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七鳳集團籌劃着尋找另一個地底世界入口的同時,韓海已經在蒙靜的安排,以及顏玫的帶領下,出現在了“燃燒的地獄”的總部所在地一個位於韓國南部的偏遠城市,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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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水市處於韓國的南海岸中央,東鄰慶南南海郡,西鄰高興半島。作爲自古以來就具有燦爛海洋護國文華的城市,麗水市保留着衆多歷史悠久的文化遺產。在典型海洋性氣候的影響下,麗水市冬暖夏涼,降水量充沛,非常適合人居住。
其景色優美,具有得天獨厚的自然風土和氣候條件,自古以來農業和漁業就頗爲發達,人民善良純樸。“燃燒的地獄”能夠選擇這座僻靜的城市作爲總部,足可說明他們不願被人打攪。
“我從來不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坐在汽車副駕駛座位上的顏玫瞥了一眼後視鏡裡的韓海,臉上的陰鬱並沒有因爲四周的美麗景色而得到絲毫緩解。
這輛毫不起眼的銀灰色出租車是蒙靜事先安置在麗水的,作爲一個優秀並且龐大的殺手組織的領袖人物之一,蒙靜當然深知知己知彼這個道理,於是在“燃燒的地獄”總部附近安插眼線,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道程序。
事實上,韓海還是很佩服蒙靜處世時的謹慎風格的,若不是有顏玫做伴,單靠他一個人,還真不容易找到這個混跡於街頭,看似平常的出租車司機……
“不要緊張,我們只是從一個殺手的老巢,前往另一個殺手的老巢而已。”
韓海的臉上佈滿了慵懶的神情,半躺在後排座位上,一邊享受着窗外充足的陽光,一邊欣賞着麗水市的怡人景色。對於韓海來說,這更像是一次郊遊。
顯然,韓海所指的一個殺手老巢,正是蒙靜與顏玫所在的“染血的玫瑰”的總部,而他辭世故意混淆視聽,將“染血的玫瑰”和“燃燒的地獄”混爲一談,也僅僅是爲了不讓顏玫對“燃燒的地獄”有過多的敵視態度而已,畢竟兩人此行是爲了化解矛盾,而不是火上澆油。
“我可不願意和那些人渣同流合污。”顏玫小聲嘀咕了一句,看了一眼身旁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嘴角不由微微揚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她嚥了回去。
這次給韓海充當司機的,是一個外表精練的瘦高男人,名叫趙熙,穿着一身普通出租車司機的制服,平短的頭髮看起來十分精神。由於戴着墨鏡,所以韓海一時還看不清他的眼睛。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既然是蒙靜特意爲自己安排的助手,這個傢伙應該對“燃燒的地獄”的情況甚爲熟悉,既然如此,韓海也樂得當一次觀光遊客,任由這個免費導遊載着自己一路前行。
一旦脫下制服,他應該是一個好殺手!韓海用靈覺悄悄感受了一下對方的氣息,心裡默默唸叨着。
“韓海先生,我們是直接前往‘燃燒的地獄’總部,還是……”車開了不久,就聽趙熙極富磁性的聲音在韓海耳旁盪漾開來。誠然,作爲“染血的玫瑰”中的一員,這個男人對於“燃燒的地獄”還是有一定顧慮的,正如先前的顏玫一樣,這種發自內心的忌憚並非空穴來風。至少首先需要面對的問題就是他們可不想在“燃燒的地獄”總部裡面隨意暴露自己的相貌身份。
“放心吧,在這次行動之後,我敢保證你不必在這裡繼續幹下去了。”韓海笑着將目光司機趙熙,並示意他繼續朝“燃燒的地獄”行駛。
趙熙臉上瞬間閃過一道驚訝,稍縱即逝。這個男人原本話就不多,此時聽見韓海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他便更不敢搭腔了。其實,這次蒙靜除了讓他擔當韓海的司機兼“導遊”外,並沒有告訴他有關這次行動的一丁點細節,因此也難怪他會胡思亂想。
“這個傢伙的意思是,你可以晉升去總部了。”也許是擔心趙熙因緊張過度而導致車禍,顏玫很快就接着解釋道。
