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在宮裡鬥,所以叫宮鬥~~~~
拋開一顆心涼了半截的王繼陽不說,此時長禧宮,德妃的住處,德妃是明德帝尚未及冠時的妾室,年紀要比明德帝大些,算是後宮中跟明德帝最久的妃子。
早已過了不惑之年的德妃,保養得亦是極好,看着雍容華貴,容貌半點不輸寧妃,可以說比寧妃還要好看些,是耐看且古典的女子,上了年紀又風韻猶存,面相便更顯慈眉善目,彷彿一個極好相處之人。
只是,此時她拉長着一張臉,目光彷彿寒冬裡的雪,在夏日炎炎裡亦能讓人看了周身發寒。
“你說什麼?寧妃小產了?”她震驚又惱怒,還有濃濃的困惑,此事顯然非她所爲。
“是,落水後便小產了。”大宮女雪兒回稟。
德妃不可置信的道:“方纔本宮與她一處遊園,不是還好好的嗎?在何處落水?”
“在御花園東角,娘娘,方纔奴才去查看了,那大理石上潑了油,原是要害您的,不過您走得穩,便沒滑到,不知寧妃爲何滑到了。”德妃的太監總管小摺子道,爲做到有憑有據,他還拿起德妃的鞋放在桌上請德妃和雪兒看。
夏日炎炎,德妃回了宮便赤腳在地上走,此時並未穿鞋,湊過去一看,果然發現鞋底有油的痕跡。
“依你們看,是何人所爲?如今本宮雖與寧妃那賤人偶有口角,但也不至於讓她如此害我。”話中之意便是指寧妃小產之事,在後宮之中害某個人滑到實算尋常,她並非覺得驚訝。
話音落下,眉梢緊鎖。她想不通,自己的鞋沾了油跡,寧妃可憑此證陷害自己,但寧妃是一個不會白費功夫的主,若無好處,斷斷不會去做,依如今的形式來看。皇上是期望後宮三足鼎立。寧妃害自己並無好處。
更何況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哪個做母親的如此狠心?除非小產是假的,或是寧妃那賤人自己不小心小產?
雪兒和小摺子對視一眼。小摺子道:“娘娘,泰和殿傳來消息,江南和蜀中發大水,如今皇上正召集大臣們入宮議事。您看此事?”不得不說,他沒寧妃的太監總管小劉子機靈。如此大的事,也能慢半拍稟報。
德妃能跟着明德帝幾十年,不說手段多麼高明,就避凶就吉的本事定然不可小覷。聽了小劉子的話翻手便是一巴掌,“蠢貨,怎此時才說。”
“娘娘。江南和蜀中離京城幾千裡呢,水淹不到京城來。”小摺子自以爲這個解釋還過得去。
德妃聽罷更是氣得臉色鐵青。若非忠心,她怎會留這麼個總管在自己身邊?不過這蠢人也有蠢人的好,她想了想,道:“去,給本宮找冰水來。”
“是。”雪兒比之要機敏得多,急忙下去吩咐人將做冰水,不多會一盆盆放着冰塊的水被端了進來倒進浴桶裡。
德妃看着浴桶裡的冰塊飄在水裡,伸手探了探,果然很冷,她一咬牙,“給本宮寬衣。”
小摺子退下,雪兒領了兩個宮女給她寬衣,寬衣後,她再次用手去試水溫,發現比剛纔更冷了。
“去請太醫。”她吩咐完,一閉眼,倒進了浴桶裡。
此時,泰和殿。
明德帝有些意外,頗爲讚許的看向趙弼,“弼兒,可有什麼法子,說來聽聽,若合理可行,朕便派工部配合你去江南治水。”
霍白川眼尖,從明德帝渾濁的雙眼中看出他此時對趙弼的讚賞,以及對太子和大皇子的失望,心中冷笑一聲,不說話。
趙弼拱手道:“回父王,兒臣以爲江南之地丘陵爲主,當以疏散而治,蜀中以山川爲主,適合造堤築壩疏通河牀爲主。”
“四殿下言之有理。”率先一步趕到的工部尚書方有志道,只是不等趙弼得意,他便接着說:“只是往年洪災均是江、河、湖水位猛漲,堤壩漫溢潰決,又恰逢盛夏之日,毒蛇毒蟲會跟隨出山,更主要的是洪災過後會伴隨着瘟疫和饑荒,方纔殿下說蜀中山川爲主,臣不得不補充一句,蜀中洪災往往還會有大面積滑坡泥石流。”
明德帝越聽越頭疼,他還想着至多兩年便把諸王掃平,然後封禪,不成想天公不作美!
