子之間做了什麼交易,不過我昨天還跟那邊的房產商談了下,得到的消息可是可以動呢,這一點,你怎麼說?”
“不可能!”曲淺溪咬牙。
老爺子答應過她的事情,他沒理由騙她的!
“不相信的話,你儘可以查一查,而且,我想很快就有人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拆遷的事情了。”許萬重說到這,笑意不再,冷冷的睨着曲淺溪,“這次是最後的期限,如果你不把項鍊交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曲淺溪咬着下脣,看着許萬重沒有絲毫感情的臉和眼眸,好笑的諷刺道,“許先生,請問你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了?麻煩舉一下例子!”
許萬重不說話,卻笑了下,看着曲淺溪,“你這酸澀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指控我對你不好?你覺得你值得我對你好嗎?”
曲淺溪眼眸冷睨他一眼,不再多說的起身,轉身離去。
許萬重看着她離去,抿着薄脣起身,攔截住她的去路,“我的話還沒說完,這麼急着走,幹什麼?”
他的碰觸讓曲淺溪身子顫抖了下,身子漸漸的發冷,她大力的甩開他的大手,“有什麼就說,別動手動腳的!”
曲淺溪才說完話,耳邊忽然插進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伯父,動手動腳的是有點不好。”
曲淺溪身子顫抖了下,回頭看向來人,“年,你怎麼會過來?”
連慕年沒有說話,只是走過來,隔開曲淺溪和許萬重之間的距離,他沒有看曲淺溪,而是將視線落在許萬重的身上,淡淡的笑了下,“伯父,我之前就一直很好奇,你跟淺淺怎麼會認識?”
許萬重沒想到在這裡看見連慕年,一時間也有些驚訝,但是他看連慕年的神色,即使神秘莫測,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他這次並沒有針對他的意思。
許萬重翹了下脣,頓了下才說,“她是我好友的女兒,我們之間有些誤會。”
曲淺溪聞言,冷冷的翹起嘴角。
連慕年餘光瞥見曲淺溪的神色,臉色依舊莫測,身上散發的氣場卻多了一抹深冷,他沒有問曲淺溪,而是對許萬重說,“不知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淺淺是我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可以跟我說一下。”
許萬重笑笑,心底卻是有些不悅的,“這個……恐怕一時間很難說得清楚。”
連慕年見許萬重臉色不太好,有淡淡的說,“那就等你覺得可以把話一次性說清楚時就找我過來談一談吧,淺淺現在也懷有身孕了,拉拉扯扯的很危險。”
說完,他沒有再多說,伸手攬住臉色有些呆滯的曲淺溪,轉身離開。
……………………………………………………
車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曲淺溪感覺到連慕年身上散發出來的凜然的氣場,一時間覺得他似乎生氣了,但是她摸不準他的脾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但兩人一路上都沉默,而連慕年這段時間對她真的非常好,這樣冷漠的他讓曲淺溪還是有些不習慣。
曲淺溪看着他抿着薄脣的好看得沒有一絲瑕疵的俊臉,“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連慕年沒有回答,聞言,終於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嘴角卻揚起了嗤笑,“你說呢?”
他的笑容讓她覺得不舒服,“你怎麼了?”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了,也沒有擺出這樣的臉色給她看了。
連慕年抿脣,在紅綠燈的時候,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漠如冰,曲淺溪看着他這樣的眼神,在心底倒抽了一口涼氣,纔想說話,在紅燈轉綠燈時,他發動車子後,卻冷飄飄的說了一句話,“你不覺得你應該說一說你跟許萬重之間到底在談什麼嗎?”
