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千帆一直盯着洛朗瑜,自然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嘴角勾起一絲笑,又看向墨水沿,想起那一日她們二人見面的情景。
墨水沿被洛朗空救下後,一直被洛朗空藏在京郊馬場的一個莊子裡,洛朗瑜一直覺得如果洛朗空救下了人,肯定會重重保護,卻忘記了洛朗空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故意安排人爲墨水沿做了個人皮面具,隨後就讓她在莊子上做個燒火丫頭,自然就躲過了那些人的查探。
千帆跟洛朗空說過要見墨水沿之後,洛朗空自然就安排她們二人在千香樓見了面。
“你就是戰神嶽千帆?”墨水沿頂着那張燒火丫頭的人皮面具出現在千帆面前的時候,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那隻不過是傳聞,京城百姓更多喜歡叫我殺神,”千帆笑着看向墨水沿說道:“你倒是很相信七皇子,你就沒想過若是他將你交給洛朗瑜怎麼辦?”
“不會的,七皇子現在和洛朗瑜水火不容,怎麼會看着他舒坦?”墨水沿見這雅座內只有千帆跟自己,說起話來似乎相當隨意。
千帆微微一笑,說道:“墨姑娘,墨家究竟有什麼東西讓洛朗瑜如此惦記,竟然不惜派人滅墨家滿門?”
“大概是不想與墨家結親了吧,”墨水沿低下頭,傷心地嘆口氣說道:“其實我與他自小一起長大,我父親與他父親,嗯,他的養父關係十分要好,所以兩家經常來往,只是沒想到他在成爲皇子之後竟然這樣心狠手辣,若是真要退親,爲何不直接了當告知於我?”
“墨姑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洛朗瑜向來不見兔子不撒鷹,以他的性格,墨家也算的上豪門大戶,就算是納你做個側妃也未嘗不可,”千帆笑着擡眸看向墨水沿,輕聲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墨家的麒麟塔在你手上吧?”
“我不知道世子妃在說什麼,”墨水沿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是面上卻沒有顯現出來,只是怯弱地說道:“我只身一人逃出來已經實屬不易,哪裡能顧得了那麼多?”
“墨姑娘,這世間你得明白有些人是可以幫你的,有些人是要害你的,如何區分這些人就是要看你們有沒有同樣的敵人,而你我就有着同樣的敵人。”千帆看着墨水沿,淡淡得說道:“洛朗瑜,我必殺之。”
“爲什麼?”墨水沿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相信千帆,她擡起頭,詫異地問道:“他之前一直在諸州,從未踏入過京城,又能跟你有什麼冤仇?”
“他殺了我很重要的一個朋友,”千帆想起曦兒,想起洛朗逸當初臨死前告訴她的秘密,眸中閃過一絲殺氣,緩緩地說道:“所以洛朗瑜早就在我嶽千帆的死人名單上了。”
“那你又如何得知麒麟塔的事?”墨水沿看着千帆說道:“麒麟塔本是我們墨家的家傳之寶,爲何你會得知它的存在?”
“因爲,我是路家門的門主嶽千帆。”千帆笑了笑,默然無語地看着墨水沿,似乎在等她說話。
她雖然沒有去總門,但是姜不知已經將嶽千帆接任下一任門主的事告知了所有宗堂,那些人都不是簡單的人,自然打聽的到千帆的事,至少目前還是全部認同她的存在。
“路家門?”墨水沿睜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地輕聲道:“你,你有什麼證據!”
“這是七彩琉璃,”千帆扯了扯掛在脖頸中的玉佩,又叫了一聲:“姜不知!”
等到姜不知出現在雅座內,千帆便指着姜不知說道:“姜不知,江一閣閣主,你現在相信我了吧?”
“墨家第三十五代傳人墨水沿拜見閣主!”墨水沿在看到七彩琉璃的時候便已經確認了千帆的身份,她立刻起身單腿跪在千帆面前,悲愴地說道:“請門主替墨家報仇!”
