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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者不殺!
四個字,在米樊看似孱弱且柔柔的聲音中卻是有種獨特的氣勢,說一不二,絕無虛言。
各官員一聽到此,整顆心就象在地獄升上了天堂,瞬間輕鬆了,說到死,沒人想,紛紛退後,似乎在用行動表示着跟米以宸不在同一戰線。
也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被趙丁二話不說,一槍給崩了,他們也第一次發覺這個愛嬉笑的議長之狠辣,手段極爲殘佞。
就兩個選擇,不降,死,降,活!
要是選錯步,那麼便沒了第二次機會!
“呵!”米以宸掃過那些官員的臉,又發出了一聲古怪的笑,世道蒼涼,人心不古,說的就是如此。
平時看慣了諂媚和恭順,在生命危機才能明瞭,原來一切就象水中花,鏡中月,太過虛幻。
到現在還能站在你身邊,誓死不離的人,真的讓他覺得太少了,就象奇蹟。
一侍衛走來,手上抓着一女子,她極爲沉靜,埋着頭,垂着眼,讓人看不清楚她的思緒。
而米以宸驟地頓住,目光死死盯了上去,不用去看面容,單看那還是睡衣的穿着和身形,聞着那份清香,他就知道是誰了!
那是他最在乎的人,續母親之後!
“彎彎!”他想過去,卻被米樊攔住,扭頭他拉過了冷彎彎,執手帕輕輕觸脣,看着米以宸淡淡的笑,“三弟,二哥也不廢話,希望你能親手擬一份文書,宣佈退位讓賢,這樣或許也能保得一些東西!”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事到此,竟然還得受如此侮辱,對一個王者來說這是最失尊的事,可是如若不呢?
米以宸看看那個沉靜站立的女子,那是唯一一個他放心不下的人,他最心愛的寶貝,他能說不嗎?
還記得,從小他就和母親相依爲命,在偌大的總統府,也僅有那麼一絲母愛讓他覺得溫暖。
還記得,那失去母親的痛楚,心如刀絞,銘心刻骨,寧願自己死掉。
一步步的謀劃,一步步的忍耐,報了仇,最後攀上了顛峰,他不用在聽誰的,不用在阿諛奉承誰。
而米樊在衆多兄弟中,卻是唯一存活的人,唯一一個他沒有除得掉的人,他曾經忌憚過,削弱他的權勢,一步步做着種種措施。
可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那個孱弱得象隨時都會死去的二哥,竟然站在了這裡,竟然可以對他趾高氣揚的說話。
就似當年,他對他,明明在笑的眼,卻很諷刺,角色如此快速調轉,真的極爲可笑。
胸口輕輕起伏,米以宸陰沉的臉漸漸淡薄了下來,凝眸,他聲色很平靜,“你們承諾不會對她做任何傷害的事,會放她走!”
這樣就好了,他唯一能做的!
冷彎彎心輕悸,被髮絲遮掩的眸子輕微的有些沉重,米以宸是對她極好的,連她也不可否認,只是他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傷害米璨。
讓她無法去原諒這種殘忍行爲,連親情都不顧及的行爲,無法原諒。
睫毛微微抖,她心又平靜了下來。
“當然,我們要的是耀國而已,她對於我們來說什麼也不是!”米樊笑回,這話一點都不假,只是某人不會明白,今天所造的一切,可有某人的一份功勞所在。
尤其,他們敢傷她麼?
米樊伸手順過冷彎彎的秀氣,眼底掠過很淡的戲謔,米以宸本能的以爲他在嘲笑他,沒有說什麼,成王敗寇,無話可說。
轉身間,一侍衛已經拿來了一份文書,上面是空白的,似乎等待着誰的落款。
米以宸神色默然,而執筆的手卻免不得有些發顫,即便是心已定,這樣也同樣讓他覺得難堪。
“三弟,傳位者你就不用寫了!”米樊忽然說,按住了他寫下去的手,蒼白的依然笑得柔弱。
“什麼意思?”米以宸沉眼,心莫名的古怪,即要擬傳位文書,寫上傳位者很正常的事。
每國總統選任,都一樣,第一要上任總統的文書,加以掌璽大臣的國印,如若是嫡親子嗣,那麼只要他真有能力,便無人可爭議。
如若是外親或者叔親等關係,最後將還得通過大臣的一致認可,如若這些都不是,那麼將會舉行全民選票的公平方式,這種情況到是極少了。
米樊讓他擬文件的意思不就是想名正言順麼?可現在——
看看四周的一羣人,米以宸不明白,未必要坐這位置的不是米樊不成?否則怎會如此?
冷彎彎也不禁疑惑,她做米樊間諜是單方的,畢竟一切她都無所謂了,只是她一直以爲米樊想當總統,難道不是麼?
心兒輕動,不知道爲什麼,思忖着,她在一瞬間莫名的想起了那兩個帶面具的男子,他們不象是米樊的下屬,那氣質也極爲高貴,就天然生成,與生俱來,尤其那矮的,這份感覺更濃烈。
眼角瞥了瞥四周,那時的兩人不在場。
“這就不是你能管的了!”米樊淡淡的笑,公孫祿悠閒的吃東西,他手輕輕落在米以宸肩頭,“三弟,你要知道擬文書纔是你的事!”
是!他無權過問了!米以宸沉氣垂眸,繼續擬寫,這或許就是他的下場,機關算盡,到頭還是一無所有。
擬寫完,他放下了筆,轉身看向那心動的身影,眼底透過了歉意,他不能再陪她了!
米樊在一旁看文書,似乎不是很相信某人,需要得證無誤纔會安心,這時,齊風在外面打了電話後,回來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
轉瞬間,他放下了文書,看向米以宸微笑,“真正的繼承者來了!”
很簡單的話,卻讓所有人目色古怪,米以宸本覺得沒什麼,可米樊那別具深意的笑,卻是讓他的心莫名的有一種難以言訴的感覺,不太好!
兩個面具男走來,那矮的那名,在兩年不見後,比以前高出了一些,冷彎彎心了,果然猜測沒錯。
只是有好奇,他們是什麼人?
這也是羣衆的想法,就連米樊的許多下屬也同樣沒見過真容,極爲好奇!
“很久不見了!”
微矮一點的那位淡淡的說,醇潤薄沉的聲音很好聽,極爲有磁性,伸手,他們取下了面具。
‘轟’
如閃電劈過!
震!全場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