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就是洛朗逸。”雲妃娘娘一臉痛苦地開口:“當初空兒去對付洛朗逸的時候,我並沒有阻止,但是後來才知道逸兒是姐姐的孩子,都是我的錯。”
千帆皺起眉頭,雲妃娘娘的話中已經將本宮換成了我,這說明她是自內心的痛苦,但是千帆卻懷疑地開口:“娘娘,您到底是從哪裡聽說洛朗逸就是當初那個孩子?”
“是查出來的,”雲妃娘娘想了想說道:“當年那個老嬤嬤避走他鄉正巧被大哥遇到,大哥便問當年那個孩子究竟去了哪裡,老嬤嬤說當年她還沒走出宮就被武妃娘娘截住了,武妃娘娘安排給皇上的一個小宮女懷了龍種卻死了,她便將那個孩子奪走了。”
“雲妃娘娘,先不說當年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洛朗逸,就是那個嬤嬤的出現也太巧合了點,”千帆仔細思索着,前世她從未聽過洛朗逸有過其他的身份,所以她覺得整件事似乎都是一個陰謀,針對雲家、七皇子、納蘭珉皓和自己的陰謀。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可是都太巧合了,”雲妃看着千帆說道:“你說這件事能是假的嗎?那個老嬤嬤當初可是姐姐的奶孃,不可能背叛姐姐的。”
“雲妃娘娘,這件事太古怪了,”千帆搖搖頭,走了幾步又說道:“這一段時間,你沒有現所有的事情都在針對七皇子嗎?”
“是,本宮也察覺到了,但是這件事……”雲妃慢慢恢復平靜,但還是下意識地去解釋。
“娘娘!”千帆打斷她的話,說道:“曦兒死後,支持七皇子的冷辰和衛知陽完全不過問朝政,衛國公也告老還鄉這您是知道的,結果沒多久便傳出來七皇子可能並非皇子的流言,緊接着太后被毒害身亡,世子被誣陷,而您這邊卻又現了這個秘密,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七皇子害死姨母之子的名聲可就傳了出去,到時候娘娘覺得,天下百姓會將如何看待七皇子?”
“你是說那個老嬤嬤可能被人利用了?”雲妃到底是聰明人,撇開對姐姐的感情,從旁人的角度去看立刻便現了不妥之處,面色凝重地說道:“帆兒你的意思,咱們該怎麼辦纔是?”
“我覺得雲妃娘娘現在最要緊的是修書一封,讓雲家好好查查那個老嬤嬤都跟什麼人接觸過,”千帆想了想又道:“另外雲妃娘娘還是儘快請雲先生來一趟,因爲我懷疑皇上有可能是中毒了。”
“中毒?”雲妃娘娘驚訝地問道:“御醫始終沒有確診,你爲何這般肯定?”
“御醫無法確診也許是因爲這種毒是御醫沒有接觸過的,而且對方料定了皇宮中的御醫是查不出來的,”千帆慎重地看着雲妃娘娘說道:“皇上現在如果中毒身亡,對咱們沒有一點好處,所以還是儘快救治比較好。”
“好,我會盡快去請雲先生。”雲妃娘娘點點頭,也不在糾結之前的事,對着千帆說道:“多虧你一言點醒夢中人,我只顧着對姐姐愧疚,卻忽略了這麼多事。”
“雲妃娘娘姐妹情深讓千帆很是羨慕,”千帆笑了笑說道:“我想對方一定是非常瞭解您和姐姐的這種感情,所以纔會利用您的愧疚心,讓您無暇顧及其他事。”
“你說的有道理,”雲妃想了想,又點點頭說道:“既然敢利用本宮,那本宮又何嘗不能將計就計呢?”
“娘娘真是冰雪聰明,”千帆笑了,隨後拱手告退:“娘娘,若是沒事,千帆便先告退了。”
“我知道你着急去查世子的事,”雲妃卻是拉住千帆說道:“太后那邊我已經替你問過了,花嬤嬤說那日太后見過蘭默宇之後,世子纔去的,所以本宮覺得你可以查一查這個蘭默宇。”
“蘭默宇?”千帆不禁詫異地開口,仔細想了想說道:“那一日太后只見過他們兩個人?”