可以想像,顏玫從蒙靜口中知道的詳情,要比趙熙多出了不止一點,但這也僅限於“染血的玫瑰”內部的安排,至於韓海究竟要幹什麼,她至今也是一頭霧水。一聽此言,趙熙當即露出驚喜的神色,淡淡的沒有維持到一秒,便又被他那一貫冷酷的表情掩飾了下去。看得出,這個男人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使得喜怒哀樂不形於色,這正是一個優秀殺手所必需具備的能力。
在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之後,趙熙踩油門的頻率明顯頻繁了起來,這輛麗水市內隨處可見的普通出租車,在他的‘摧殘’之下也似發揮了最大潛力,用了不到半小時,就穩穩停在了一處鄉間田園的小道上。
“到了嗎?”很好探出腦袋四下張望了起來。
只見這是一個有些像是牧場的開闊田園,四處都充斥着風信子的淡雅香味,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舒適感覺。
在小道盡頭,矗立着一座不算太大的別墅,遠遠望去,孤零零的沒有一點修飾,這讓韓海忍不住感嘆其中的精心設計,若是外人前來,要想無聲無息進入那棟別墅,估計是希望渺茫了。
早春的韓國還有一絲徹肺的寒意,置身於這片空曠的花野當中,韓海時不時會感到心裡有些發毛,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背後盯着自己,有一種無論如何都無法擺脫的被監視的感覺。
“按照‘燃燒的地獄’的規定,但凡是要進入他們總部的人,都必須在此等候,他們會主動派人員前來接頭的。”趙熙無意賣弄,只是簡單敘述了這條在殺手界不成文的規矩。
“我們可不是委託他們殺人的僱主。”韓海笑着推關車門,貓腰鑽出車外,讓身體完全暴露在大自然的清新空氣當中。
“我很奇怪,爲什麼你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忙碌呢?現在他們不追着你,你反而自己送上門來了。”顏玫依舊坐在副駕駛座上,沒好氣地把腦袋探出窗外,白了韓海一眼之後抱怨道。
顏玫對於韓海這種沒事找事的行爲極其不解,在她眼中,“燃燒的地獄”雖然沒辦法和“染血的玫瑰”相提並論,但是惹上他們,無疑也是一件頗爲頭痛的事情。諸如韓海先前先前所遇到的殺手,儘管都敵不過這位韓家三少爺,卻無不是像馬蜂一樣難纏的角色。最近好不容易消停了下來,韓海則自己捅起了馬蜂窩,簡直是不可理喻嘛!
“別抱怨,有人來了。”韓海低語了一聲,隨機不再理會顏玫的絮叨,獨自起步朝前走去。
顏玫無奈,只能推門下車,趕緊幾步追了上去,只將趙熙一人留在車裡。
然而,在韓海與顏玫見到了這位前來迎接他們的女殺手之後,鬧海里頓時反射出了一個始料不及的年頭:“怎麼會是她?”
舉目望去,深夜舞的身影如鬼魅般輕輕落在了韓海的面前,一身藍色的勁裝猶如一團熊熊燃燒的媚火,襯托出其內在的完美曲線,頓時使得四周的山花野草都變成了不起眼的陪襯。
深夜舞似也沒有料到來者會是韓海,只是在微微楞了楞神之後,又流露出一絲比之先前更加冷豔的表情。
眼下深夜舞帶給韓海的感覺無疑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意,與這個女人一同迎面襲來的,是比這裡早春的天氣更加寒冷的陰沉,並且攪和着一股並不友善的‘冷空氣’!
果然是個像夜一樣深的女人……
韓海心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按照過往的經驗,自己一旦遇到這個女人,就絕對不會有好事!
“你的殺手情人來了。”顏玫略含酸意地說道。韓海沒有理會顏玫的嘲諷,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冷着臉的深夜舞,不無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不會也是顧家事先安排好的吧?”
顯然,韓海此刻故意提及顧家,是因爲想起了那日在中東之旅時,深夜舞的反常表現。要知道,以深夜舞這種孤傲不遜的性格,是不回甘願臣服在任何人的命令之下的。而當日深夜舞在巴爾貝克神廟對顧行天的惟命是從,一直讓韓海耿耿於懷。
因此韓海堅信,顧家和忍者皇庭之間的關係,必定發生了更進一層的變化,這才讓深夜舞既要聽命於顧家,一邊又不遺餘力地要求韓海替她殺死忍者皇庭的主宰者。在這種極爲矛盾的身份下,如果換成一個神經脆弱一點的旁人,只怕早已精神崩潰了。
深夜舞沒有直面韓海的問題,就和韓海剛纔沒有理睬顏玫的問題一樣,而是寒着臉冷漠說道:“你爲什麼還沒有殺死他?”
