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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一如即往的平靜,什麼考驗,冷彎彎等待了好多天都沒見到來,而那個所謂的她的D2小組組長一樣不見蹤影。
讓她的緊繃的心倒是放下了,卻是免不得多了一絲怪感和疑惑。
米以宸今天有重要的公務需要處理,來看了她以後,就離開了,慕斯和冷彎彎獨處,鳳非煙是不會允許地,這些都心照不喧了。
等慕斯也走了,鳳非煙吩咐一個女僕看着她,自己出去忙去了。
冷彎彎瘋了以後,即便是她照顧她,也是需要做管家的一些事,即便米以宸也因此減輕了鳳非煙許多工作量。
可只有她和慕斯才知道,這麼多年鳳非煙虐待她也虐待得夠多了,有些時候都難得了,就象一件東西一樣,太久便會沒了興趣。
一直陪着冷彎彎?笑話,鳳非煙可沒那閒情雅緻和好心。
冷彎彎眼底微不可察的掠過冷笑,在女僕面前依舊裝着瘋子的模樣,傻呵呵的與連她自己也看不見那個心中的人鬧騰。
一天就這麼回去了,很平常幾乎沒什麼兩樣,又是一個夜晚。
冷彎彎待得鳳非煙出門,這才準備下牀訓練,無論加入什麼組織,這是少不了的。
可,忽地,當她正想練飛鏢時,整個人驟然定住了,眼眸一收,冷彎彎快速放好東西,翻身就到了牀上,抱過洋娃娃傻傻的笑着,似陷入了熟睡。
沒過多久,門被人推開,鳳非煙走了進來。
她身上的香味,冷彎彎每天都聞到,深刻的記得,只是不太明白今天她什麼意思。
緊闔着雙眸,她並沒有透露出絲毫異樣,只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鳳非煙在接近。
‘砰’
一杯水,從頭淋下,冷彎彎心中更不知她寓意,卻立即睜眼跳了起來,直呼好冷,眼淚也不知在這漫長的歲月裡第幾次掉落了。
看向鳳非煙的眼中,除了恐懼,就僅剩下忌憚。
鳳非煙彎脣一笑,輕輕湊近,柔問,“我今晚帶你出去玩好嗎?”
冷彎彎恐懼的搖搖頭,卻最終又似往常一樣妥協了下來,沒露出什麼不妥。
總統府的夜晚,守衛同樣嚴密,鳳非煙倒不顧及,徑直帶着冷彎彎出了總統府,冷彎彎抱着洋娃娃默默的跟着,貌似不敢發一言,心中卻也愈來愈奇怪。
她記得,這種事絕對沒有過!
打了個的士,鳳非煙帶她來到了海邊,是那個她曾經和米璨來的那一片海洋。
而還沒等冷彎彎有其它想法,那個剛掉頭的司機的車,忽然失靈,頭沒掉到,卻直直衝到了海里,恍惚間,她甚至能看到鳳非菸嘴角嵌的惡魔微笑。
冷彎彎不用猜測,也能肯定跟她脫不了干係,可是這算什麼,殺人滅口?
那帶她來這裡又是幹什麼?
鳳非煙要殺她,她是從來沒想過,畢竟要殺,早就殺了,尤其鳳非煙似乎有點喜歡玩遊戲,不會讓她這個討厭的人就這麼輕鬆死去。
或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米以宸,只要冷彎彎這樣瘋下去,對鳳非煙沒有壞處,反而有利,至少能讓她的米以宸不會再有別的女人。
反正一個瘋子,對鳳非煙幾乎可以無視掉。
冷彎彎心中不明,身軀卻洋裝顫抖了起來,差點就要跌坐在地,那眼眸中很好的透出了對這場災難的恐懼,還有怕鳳非煙不敢說話的忌憚。
鳳非煙揚脣一笑,沒有說話,靜靜的走在了前面,行了一段路程,到了海邊的林子。
漸漸的地上,一個被繩子綁着的掙扎身影印入了冷彎彎的眼中,訓練時,她經常不開燈,在黑夜中視線也是一絕了。
她清晰的看到了那個人的面容,是許沫沫,她最好的朋友。
許沫沫看着冷彎彎疑惑的一愣,接而嗚嗚的似乎想說什麼,可卻被堵着嘴怎麼也說不出來,急得她面色通紅。
冷彎彎抱着洋娃娃的手輕微的有些緊了,但只是瞬間,她快速跳退了幾步,躲在鳳非煙身後,看着許沫沫露出了陌生的恐懼。
“怕什麼,別怕!”鳳非煙看似溫柔的一笑,上前一把提起了許沫沫,弄得許沫沫憤怒的瞪她。
許沫沫記得自己剛要回家,然後好象被人打暈,再然後看見的就是鳳非煙,現在鳳非煙走了又來,還帶了她的好朋友。
尤其米以宸不是說冷彎彎出去散心了麼?她還一直擔心她心情還沒平復好,可這一見,她更不明白了,冷彎彎很奇怪,象是不認識她了。
許沫沫腦袋中一團糨糊,鳳非煙莞爾一笑,拿出了一把手槍,塞到了冷彎彎手中。
冷彎彎表現得不敢不接,表情也同樣多少露了點疑惑,可心已有了不好的預感,這種情況,她幾乎能猜測了。
“看見沒!”鳳非煙指了指許沫沫,微笑,“她呀,是壞人,殺了你的璨,你最重要的璨,而你只需要輕輕釦動這個,就可以報仇了!”
