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小手碰到他的時,他倏地抽開大手,身子微側,拉開兩人的距離。
許美伊一愣,“年?”她有些弄不懂連慕年。
連慕年垂下的眼瞼微微的擡起,看着眼前的許美伊。
還是那張和記憶中熟悉的柔和的小臉,只是,他腦海裡竟然拼湊不出兩人一起時的情境。
當時,他似乎很高興,在找到她的時候,但是現在想想,真的覺得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年,你怎麼了?”連慕年眼眸恍惚,許美伊有些擔心他是不是病了,有些擔心的伸手挽住他的有力的手臂,“年,我們回去換一套衣服吧,你看你,一身都溼了,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小侑,我們分手吧!”
許美伊的話音還沒落,連慕年低沉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許美伊頓時像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眼眸一張不眨的看着他。
連慕年沒有管她的怔然,他淡漠的抽出手,淡淡的說,“我很早就想應該跟你說了,一直都沒有找到適合的時機,現在,我們分手吧。”
連慕年的話對許美伊的打擊太大了,她剛纔根本沒能反應過來,等她反應過來後,鼻頭立刻的就酸掉了,她搖着頭,“不、年,我——”
她知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曲淺溪放在了心底,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而她想趁着這個空檔想把他奪回來,而且,她也相信,只要他還認爲自己就是許昕侑的時候,他就不會輕易的跟她提出分手,畢竟許昕侑對他有救命之恩,或者,正是因爲這個救命之恩,他纔會一次次的忽略自己心裡真正的心意,她相信他自己對曲淺溪的感覺他是有感受到的,只是他不想對不起她,所以才努力的忽視了這一點。
而她也相信,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即使比不上曲淺溪,也是有感情的,救命之恩加上對她的感情,她也一度的相信他最後還是會選擇她的,但是現在——
連慕年看着眼前的許美伊,心裡說不內疚是假的,但是,他忽然發覺,除了小時候跟剛找到她的時候,他記不得自己爲她心跳過,而曲淺溪——
許美伊真的接受不了,她已經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認定了連慕年,所以即使曲淺溪出現了,知道自己是替身,她雖不能接受卻也忍受了,但是,她絕對忍不了他要跟他分手而跟曲淺溪在一起!
“年,我不要分手,我、我做錯什麼了嗎?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哪裡做的不夠好了,你竟然要跟我分手?”
連慕年想起兩人小時候的在一起的時光,眸子微動,他攥住十指,頓了下才說,“對不起,是我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
許美伊卻聽不到這些,她眸子陰冷的往手術室看去,“是因爲曲淺溪嗎?”
連慕年聞言,擡起眼眸也往手術室的方向看過去,點頭嗯了一聲。
許美伊這次問是不是因爲曲淺溪,就等同於問他是不是愛曲淺溪,她相信連慕年是明白他的意思的,而他的答案也是確切的!
許美伊胸膛劇烈的起伏着,小手抓住他的衣袖,大聲的叫道,“你曾經說過,這只是你爺爺的要求,只是一場交易而已,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說過的!你現在卻反悔,年,你把我許美伊當做什麼了?!”
連慕年沒有說話,輕輕的掙開許美伊的小手,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因爲,在他的預算裡,許美伊是他自小就認定的人,即使他在跟她在一起後也不止她一個女人。
他*溺她,對她好,在適當的時候,他火給她名分,他以爲已經足夠了,畢竟,在豪門裡,一個女人能獲得男人的疼愛和名正言順還不夠嗎?
而娶曲淺溪是他沒從來沒有想過的,更沒有想過,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就愛上了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每一次出差總會潛意識的回到兩人住的房子,還是看到她的冷漠如冰心生不悅的時候?