韓海聞言不由一陣語塞,他知道深夜舞所指的‘他’乃是那位忍者皇庭的主宰者。而事實上,直到目前爲止,他還根本無暇顧及忍者皇庭的任何事情,甚至他就連誰纔是忍者皇庭的主宰者都未曾詳細調查過,又從何談起殺死對方呢?
一旁的顏玫側目望見韓海此時表現出來的苦澀模樣,不禁有種莫名的快感襲上心頭。雖然她對眼前這個女忍者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她卻甚爲喜歡看到有人可以讓這個遲鈍的男人感到尷尬,這或許也是她平時被韓海‘欺負’多了的關係……這應該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顏玫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道理了!
“因爲你忘了給我留下他的地址了。”韓海無奈地抓了抓腦袋,好不容易想出了這個爛到了極點的答案。
“那是不是還需要我送貨上門呢?”深夜舞的語氣變得更加寒冷了,冰冷的目光直直穿透了韓海的瞳孔。海涵苦笑着攤了攤手,剛欲開口繼續狡辯,就聽見一旁的顏玫及時出聲打斷道:“幻舞小姐,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辦正事了?”
韓海感激地瞥了顏玫一眼,如果不是她的提醒,韓海幾乎已經忘了深夜舞在全國殺手排行上的另一個身份——幻舞。只可惜還沒有等韓海來得及把感激之情在腦細胞裡擴散開來,顏玫的另一句話使得他瞬間徹底打消了這個極其愚蠢的年頭。
“你可不要指望這個男人可以記住所有承諾,太多的承諾對於他的大腦而言絕對是一個負荷,小心到時超負荷運轉而變成了呆子。”
“我記得自己早先已經退出了‘染血的玫瑰’了而且幻舞這個名字也已從世界殺手排行榜抹除已久,請你今後還是稱呼我爲深夜舞吧!”深夜舞冷冷迴應着顏玫的問題,而一雙上有藍色眼影的魅目卻死死盯着韓海不放。
顏玫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即換上一幅嚴肅的態度繼續說道:“那好吧,深夜舞小姐,既然你是代表了‘燃燒的地獄’來迎接我們的,那就按照規矩辦事吧!我們是代表‘染血的玫瑰’,想見你現在的主人,有要事協商。”
從林間公路到別墅的距離不算太長,儘管一行三人的步伐較爲緩慢,但還是在十多分鐘後出現在了別墅的大門前。鋼製的別緻大門蘊含着十八世紀歐洲莊園的古老風格,在陽光下散發出陣陣高貴的暗光,相形之下,這裡完全步伐讓人聯想到是某個龐大殺人組織的總部,而更像是一個專爲歐洲貴族準備的華麗教堂。
這棟遠看並不張揚的別墅,走進一看竟然如此宏偉,就連見多識廣的韓海都不得不佩服‘燃燒的地獄’的精心設計,一座暴露在明處的建築,往往要比可以隱藏於暗處的建築更加讓人心聲忌憚,這就是人類的複雜心理,而對方恰恰抓住了這個心理弱點。
“難道殺手也信奉基督?”韓海隨口說笑道,目光則飄逸上了這棟別墅高高的尖頂,從那裡應該可以監視到四周整片空曠的花野吧。
“殺手也是人,有信仰自由,只是我更加信奉實力。”深夜舞面無表情地迴應了一句,這讓韓海覺得十分無趣,好在他也早就知道,這個女人天生就缺少幽默細胞。
“可惜我們這次參加的不是化妝舞會。”顏玫淡淡地念叨了一句。韓海的記憶瞬間飛回到了那場由‘染血的玫瑰’辦的殺手化妝舞會,那時的深夜舞,還仍舊是‘染血的玫瑰’中的一員。韓海可以覺察到,顏玫已經適時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如果說她的心裡剛纔還摻雜有不少彷徨和無措,那現在充斥在她鬧海里的,已經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想法了。身爲一個優秀的殺手,顏玫無疑是完全合格的。
只是韓海沒有想到的是,正是由於他的存在,才讓顏玫如此迅速地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與其說顏玫的心臟經歷過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倒不如說她把性命完全交給了這個在她看來有些遲鈍的男人。
“死人是不需要化妝的。”深夜舞喃喃嘀咕了一句,像是在告誡韓海與顏玫,又像是在叮囑她自己。總之,這一次的‘燃燒的地獄’總部之行讓顏玫感到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