鳳非煙教導從冷彎彎身後的握住了她的手,明顯還能感覺到冷彎彎顫抖,但這對於冷彎彎可以說不用裝,也會自然的顫抖地。
想想,她自我訓練如此多年,難道開的第一槍就是要殺死最好的朋友?
她可以嗎?她能嗎?
恍惚間,她有點清楚鳳非煙的意思了,一定是發現了她什麼不妥,即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裡出了紕漏。
另一邊,許沫沫聽到此話,已經氣得是簡直想跳過去咬鳳非煙了,可奈何這一跳,她就覺得要摔倒,很難平衡重心。
只能在心中罵了某人幾萬遍。
“開槍,她殺了你的璨,你爲什麼還不開槍?”鳳非煙在冷彎彎聲聲問,如同逼迫。
冷彎彎眼淚直飈,沒忘演戲,搖頭說明着自己的懼怕。
“開槍,快開槍,快開!”鳳非煙不依不繞,無視她的神色,一聲聲的就兩個字,開槍,開槍。
‘砰’
似受不了那惡魔的慫恿,一聲無聲槍聲迴盪,指彈驟地從冷彎彎槍中飆飛而出,許沫沫全身瞬間僵硬,瞪着的是不可思議的瞳孔。
可頃刻,她心又落了下來,還好,打偏了!
“再開,直到打死爲止!”鳳非煙冷笑,在夜下就似魔鬼,“開槍,繼續開!”
許沫沫被噎到想撞牆,忿忿瞪着某慫恿者,氣得牙癢癢,一臉色更變換了好幾種顏色。
‘砰’‘砰’‘砰’
又是數聲無聲槍響震着每一個人的心,雖次次落空,可冷彎彎卻覺得這是她平生所受過最難的選擇,練習這麼久的槍法,第一開槍,卻是心顫,卻是逼不得已。
“開槍,繼續!”還是那惡魔的聲音。
冷彎彎臉已發白,要裝着傻,還得承受這份壓力,她有好幾次都想直接打向鳳非煙了,可是理由卻又在告訴她,不能,不能。
鳳非煙不是傻子,敢如此,必定有所依仗。
所以,絕不能。
可是,爲了復仇,爲了不暴露,她又能殺自己的好朋友嗎?除非她真瘋了!
晚風,靜得可怖,連柔和的月色,都一瞬間讓人感覺變得深沉了。
鳳非煙的聲音依然如魔吟般在逼迫,冷彎彎和許沫沫額頭早已汗水淋淋,深深的看進對方的雙眼,在這一刻,無奈多過悲傷。
許沫沫同時有些明白了,即便她再蠢,她也發現了自己的好朋友真的不認識她了,而這是表象,她看見了冷彎彎的眼神,那裡面有一種她看過的東西。
好久以前,那時她們還很小,在路邊撿了一隻快死的老貓。
她們兩人家裡環境原本就差,沒什麼錢,可是不救的話,那老貓就會死,救的話,那她們就要餓好幾天的肚子。
在那時,冷彎彎眼中也是透過掙扎的無奈,雖然跟現在比那只是一瞬間,可這種感覺是真實的,許沫沫知道。
看着冷彎彎眼,她有些釋然了,她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如若要選擇一方死,那麼她願意。
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面在演戲,冷彎彎心卻愈難受,是,她也同樣讀懂了好朋友一剎那的變換!
可是——
“呵呵!鳳管家可真是好興致啊!”忽然,一道聲音傳來,一個男子的身影快速掠來,伸手一抓,直接把許沫沫抓了他旁邊。
僅僅是這麼一會兒,他卻沒有停留,接着向鳳非煙開了一槍,鳳非煙抓着冷彎彎躲避間,待得定眸看去,一眨眼的功夫男子就急快的抱人退走了,身手跟風似的快,只有那帽沿下的一雙眼睛在月下閃過一抹邪肆的弧度。
鳳非煙似乎想追,還是幹什麼,可緊了緊拳頭,她卻又沉靜了下來。
冷彎彎怔愣着,眼淚還在不斷的流,在鳳非煙扭頭的一眼中,彷彿爆發了什麼,快速丟掉槍,死抱着洋娃娃,就哇的一聲坐地上大哭了起來。
不斷的邊哭還邊說着‘孩子’心中的可怕,這一幕依然毫無破綻。
鳳非煙沉眯着眸掃過冷彎彎,還記得,她在房間看到的一個雕象,被擺的位置明顯錯了,聽說冷彎彎有時候拿起玩過。
那是一定是米璨送的,她猜測的到,原本沒什麼,可是她總覺得怪怪的,而一向有疑必查的她,沒法忽視掉這種感覺。
可冷彎彎確實至少到現在都看不出半點異樣,但僅如此麼?
心中在琢磨,鳳非煙竟然最後也沒說再說什麼,喝起她,轉身離開。
冷彎彎心中完全是舒了一口氣,跟在後面,表面也裝得更可憐和委屈了,只是,眼角若有若無的微瞥了那個他們消失的方向一眼,多了一絲擔憂。
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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