“你先起來,”千帆擺擺手,示意姜不知下去,又伸手將墨水沿扶起來,淡淡地說道:“墨家出事的時候我在月子中,是我沒有考慮到你們的安危,所以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墨水沿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將自己的胳膊劃開,從裡面拿出一塊令牌,交給千帆說道:“門主,這便是墨家的家主令麒麟塔,水沿不能保證麒麟塔的安全,還請門主代爲保管。”
“你啊!”千帆拉過她的胳膊,從腰間掏出一瓶藥粉便灑了下去,看她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也不肯多言,不禁嘆口氣說道:“有些時候想要報仇,要先學會忍耐,墨家在四國的族人衆多,一旦擁有了麒麟塔就相當於掌控了整個墨家,你沒有私自動用這些人去報仇,不得不說你很聰明。”
“我知道我自己根本不足以跟洛朗瑜對抗,所以又何必犧牲那些無辜人的性命?”墨水沿看着千帆幫自己把傷口處理好,低聲說道:“所以我寧願想辦法自己報仇。”
千帆嘆口氣,伸手揭下了墨水沿的面具,卻在看到面具背後那張絕色容顏之後,真真地是呆住了,真是驚爲天人。
因爲有納蘭珉皓在身邊,千帆對很多長得據說好看的人都沒有太過明顯的感覺,但是墨水沿不同。
墨水沿是那種看上去就讓人心神平靜得美,整個人都帶着一股聖潔的美,讓人不忍心褻瀆,也不忍心苛責,就彷彿多說一句責備的話都是罪該萬死。
“墨水沿,是不是爲了報仇,你什麼都願意做?”千帆看着那張美麗不可方物的容顏,突然開口問道。
“是!”千帆雖然是個女子,但是她的目光實在是太過侵略性,所以墨水沿在她的注視下不禁紅了臉頰,不過還是堅定地點頭應聲。
“那麼就算是成爲皇帝的妃子,哪怕皇上只活一年或者兩年,你也願意麼?”千帆收回目光,一根手指慢慢地敲着桌几說道:“也許你答應了,這一生都沒得選了。”
“我答應!”墨水沿毫不遲疑地說道:“只要可以爲墨家報仇,我萬死不辭!”
千帆先是讓欽天督以境黃之術讓墨水沿的紙人入皇帝之夢,隨後再以仙子下凡,國泰民安之名爲皇帝解夢。
所以當那一日皇帝在月下賞荷飲酒,卻夢到一仙子從月中走了下來,與他有了夫妻之實,那醉生夢死的滋味已經完全讓皇上沉浸其中。
結果當皇上醒來的時候,那隻披着白紗在他身邊入眠的女子讓他完全相信了仙子之說,皇上認爲上天垂憐他愛民如子,以此來認可他的政績。
有千帆的安排和欽天督的配合,墨水沿以月中仙子之名吸引了皇上的心神,被皇上寵幸的第二日便直接封妃,而皇上更是親自爲她賜名水月仙,以此來昭顯自己對她的寵愛,簡直是湟源國曆史從未有過的殊榮。
千帆睜開眼睛,從回憶中清醒過來,雖然看似想了很久,但也不過是一會的功夫,當她的目光與洛朗瑜的目光相遇時,千帆明顯地看到了洛朗瑜眼中的殺氣。
這就生氣了嗎?千帆嘴角揚起一絲笑,心中笑道:“洛朗瑜,墨水沿進宮不過是個開始而已,從今日起,你的噩夢就開始了。”
皇上本覺得是皇后的壽辰,自己總該說上幾句的,卻聽到水妃娘娘輕呼一聲,皇上立刻轉頭問道:“水兒,你怎麼了?”
“啊,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墨水沿也就是現在的水妃娘娘低下頭,一副羞澀的模樣,看的皇上一陣心疼不已。
“沒事,你說怎麼了?”皇上立刻朝着坐在自己下首的水妃娘娘招手道:“你過來朕身邊坐!”
水妃娘娘走到皇上身邊坐下,似乎根本不知道皇上身邊的位置只可以由皇后來坐,但是衆人哪裡忍心苛責她,畢竟皇上說人家是仙子,你總不能自己上去找不痛快不是?
“水兒,告訴朕,”皇上剛說完朕這個字,卻看到水妃娘娘立刻紅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彷彿不開心一樣,立刻改口道:“方纔我只是說順口了,水兒不難過,你告訴我怎麼了?”
衆人聽到皇上這種近乎寵溺的話,全都低下頭不敢做聲,這世間誰敢讓皇上不自稱朕?恐怕只有水妃娘娘可以了吧?
而皇后娘娘的臉色已經陰沉地可以滴出水來,反倒只剩下雲妃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彷彿根本不在意皇上對水妃娘娘的寵愛。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日,宮女告訴水兒,在這裡皇后娘娘最大,所以今日不能吃飯,可是……”水妃娘娘一副苦惱的模樣,看着皇上說道:“可是水兒好餓啊!”
“什麼?誰告訴你的!”皇上聽到水妃的話,頓時看着皇后大怒道:“朕倒是不知道這後宮什麼時候有這麼個規矩?皇后的壽辰別人都不許用飯嗎?”
“皇上,既然您說水妃是仙子,那仙子又何必用飯?”皇后估計也是氣急了,完全沒有抓住重點去反駁,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水妃已經死了多次了。
“皇上,臣妾好害怕!”這下反倒是更給了水妃機會,嚇得她直接窩在了皇上的懷裡,整個人都瑟瑟發抖,好像皇后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皇后!水兒自從跟了朕以後,已經脫離了仙子之身,如今她*凡胎自然需要用飯,你竟然故意讓人告訴她今日不能用飯,你到底是何居心!”皇上吼過皇后之後,立刻拍着懷裡的水妃,低聲安慰道:“不怕,水兒不怕,我在這啊!”
“還真是,紅顏禍水啊……”千帆心中輕笑一聲,要知道水妃如今這些手段可都是被人調教過的,進退有據,十分懂得皇上的心思,幾句話便挑唆了帝后的關係,只是不知道洛朗瑜現在會如何化解他母后的危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