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雪有一剎那的不適應,眼裡的嫌惡閃得飛快,但還是被趙淑撲捉到了,前世她到底是瞎了還是沒長眼,竟然以爲這樣的人是自己的好友。
縱觀她那句話,問題就很多,作爲沒有品級的女子,竟然直呼她這個一品郡主小名,還說她是猴兒,這樣的詞只有親近的長輩纔可以這麼說,代表寵溺,她算什麼?什麼叫一晃神就亂來?她哪隻眼睛看到自己亂來了?這裡有父王有丫鬟婆子呢。
“姐姐不是這個意思,妹妹往日裡不是最討厭那些武夫了嗎?姐姐是怕他們衝撞你,對你的閨譽有損,走,咱們回去吧。”林秀雪的心機在後宅中千錘百煉,哪能是區區一個趙淑不按常理出牌就亂了陣腳的。
拉着趙淑的手就要往外走。
林秀雪心中有些疑雲,以前自己一出來,她就驚喜的跑過來和自己親親熱熱並好東西奉上,今兒自己都說了爲她名聲着想的話,這趙淑竟然這反應?
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什麼人在這傻子面前說自己什麼了?很有可能,這傻子一被教唆就會變。
趙淑任憑她拉着,發了大力氣壓制心中的恨意纔沒有在臉上顯現出來,她指了指永王,“姐姐,我父王在這裡呢,你怎麼不向我父王行禮?難道姐姐得了皇伯父的奉上,品級竟然高過我父王。”
行禮?林秀雪瞪大眼睛看趙淑,這傻子是不是真傻了,以前她對永王可不是這態度,恨不得沒有這個父王,現在竟然讓自己給這個荒唐王爺行禮,是誰,到底是誰攛掇的!
“姐姐,莫不是你的教養嬤嬤沒教你該怎麼像我朝王爺行禮?沒關係,鍾嬤嬤在這裡呢,讓她教你。”趙淑順勢將手抽出來,將鍾嬤嬤拉到林秀雪身邊,“這可是我皇祖母身邊的得力嬤嬤,雖然兇點,但規矩教得可好了,實在不行我把郭嬤嬤送給姐姐也可以。”
鍾嬤嬤臉上嚴肅的表情在聽到趙淑這句‘雖然兇點’差點崩盤,哪有說話這麼直接的啊郡主,到底是誇奴婢呢還是損奴婢。
林秀雪拼命壓着心中起伏的怒氣,趙淑搞什麼鬼?竟然這樣羞辱自己!可這裡有太后身邊的嬤嬤,她不敢問,也不敢表現出不高興。
調整了一下情緒,語氣委屈的對永王屈膝行禮,“秀雪參加王爺。”
趙淑笑盈盈的看着她,鍾嬤嬤是個時刻謹記自己身份的人,此時扶着趙淑的手,就像往日裡扶着太后一樣。
本就嚴肅,眼睛盯在林秀雪身上,讓她不可忽視趙淑這個有品級的郡主。
永王已經傻眼了,自己女兒這個好朋友他是知道的,大學士的嫡長孫女,書香門第之後,名門淑女典範,對自己很是不恥的,一開始還裝模作樣給他行禮,後來就學着自己女兒乾脆忽視自己。
他,已經好久沒被女兒這麼重視過了。
傻眼的永王,忘了說無須多禮,在鍾嬤嬤面前林秀雪又不敢擅自起身,拿眼去暗示趙淑,趙淑笑盈盈的像是沒感覺一樣。
她咬牙,轉身對着趙淑屈膝行了一禮,“秀雪見過郡主。”
“林姐姐不必客氣。”趙淑甜甜的說了句。
林秀雪心中嘔死,不必客氣還這麼折騰她!到底是誰攛掇了郡主,讓郡主與自己離了心!她腦海裡瞬間閃過幾個人的名字。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何曾與趙淑同心過?沒有同心何來離心。
“阿君,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這種地方,終究會對你的閨譽有損。”她始終沒忘記來王府的目的,現在鍾嬤嬤在這裡,她什麼都不敢做。
偷偷瞄了一眼鍾嬤嬤,卻正好見鍾嬤嬤陰測測的看她,心中擂鼓般嚇了一跳,難道鍾嬤嬤懷疑什麼了?想想剛纔說的話,沒什麼問題啊,自己確實是爲趙淑閨譽着想。
確定自己沒說錯話之後,她便稍稍放心了。
趙淑嘟嘴,撒嬌般道:“怎麼會?作爲父王唯一的孩子,我陪父王視察府上的府兵有什麼不對?難道會有什麼不好的傳言會傳出去?怎麼可能。”她萬般確定的口氣,“父王肯定不會說什麼對我不利的話的,對吧父王?”
永王回過神來,認真點頭,今天給他的驚喜太多了,自己女兒不但親近自己,還維護自己,最主要的是信任自己。
他,感覺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那麼幸福。
“至於福伯和畢巧她們,作爲王府的忠僕更加不會亂說什麼的,是吧郭嬤嬤?”
郭嬤嬤聞言馬上表忠心,努力在鍾嬤嬤面前好好表現,其他人也跟着表忠心,表示今天的事絕對不會傳出去。
就連那些府兵都整齊的表示只看到王爺今兒來視察。
林秀雪心中那個氣啊,有不好的傳言就是自己說的?她知道趙淑刁蠻任性,但沒想到今天這刁蠻任性針對的對象是自己,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趙淑憑什麼這麼對自己。
但,現在太后身邊的嬤嬤在,她不敢說什麼,臉上還要揚着得體的微笑,傻子就是傻子,不配得到任何提攜!這次茶會,她一定讓趙淑這賤人好看!
“自然不會有什麼傳言傳出去了,阿君是知道姐姐的,最在乎的就是阿君的閨譽了。”她親親熱熱的過來拉趙淑的手。
趙淑也沒拒絕,臉上天真爛漫的笑容,笑得特別甜,“我知道呢,這不,姐姐都不惜自己閨譽受損也要來練武場,可不就是爲了阿君的閨譽?”
林秀雪聽了這話,手一抖,一用力,把趙淑掐疼了,趙淑尖叫一聲,“姐姐,你作甚掐我,好疼啊。”
畢巧一聽趙淑尖叫,急忙扒開林秀雪,“哪裡疼?哪裡疼?快宣太醫。”
林秀雪直覺得自己青筋直冒,至於嗎,還宣太醫,她趙淑到底得多金貴。
趙淑現在忘了去看林秀雪的表情,她看到畢巧焦急的樣子,眼眶就紅了,整個府上,只有福伯和畢巧還有莊嬤嬤對他們父女忠心。
莊嬤嬤是母妃的陪嫁,現在管着正院,以前也是被自己厭棄的,削爵後死在了發賣的路上,畢巧是從小服侍父王的,從來沒想過要爬牀,最後被人作踐而死,福伯是太后給的,卻不是太監,削爵後,他跟隨父王也死在去往乾州的路上。
如今,她要好好護着這些人,不讓她們如同前世那隻悽慘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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