或許更早或許是那個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年,你考慮清楚了嗎?你或許不是正的愛曲淺溪,你把現在擔心曲淺溪和肚子裡的孩子當做了愛而已,其實你並不——”許美伊咬牙。
連慕年卻忽然淡然的出聲,打斷了她的話,眼眸堅決的看着她,“小侑,我沒有愛過你,或許小時候愛過但是現在不愛了。”
許美伊倒吸了一口氣,身子緩緩的顫抖了下,微微的往後退。
如果連慕年說分手她接受不了,這一點她同樣的難以接受,她小臉一片僵硬,想扯出一個笑容對她來說都是一件艱難的事。
她扯了扯嘴角,搖搖頭,難以置信又像是在說服自己的喃喃自語,只是越說,聲音越大,時候怕自己也聽不到見似的,“年,你、你說什麼,你怎麼會從來沒有愛我我,你明明對我哦這麼好,這麼*我,怎麼、怎麼看能不愛我嗎,一定是你搞錯了!”
連慕年看着她這樣子,心裡自然也是內疚的,他皺眉,“是我弄錯了,我那時候以爲——”
許美伊倏地站起來,像發瘋似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搖頭大聲尖叫,“我不要聽!不要聽!”
“小侑!”連慕年現在沒有耐性理會她,看到她逃避的舉動,沉下臉來,“這是事實。”
“一定是你搞錯了!”許美伊抹去連撒很難過的淚痕,抽泣着,說完這句話,她怕他追出來繼續說一些讓他心碎的話一般,沒命的跑了出去。
連慕年皺眉,揉揉額頭,站起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並沒有追上去。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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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伊哭着跑出了醫院,她邊跑邊時不時的回頭看,看看連慕年有沒有追出來,等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上了一輛計程車後,都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她才真正的瞭解到,連慕年是認真的了。
他是正的因爲曲淺溪而要跟她分手!
她咬着牙,不甘心的想要回去,但是計程車卻已經使在路上了,她眼神一冷,睨了眼計程車司機,聲音尖銳,“我還沒說開車呢!你急什麼啊?急着去投胎啊?!”
計程車司機是個中年的大叔,上車時,許美伊就說了地址,他自然就開車了,他見她哭得傷心,小臉梨花帶淚的,看着也有些不忍,剛想遞紙巾給她,卻沒想到聽到她如此尖銳的詛咒,一時間對她的同情心瞬間就沒了,臉也冷了下來,停下車,將她趕了下車。
許美伊咬牙,下來車,才發現距離醫院有一段距離了,攔車本來還想着回去醫院的,但是想起連慕年說過的話,她回到了家。
許母見她眼睛腫了,頓時心疼到不行,“小依,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
許美伊看見許母關心的眼神,哭得更加傷心了,抱住許母,“媽媽,年、年他要跟我分手!”
許母一驚,“什麼?他在我們最需要他幫忙的時候就提出分手?他怎麼可以這樣?!”
“發生了什麼事?”這時候許萬重也下樓了,他看着哭了一臉淚水的許美伊,皺眉道。
許美伊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許萬重眉頭越皺越深,不悅的呵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就不先打個電話跟我說一聲?現在曲淺溪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她跟她那個孩子最好都死在手術室裡!”許美伊聽着許萬重的話,心裡感到很委屈,她被連慕年拋棄了,他這麼上心,他不懂那沒有哄過她一句,安慰安慰她還罵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一說,許萬重就更加怒了,“你知道這麼想,爲什麼之前就不懂得打個電話給我跟我說一聲,你以爲曲淺溪不可能把孩子生下來?”
許美伊立即禁了聲,聞言,終於知道許萬重什麼意思了,“可是……年跟凌彥楠都在醫院裡,院長都過來了,你想做手腳也晚了。”
“所以我說在你行動前就應該跟我說一聲,現在還有用麼?”
許美伊聞言,徹底的停止了抽泣,她頓了下,忽然眯起眸子,冷笑了下,沒有再說什麼,忽然到樓上去了。
許母看着她上樓,還是很擔心,“你說這孩子又在想什麼呢。”
許萬重不言,沒有看許母一眼,轉身出去,許母想叫住他,但是想想只能作罷。
兩個小時之後,許美伊下樓了,盛裝打扮,許母皺眉,“小依,你去哪裡?”