“不錯,但是蘭默宇每日都去,所以並沒有人放在心上,”雲妃娘娘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和世子把那個蘭默宇救出來,也未必會懷疑到他,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像你說的,旁觀者看的更清楚些,本宮覺得既然世子不會毒害太后,那麼蘭默宇就一定有問題。”
“多謝雲妃娘娘提點,千帆這就去查一查,”千帆似乎也被戳中了心思,想起那一日她對蘭默宇的懷疑,便點點頭離開了。
千帆安排慎刑司在明面上開始着手調查太后的事,其實神機營早在納蘭珉皓被抓的時候便已經暗中進行了調查,所以很快小鄧便傳來了消息。
“大司長,蘭默宇的確在世子之前去見過太后,但是隻是講了兩個時辰的佛經便離開了,”小鄧細細地將蘭默宇那一日的行蹤彙報出來,隨後又說道:“因爲蘭默宇每日都會去講經,所以皇上並沒有懷疑他,準確的事很多人似乎忽略了他並非皇室這一點。”
“皇上並非沒有懷疑,”千帆將目光鎖在蘭默宇身上之後很多事都開始明朗,所以她平靜地說道:“蘭默宇是月滅族的人,又是大族長的弟弟,如果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貿貿然抓起來勢必會挑起湟源國和月滅族之間的戰爭,所以皇上爲了轉移所有人的視線,便將珉皓抓了起來。”
“大司長的意思是皇上並沒有懷疑世子爺?”小鄧聽到千帆的推測總算舒了口氣,隨後說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姑娘!”就在小鄧的話音一落之時,順子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面色凝重地說道:“衛姑娘的事已經查出來了,指使那些人的人就是蘭默宇!”
“我讓你跟蹤他這麼久,你有沒有十足的證據?”千帆看向順子,皺着眉頭問道:“如果沒有證據,很難跟蘭默英交代。”
其實她的心裡早就對蘭默宇的確有所懷疑,所以從曦兒死之後,她沒有驚動任何人,卻讓順子私底下跟蹤蘭默宇,一直沒有現什麼不妥的地方,所以她一度以爲自己是想的太多了,沒想到如今竟然真的現了問題。
“蘭默宇在太后娘娘死之前的頭天晚上見了一個人,那個人被我抓住了!”順子自信地說道:“因爲怕驚動無關的人,所以已經關在嶽府的地牢裡了,六營已經看住了。”
“你帶人盯好蘭默宇,如果他有潛逃出京城的跡象立刻給我拿下。”千帆起身,淡淡地說道:“小鄧,咱們去會一會那個人。”
回到嶽府地牢,千帆從門外打量着那個被綁在刑架上的女子,不禁皺着眉頭問道:“怎麼是個女人?”
六營的副將立刻走上前來低聲說道:“那一日她和蘭默宇同時出現在醉香樓,但只待了半個時辰便各自分開走掉了,所以慕容統領便懷疑他們之間有什麼陰謀,安排我們跟了兩日,現這個女人曾經戴着黑斗笠出入英武侯府。”
“查出身份來沒有?”千帆聽到黑斗笠三個字,眸中殺氣四溢,沉聲問道:“跟英武侯府有什麼關係?”
“已經查過了,她是英武侯的第十三個小妾,十分得英武侯歡心,常常夜宿在她房中,”那副將低聲解釋道:“聽聞這女子能煲得一手好藥膳,英武侯喝了之後感覺自己神清氣爽,所以便經常去她院子裡。”
“凡是會幾分藥膳的女人,都多多少少會用毒呢,”千帆冷笑一聲說道:“看來咱們的確沒有找錯人,開門進去會會她。”
那副將連忙將門打開,刑架上的女子立刻擡起頭來,看到千帆微微一愣,隨後便委屈地喊道:“這位姑娘,您把奴家抓來是做什麼?求求姑娘趕快放了奴家吧!”
“這裡是慎刑司,”千帆坐在小鄧給她準備的椅子上,端起茶水輕輕喝了一口說道:“你聽民間有說過,進了慎刑司還能出去的事麼?”
“你是殺神!”那女子立刻誇張地尖叫起來,隨後怒罵道:“你們這羣武夫,奴家乃是英武侯府的人,你們竟然隨便抓人,快點放了我,若是被英武侯知道了,定唯你們是問!”
“說那些沒用的有意思麼?”千帆冷笑一聲說道:“當初你敢設計衛琳曦,就該知道我早晚會找到你,你要是老老實實地說出來,興許我還會給你個痛快,如果不說……”
“嶽姑娘,嶽姑娘,大司長哎,奴家真不知道你再說什麼啊!”女子立刻哀怨地哭訴道:“奴家就是出去買個胭脂,哪裡敢做什麼殺人的事呦!”
“你倒是有個好嗓子,”千帆笑了笑,這時小鄧走了進來,在千帆耳邊說了什麼,千帆便起身笑着說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把機會給蘭公子好了,你們中間只能活一個!”
那女子默不作聲地低着頭,似乎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暗室裡只剩下一個士兵看守,沒多久突然一陣打鬥聲傳來,一個黑衣人閃身進來,不等那士兵反應過來,便被黑衣人扭斷了脖子。
黑衣人看着那女子,沉聲說道:“主子問你是死還是活?”
“當然是活!”聽到黑衣人的話,女子顯然慌了神,立刻說道:“奴傢什麼都沒有說!身上帶的藥也被搜去了,不然早就假死了!奴家是忠於主子的!”
“主子只相信死人!”黑衣人擡劍便要刺向那女子,結果只聽到那女子大喊道:“主子不能殺我!我已經把這些事寫在了紙上,而且名單也在我那裡!只要我死了,京城所有人都會知道衛琳曦和太后是怎麼死的!名單也會泄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