然,趙弼卻彷彿不爲所動,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慷慨赴義模樣,堅定的道:“父皇,聖人曾說術業有專攻,兒臣自問在治水一域並非精通,但此刻受災的是您的子民,作爲皇子,兒臣有義務前去鼓舞士氣,且如此天災面前,必然有不得已的犧牲,在諸位治水能臣要做某些決定,爲難之時,兒臣願身先士卒背下罵名!”
這般說來,明德帝和陸陸續續趕來的大臣均是點頭,四殿下不曾學過治水,自然是不懂的多,若是去鼓舞士氣,發號施令,他們倒相信了他要去治水的心。
不得不說,趙弼是極會說話的。
明德帝覺得諸多兒子,唯有此子在此時有些許用處,目光越過太子和大皇子,不由得冷了許多,太子出去一趟九死一生回來,帶回了金礦,他便忍了,但長子年方三十了,還一事無成,着實可氣!
只是,不等他下令命趙弼前去江南,便有宮女極不懂事的在門外大喊,“你放我進去,放我進去,皇上,皇上,寧妃娘娘落水小產沒了小皇子,您快去看看啊皇上。”
明德帝皺眉,龍顏震怒,“拉出去,斬了!”
趙弼此時噗通一跪,“父皇開恩,母妃遭此厄難,兒臣擔憂不已,還請父王恩准兒臣前去看過母妃,再前去治水!”
但凡是慈父,此時便不會忍心讓趙弼前去治水,但明德帝是君父,國事當頭。女人之事要放一邊。
不過,趙弼一黨顯然不準備放過這個機會,方纔說了那麼多好話,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爲了給趙弼背書?四殿下一開始是要去治水的,但母妃遭難,爲人兒子,怎能不盡孝牀前?
此時。刑部尚書傅博興站出來了。“四殿下心繫百姓,微臣歎服,既是娘娘抱恙遭難。微臣建議太子殿下與大皇子前去治水,不過是去鼓舞士氣,二位殿下想必是會的吧?”
趙脩狠狠颳了一眼傅博興,此賊可恨!說的大禹。他便想起大禹的父親,大禹的父親治水失敗被殺身亡。遠的不說,十幾年前蔣氏一族治水失敗,抄家滅族,前有狼後有虎。此去治水,回來不死也要被貶爲庶人。
自古治水不死人的在少數,治水後乃大量死人的佔多數!
不同於大皇子趙脩的抗拒。太子表現得淡然許多,俊逸的臉龐沒有太多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傅博興提議他前去治水,他便上前幾步,甩袍一跪,揚聲道:“兒臣請命前往蜀中治水。”
蜀中比之江南要困苦許多,如今蜀中尚未成爲天府之國,誰不聽話,明德帝常想將他貶去蜀中。
此言一出,趙弼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他知曉治水是吃力不討好的,有時候數年不得返還,屆時歸來黃花菜都涼了。
不過,這也是他期望的,不管太子去江南,還是去蜀中,他都要讓他身敗名裂,一個身敗名裂的太子,如何還能繼承大統?將來當個廢人養着便是。
去了嫡長,剩下的便各憑本事,他有信心,將其他兄弟一網打盡。
自然,大家都不是蠢人,太子話音剛落,大皇子趙脩還未想好要如何推脫,便聽殿外一小太監慘兮兮的大喊,“狗奴才放我進去,德妃娘娘病重昏迷不醒,嘴裡叫着皇上。”
外面好像打起來了,守門的是小杜子以及御林軍,御林軍將德妃派來的小太監攔下,小杜子忙上前去勸,讓他莫要叫嚷,哪知小太監很是兇猛,竟出手打人。
“把嘴堵上!”小杜子嚇得直冒冷汗,方纔那宮女還在那裡押着,若皇上不赦免,便要砍頭呢。
明德帝在殿內,衆臣面前,覺得顏面盡失,方纔還覺得趙弼是個好兒子,懂得爲父分憂,如今卻覺得此子其心可誅!後宮那些下三濫的把戲,玩到他面前來了!