許美伊頭也不回的說道,“就出去買點東西,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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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慕年在外面一動不動的等了三個多小時。
天,早就已經黑了。
他看着依舊緊閉着的門,十指攥緊。
曲淺溪看起來雖然瘦弱,沒有什麼肉,但是身子骨卻不差。
一聲衡量一下,本想開刀的,最後還是選擇自然產。
四個小時過去了,伴着一聲響亮的哭聲,孩子終於出來了。
醫生抱住孩子,看着閉着眼睛哭得稀里嘩啦的孩子,笑道,“是個千金,恭喜兩位。”
而曲淺溪,在聽到孩子的哭聲的時候,眼淚倏地就自眼角滑下來,緩緩的閉上眼睛。
凌彥楠一路都陪着曲淺溪,生產的痛苦看得她心驚膽顫的,漫長的四個小時終於過去了,看到被醫生捧在手中的有些瘦弱的孩子,他還沒來得鬆一口氣,看懂啊曲淺溪忽然閉上眼睛,一時間心停止跳動了半拍!
他之間冰冷,聲音微弱,“醫……生……”
醫生看了眼曲淺溪,笑了下,“她只是累了,沒事,不用擔心,她休息一下很快就能好了。”
凌彥楠這才放心下來。
曲淺溪被醫生推出手術室時,連慕年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迎了上去。
連慕年衝到被一程推出來的曲淺溪的跟前,還沒來及得開口,凌彥楠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母女平安。”
連慕年聞言,長吁一口氣,緊緊繃緊的肌肉倏地鬆開,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看到閉着眼眸的曲淺溪,心裡徒然的又緊張起來,“淺淺怎麼了?”
“淺淺沒事,只是困了。”
回到了病房,連慕年扭頭看醫生,“醫生,我的女兒呢,我能不能見見她?”
“呃……”醫生聞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凌彥楠,凌彥楠臉色倒是很平靜,對醫生說,“他是產婦的丈夫孩子的爸爸。”
醫生聞言恍然大悟,但免不了的有些尷尬,畢竟誰能料到孕婦生產的全過程都陪在她身邊的男人不是孕婦的丈夫?
醫生想歸想,倒是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表現在臉上,很淡定的跟連慕年仔細的說了一些關於孩子的事。
連慕年點帶牛頭,目光落在曲淺溪是身上,俯身輕輕的撥去她額前凌亂不堪的還溼着的髮絲,目光柔和,他扭頭看向醫生,“醫生,我的妻子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應該等一下就能醒過來了。”
連慕年抿脣,頓了下又說道,“我想看一下我的女兒,等我妻子醒過來了,抱過來給她看一下,孩子適合被抱出來嗎?”
“可以。”說着醫生就領着連慕年過去嬰兒房。
連慕年腳步停頓了下,他回頭看向站着一動不動的凌彥楠,薄脣動了動,想說話,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走出來房間。
凌彥楠看着連慕年離開,臉上的淡然和冷漠瞬間退去,目光落在還閉着眼睛的曲淺溪的身上。
護士已經幫孩子洗了身子,連慕年過去的時候,孩子已經入睡了,睡得香甜甜的,連慕年自護士的手中接過孩子,笨拙的抱着,小心翼翼的。
孩子不足月,雖然瘦小,但是小臉上還是肉嘟嘟的,眼睛閉着,看不出長得想誰,但是連慕年卻感覺他懷裡的女兒像極了曲淺溪,尤其那緊緊的閉着想嘴角,跟曲淺溪的出如一撇,秀氣得不行。
“連慕年看着,心一軟,像軟綿綿的棉花糖。”
他抱着孩子進入病房時,曲淺溪已經醒了,正和凌彥楠說着話,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兩人均回過頭來。
曲淺溪臉色還是很蒼白,小嘴剛纔還有笑意的,但是見到他臉色倏地就沉了下來,連慕年清晰的將曲淺溪的情緒納入眼簾,心緩緩的變得沉重。
曲淺溪抿着小嘴,不想說話的,但是在見到他懷裡的孩子,頓時什麼情緒都沒有了,倏地坐起來,“孩子,快抱過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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