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搖搖頭說道:“想要收買他們根本不可能,因爲那幾個人都比較警惕,雖然我救下他們,但是他們也沒有說相信我,只是想要拿出東西來感謝我,但是我帶他們去看了我的山寨,又故意讓他們看到我那些金銀珠寶,像他們在那個地方雖然自給自足,但還是很落後的,哪裡見過這些,因此十分新奇。”
“所以你最後是讓他們將自己的人帶進去了是麼?”千帆聽到張赫這麼說,便皺着眉頭說道:“那幾個人是怎麼死的?”
“我拜託他們帶了幾個人進去,一開始那幾人偷偷傳出來的消息都是因爲他們是那幾個人的救命恩人,銘城的百姓對他們很寬容,他們也慢慢就住了下來,而我也陸陸續續收到一些關於銘城的消息,但是一年前他們的屍體在運河上被發現了!”張赫握着拳頭狠狠地說道:“每個都是被折磨死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就派人去調查,但是隻發現了銘城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習慣,家家戶戶都在太陽還沒落山的時候便緊閉‘門’戶,晚上更沒有一個人出沒。”
“可是這些年不是有很多水匪去銘城做生意的嗎?”嶽禮沒想到在銘城竟然還有這麼多問題,他這些年一心對付水匪,並未關注這些,如今聽到反倒是有些奇怪。
“對,自從那幾個人死了以後,銘城便有了新規矩,那就是可以與外人通商,但是所有人都必須日出後進城,日落後出城。”張赫知道嶽禮疑‘惑’在哪裡,便拿出一張地圖說道:“這是我後來派人假裝做生意一點點繪製出來的地圖。”
衆人湊過去看,小白兒第一個笑起來說道:“你這是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的確,那張圖上‘交’錯,而且有的地方還有線條重疊,張赫隨後又拿出來幾張全都鋪在石桌上,隨後指着最簡單的一張說道:“這是銘城開始通商之後咱們的人進去‘花’了一個月才畫出來的,因爲每日走到地方不能太多,若是你老是在街上晃就會被所有的小攤販盯上,他們盯着人的目光就好像是……想要吃人。”
張赫停了停說道:“我之所以清楚是因爲第一次我親自去了那裡,結果一個月後再去做生意的兄弟帶回來了第二張圖,街道在變,就好像那些人每天都在開闢很多街道,然後再把原來的街道抹去,我不明白他們在做什麼,但是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所以只能不停地找人畫,每個月派不同的人去做生意,最後就得了最後一張圖,現在的銘城看上去就像是巨大的‘迷’宮,爲此,我損失了一個兄弟。”
“當時畫出最後一張圖的時候正好是月末,我便派出另一個經常去銘城做生意的兄弟,讓他偷偷藏在那裡查一查晚上銘城究竟會發生什麼,”張赫長舒口氣說道:“最後我等了十日,再次裝作經商的兄弟在城‘門’外發現了他的屍首,萬蟲噬骨。”
衆人都沉默了下來,連方纔還咿咿呀呀的納蘭尋似乎也感受到了沉悶的氣氛,咬着手指不作聲,張赫緩了許久才說道:“兄弟們羣情‘激’奮,要再去銘城,可我卻不敢再派人去,因爲我怕那些人會死,所以我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銘城。”
“可是要說也是天意如此,就在我親自去那裡,一把火燒了掛在‘門’口那個兄弟的屍首的時候,銘城發生了強烈的震動,就好像整個銘城都要陷入地下一般,我本來是要進去看看的,卻沒想到自己被人打昏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山寨裡了。”張赫無奈地說道:“沒多久世子你們就來了,所以我又開始忙於水匪的事,直到今日纔有時間把這些事都說出來。”
“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到那個打昏你的人是誰?”納蘭珉皓皺着眉頭,似乎發覺這件事有些棘手,依照張赫的功夫,連她都沒能察覺到的人恐怕更是高手了。
“那裡沒有暗部的人麼?”千帆看到張赫搖頭,開口問道。
“銘城一直以來很平靜,我之前也曾想過這件事,但是銘城的排外‘性’很強,再加上當時手邊的事太多,我便放下了此事,”納蘭珉皓長舒口氣說道:“張赫,你覺得這件事對江山社稷有什麼影響麼?”
“在我看來,以前的銘城自然是沒有影響的,但那場震動讓我察覺到銘城也許是在造火器,我之前曾經接觸過火器,因此很熟悉,不會聽錯的,”張赫立刻說道:“若是他們真的在製造火器,那麼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用於軍隊嗎?是誰的軍隊呢?”
“張赫說的有道理,”千帆點點頭說道:“看來咱們還是要去一趟銘城了,若是真的像張赫所說,那麼我懷疑是元尊的人。”
“元尊?”納蘭珉皓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那麼排外的銘城會接納元尊?你會不會有些太高看那個傢伙了?”