曲淺溪聞言,抿起小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連慕年看着她沉默,嗤笑的翹起嘴角,倏地踩下油門,車子飛一般的速度行駛在路上,曲淺溪頓時嚇了一跳,驚魂未定,“連慕年,你發什麼神經,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連慕年沒有說話,車速也不變,再也沒有看曲淺溪一眼,曲淺溪看他的反應,一時間也不說話了,因爲她無法回答他的問題,既然如此,她相信,即使她問得再多,他也不會回答她的問題,所以她也沒有再問。
王嫂見兩人一前一後沉默不語的回家,臉色都很難,她看着忍不住有些擔心,也有些害怕,,也不想阻止他們夫妻吵架,她打掃好房子後就離開了。
………………………………………………
回到家後,連慕年就進去浴室洗漱了。
曲淺溪見他進去了浴室,想起今天許萬重說的事情,她擰着眉頭,打了個電話給老爺子,問一問今天的事情。
“淺丫頭啊,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來着。”老爺子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跟那邊從政的朋友打了個招呼,但是遲了一些,許萬重那邊早就做好了準備,而且……許萬重的弟弟現在正是c市的局長,他在那邊的人脈很廣,我的人脈都在京城那邊了,c市的少,即使我要找人幫忙,那邊也要一段時間才能下來,三天恐怕不行……”
曲淺溪聞言,心不再這麼荒涼,但是還是有些失落的,她本以爲有老爺子出馬萬無一失的事情,現在卻成這個樣子。
老爺子在電話那邊沒有得到曲淺溪的回答,心裡也有些慌,“淺淺,那個,你答應爺爺的事情會不會改變?”
曲淺溪頓了下,想起連慕年最近的改變,說道,“既然我答應過你不跟連慕年離婚,我就不會反悔,無論你答應過我的事情能不能做到都一樣。”
“那爺爺就放心了,淺丫頭啊,房子的事情,爺爺會盡力的幫你的,你別太擔心了。”
曲淺溪沒有說話,跟老爺子說了幾句話,就掛了電話。
想起許萬重那志在必得的臉,曲淺溪心情異常的煩躁,想轉身回去坐好,但轉身時嚇了一跳。
連慕年正站在她身後,沉着一張俊臉,一言不發的冷冷飛看着她。
曲淺溪拍拍胸口,心有餘悸的說,“你……怎麼站在人家身後都不說話?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連慕年看了她一眼,後退了兩步,拿起*邊的衣服轉身再度進去浴室。
曲淺溪看着他的舉動,腦袋頓時空白了下,臉色也一陣發白,腦子閃過一些信息,倏地拉住他的大手,焦急又結巴的問,“連慕年,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你都聽到了些什麼……”
連慕年頓了下,緩緩的掰開她握着他的小手,淡淡的說,“你希望我聽到什麼?”
曲淺溪說不出話來,想說話時,連慕年就已經打斷她,“你經常跟爺爺聊天?”
曲淺溪不知他爲何這麼問,只能點點頭。
連慕年笑了下,丟下一句:“難怪,他對我這個孫子比起你,差的太遠了。”後,轉身進去浴室。
曲淺溪一個人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如何迴應。
她……不明白連慕年的意思,但她卻感覺到連慕年的不悅。
……………………………………………………
曲淺溪本來就是一個比較敏感的人,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連慕年這兩天的變化。
這兩天天,連慕年變得特別的冷漠,一如兩人結婚的時候。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他無論如何的冷漠,他都會回來兩人的臥房睡覺。
今晚,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按照這一個多月來的習慣,連慕年早就回來了,即使他有事,他也會跟王嫂說一聲的,但是今天他沒有打過一個電話回來。
王嫂見曲淺溪挺着一個大肚子走來走去,臉色也很不好看,也有些心痛了,“少奶奶,要不,你還是先吃飯吧,少爺回來了,我再做一一份吧,不要等少爺了。”
曲淺溪搖搖頭,“再等一下吧,他應該快回來了。”
王嫂見狀,搖搖頭,繼續勸道,“少奶奶,就算你不餓,肚子裡的孩子也餓了,你就先吃吧,不然的話少爺回來了知道你不吃飯的等他,可能會不高興的。”
曲淺溪這纔想起她今天一整天記掛着的只有連慕年,都忘記了顧及孩子的感受了,聞言,也不再猶豫,坐下來吃飯了。
王嫂見狀,鬆了口氣,但是想起連慕年到現在還沒回家,也沒有一絲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麼。
她趁着曲淺溪吃飯的空擋,打了個電話給連慕年。
但電話打了幾個,連慕年卻沒有接。
……………………………………………………
那邊,付修揚看着連慕年的電話響了幾次,都沒有接,眼神微冷,“怎麼不接電話?”