趙弼感知不妙忙道:“請父王下旨,兒臣即刻前往江南治水。”低着頭,彷彿極爲誠懇,連母妃也不管的,但餘光卻瞥向趙脩,蠢貨!但蠢貨的法子有用,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洛鵠是後到的,他來到泰和殿門前時,已是滿頭大汗,“懷樂兄,宮人說江南和蜀中都發了大水,此兩地的急報怎同時到達?”
永王皺眉,“許是信差在驛站相遇,太累,換信差的時候,便由一人將急報送入宮中?”
洛鵠聽罷拍拍永王的肩膀,對於心思較爲單純的,他不欲多說,“懷樂兄且在此處等我出來,待會一起回府。”
縱是官居殿閣大臣兼吏部尚書,他乃是喜歡在永王府住,都不回明德帝賜下的府邸。
小杜子見洛大人來了,像見了親爹似得差點沒哭,都不用洛鵠說話,早已進去稟報,“皇上,洛大人來了。”
明德帝對洛鵠的印象是極好的,三顧草廬得來的賢臣,自然是寄予厚望同時也極爲寵信。
“既是寧、德兒妃身體抱恙,你等便去看看,治水之事便無須多問,下去吧。”明德帝覺得此時丟人丟大發了,世家人本就看不出泥腿子出身的皇室,關鍵時刻,寄予厚望的兒子竟給他玩心眼兒!簡直氣煞他也!
趙弼知曉,明德帝定是對他非常失望,此計失敗,只能另尋機會,不能多做糾纏,便規規矩矩的謝恩告退下去。
而趙脩,他壓根便不想去治水,打心底覺得洪災根本便治不好,去了要擔責任,他哪擔得起?
二人心思各異的出了泰和殿。
明德帝覺得心口疼、頭疼,哪哪都疼,擺擺手道:“宣。”
小朱子鬆了口氣,幸好皇上沒怪罪他,餘光瞄向自己的師父粱允四,只見粱允四眼觀眼鼻觀鼻面無表情的,但那拂塵卻微微搖晃。
看到拂塵微微搖晃,他便知曉,此時斷斷不能惹了皇上。
出得門將洛鵠放進來,便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候着。
原本今日還有另外一人與他一起值守,但師父說要培養他,另外一人便抱恙了,想想,今日真是難以忘懷。
洛鵠走到明德帝面前,並無客套虛禮,直接甩袍跪下道:“皇上,臣昔日去過蜀中,還請皇上準臣前往蜀中治水。”
幹實事的臣子,永遠比只會說好話的臣子來得可愛,明德帝此時深感洛鵠此人,是來輔佐國朝大盛的。
“好,朕準了,洛愛卿去蜀中,太子去江南。”原本明德帝不打算讓太子去的,但前面兩個兒子都給他丟盡了顏面,此時是派太子去找回顏面的。
此話一出,衆人低頭,有不厚道的大臣抿嘴偷笑,太子與洛鵠高聲領命,“臣/兒臣定不辱皇命!”
選定了治水之人後,霍白川與秋樘始、謝運對視一眼,秋樘始走上前道:“皇上,古話說一山一水一方人,太子殿下對江南地形並不瞭解,臣請奏顏大人與太子一起前往江南共同治水。”
明德帝頗爲感激的看了一眼秋樘始,太子上次出門九死一生,雖帶來了金礦,但多方人馬要殺他是真,若等閒差事還罷,治水一事,不可馬虎,千萬百姓等着朝廷的援救,一個不慎便會重走當年老路,他可不敢讓自己立的太子去擔這個責任。
得到消息,才匆匆忙忙往宮裡趕的顏時忍,當來到泰和殿之事,聖旨都已經擬好了,得知‘噩耗’,他感嘆,也便是他好說話心繫社稷,若換做楊仲皇上您試試!
自然,治水之事,還有許多細節需要商討,大臣陸陸續續都來了,永王一直守在殿外,目睹了一位位大臣火急火燎的疾奔而來,唯獨王繼陽慢悠悠的走。
王繼陽,烈日當空便開始出門,日薄西山才趕到,見着永王還慢條斯理的寒暄一番,如此做派,還記得當年水患蔣家滿門抄斬之事的人,頗爲同情他,而不記得當年之事的覺得他太冷漠。
自然,永王不會這麼想,他只是隨口問:“諸位大人都在殿內商議治水之事,王大人不進去?”
“下官是個讀書人,不懂治水……”他話未說完,便被永王的手勢堵住了,此時永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王繼陽看看天色,又環顧四周,此處四面開闊,縱是不說話,別人也知曉他兩在此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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