“高看?”千帆搖搖頭說道:“那個傢伙不是那麼簡單,咱們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是夜,納蘭珉皓洗過澡發現千帆正對着那幾張圖紙看的認真,笑着走上來說道:“咱們過幾日便去了,你何必那麼着急看這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千帆放下圖紙,突然笑着看向納蘭珉皓。
納蘭珉皓被她看的莫名其妙,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道:“你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納蘭珉皓,我有件事要問問你!”千帆笑眯眯地說道:“張赫是個‘女’子吧?”
“‘女’子?”納蘭珉皓擦頭髮的手一頓,有些詫異地看向千帆說道:“不會吧?他怎麼可能是‘女’子?”
“納蘭珉皓,張赫到底是不是你暗部的人?”千帆有些頭痛地捏了捏眉心說道:“難不成你之前都不知道她是‘女’兒身?”
“她是後來才進入暗部,我一開始只以爲她比較瘦小,哪裡想那麼多,再加上我不覺得暗部需要隱藏身份,畢竟暗部也有很多‘女’子啊!而且她很快就來了運城,我跟她的‘交’流就僅限於書信了。”納蘭珉皓繼續擦着頭髮,又說道:“我覺得你會不會是想太多了?那個張赫兇起來我告訴特別狠,哪點也看不出是‘女’子的模樣啊!”
“但是我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千帆突然起身,大踏步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不行,我得去跟她聊聊天!”
“我說,你大半夜闖入一個男子的房間,你也不怕我吃醋!”納蘭珉皓知道千帆不會隨便懷疑一個人,在加上白日裡的事想必那張赫八成是個‘女’子,不過千帆這麼上心,不會是爲了嶽禮吧?
納蘭珉皓連忙收拾了一番,悄悄跟在千帆後面,因爲他剛纔想了想,若是張赫真的是‘女’子,能和嶽禮在一起也真是不錯啊,至少納蘭尋肯定有人照顧了!其實也不怪納蘭珉皓這麼想,畢竟他們此後的路都太危險,他連自己的孩子都送離了身邊,到時候即便納蘭尋長大自然也不會多想。
因着張赫已經成爲縣令,所以在山寨留下了一部分兄弟,其他的兄弟便入了府衙成了官差,其實張赫選出來做官差的都是她早就觀察過的,不管是人品還是能力都足以勝任,而她自己便住進了嶽府。
千帆腳程本來就快,沒多久便進了張赫的院子,那守院‘門’的小廝看到是千帆,便立刻通報了一聲,張赫很快便穿戴整齊地迎了出來,有些奇怪地問道:“世子妃神‘色’匆忙,難道有什麼要事?若是有事,大可找人來傳張某一聲便可……”
“你們都先出去!”千帆把那房裡伺候的丫頭全都趕了出去,見沒有人了才笑着問道:“張赫,我有件事要好好問你,你不要不好意思,因爲這可是關係到你一生幸福的事情,你知道吧?你現在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女’兒家?”
“世子妃!張某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張赫沒成想千帆竟然突然來這麼一句,立刻反駁道:“張某一直都是男兒身,怎麼會是‘女’兒身!世子妃莫要拿張某打趣了!”
“你平日裡不這麼着急,今日是怎麼回事?”納蘭珉皓的聲音隨即從‘門’外響起,下一刻人已經走了進來,對着張赫笑道:“若是你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告訴我們,也許我們可以幫你。”
納蘭珉皓這麼說,擺明是相信千帆的眼光,一時間房間裡靜謐無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赫突然跪倒在納蘭珉皓和千帆面前,咬着嘴‘脣’忍着淚水說道:“求世子和世子妃爲我伸冤!”
“從你一開始說話我就發現了,你從來沒有稱自己爲屬下,我猜想你定然也是富貴人家,你先起來把事情告訴我們,這樣我們才能看該如何幫你!”知道張赫是‘女’兒身,千帆便將她扶起來勸道:“你一個‘女’子這麼多年也真是辛苦了,我和世子都會幫你的!”
納蘭珉皓聽到千帆的話不禁笑了,看來這個帆兒是認準了要讓張赫給她大哥當媳‘婦’兒了,連什麼事都沒問就要幫,萬一幫不了怎麼辦?不過既然媳‘婦’兒打了保票,那他就得全力去辦,不然豈不是被媳‘婦’兒瞧不起了?
千帆可沒空管納蘭珉皓自己在想什麼,拉着張赫的手坐了下來,輕聲問道:“你原本叫什麼?又爲何會‘女’扮男裝成爲暗部的人?”
“我叫賀涵韻,賀鑫鵬是家父。”豈料張赫的話音一落,惹得納蘭珉皓傳來一聲驚呼:“賀鑫鵬?是詩詞謀反案的主謀賀鑫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