連慕年一言不發,扭頭不看付修揚。
今天是許美伊的生日宴會,她邀請了很多她大學時期跟高中的朋友,酒店的一個大廳都坐滿了人,許美伊正忙着招呼客人去了。
她在寫請柬的時候,雖然心裡有些不想,卻還是寄了一張給程展玄,程展玄跟他們畢竟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也想趁着這個機會讓彼此之間的關係升溫一些,也就過來赴約了。
他聽到付修揚的話,神經也一陣的敏感,忍不住皺眉的說,“年,既然是家裡打來的電話,也有可能是淺淺出了什麼事,你還是接一下電話爲好。”
連慕年還沒說話,付修揚冷哼一聲看着程展玄,“展,怎麼?還是放不下那個女人?這麼關心人家?”
連慕年聞言,也看了程展玄一眼,臉色也更加的不好看了。
程展玄俊臉一凝,臉色也冷了下來,想說話但瞥見連慕年的臉色時也沒有說話。
現場的三人氣氛僵硬,此時在遠處的許美伊看着,勾脣一笑,向他們走過來,挽着連慕年的手,把他從椅子拽起來,“年,經過剛纔的介紹,我有好多的朋友都很仰慕你的,想跟你聊聊天。”
剛纔在開場致辭時,許美伊大方的介紹連慕年的身份給好友們認識,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許美伊的男朋友兼未來老公就是南城的商業龍頭,百年名門連家的繼承人,對許美伊可是羨慕妒忌恨的。
他們在電視雜誌上也見過連慕年的身影,卻沒想到現實中能見到真人,這一點讓他們興奮不已。
連慕年淡淡的撥開許美伊的小手,不鹹不淡的說,“你跟他們去玩吧,我就不過去了。”
“年——”許美伊臉色有些不好看了,見朋友們都紛紛看過來,臉色有些不好看,撒嬌的嘟起小嘴,“我知道你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地方,但我的第一支舞你怎麼也得跟我跳吧、!”
連慕年皺眉,想拒絕,但見周圍的視線都落在他的身上,知道自己要是拒絕了,對許美伊來說就是有些難堪了,他頓了下,還是答應了。
看着連慕年答應了,許美伊纔在心底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她挽着連慕年的手臂,大方的接受大家的祝福和掌聲,在衆人的視線中,緩緩的和連慕年起舞。
許美伊在跳舞時,一直顏開媚笑,很開心,即使連慕年臉上沒有什麼笑意,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連慕年臉色卻是淡淡的,不着痕跡的推開許美伊過於貼近他身軀的身子。
許美伊即使心裡堆積了很多的不悅,但是她還是笑着去看着連慕年,當做沒有發現連慕年這個小舉動。
連慕年看着屏幕上的巨大的生日快樂幾個大字,好看的眉頭輕蹙了下,忽然問道,“小侑,今天是幾號?”
許美伊不明所以,卻故作生氣的皺起鼻子,撒嬌的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幾號你會不知道?還是……你忘記了我的生日?”
連慕年看了下生日快樂下面的日期,薄脣緩緩的抿起,“小侑,我怎麼記得你的生日不是今天?”
許美伊頓了下,笑道,“我不是一直都是今天這個日子過生日的嗎?怎麼?你忘記了?”
確實,自從他們在一起後,這次已經是第三次他幫她過生日了,都是一年中的今天,但是……
“小侑,我記得,你的生日是在留月份的吧,怎麼今天是你的生日?”
連慕年說話的時候,舞曲已經完畢,兩人鬆開了教纏的十指,許美伊本來想挽住他的手臂離開舞場的,但是聞言,她身子微微的顫抖了,阻止了她這個舉動。
她小嘴緊緊的抿起,眸子酸澀不已。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曲淺溪真正的生日是在六月份,而她,是五月份。
以前,他幫她過生日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現在,曲淺溪回來了,他的心思都分去給了曲淺溪,所以,他注意的東西也越來越細緻了?
“小侑?怎麼不說話?”連慕年皺眉。
許美伊聽着他左一聲小侑又一聲小侑忽然間覺得小侑這個詞語特別的刺耳,她很想對他大吼一聲:我不叫小侑,我叫許美伊,許美伊纔是我的真名!不要再叫我小侑好不好!
但是她知道不能,她只有緊緊的咬住小嘴,沒有說話。
連慕年見她臉色不太好看,頓住了腳步,“小侑?”
許美伊聽到那小侑兩個字,身子顫抖了下,臉色更加的發白了。
付修揚那邊看着這邊不對勁,也忙走過來,“小侑,你怎麼了?”
說着,冷冷的看了連慕年一眼。
暮暮今天一萬五千字的更新,讀寫好了分兩章,等一下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