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好鄰居,梅不會拒絕:“行啊。進來吧,我來給你講要怎麼用。”
“謝謝。”
西弗勒斯洗澡的時間並不長。十分鐘後他抱着浴巾走了出來,他只穿了褲子,露出上身。寬厚的肩膀、六塊腹肌、沒有贅肉的腰。
坐懷不亂絕對不是梅的作風。爲了阻止自己狼性大發,她默默挪開眼睛,走到冰箱處,問西弗勒斯要喝些什麼。
“白水就好。”
西弗勒斯在她背後偷偷笑了一下,看着她書架上放了很多表演類的書問道:“你是演員嗎?”
“雖然一點也不出名,但是,沒錯,我是個演員。”梅端着水杯走過來,把水遞給西弗勒斯。
“你演過哪些角色?”他接過水杯繼續問。
“呃,其實我演過不少。”梅偏頭想道,“最近演的是《刑偵特工》第七季第十集的死者。”
西弗勒斯喜歡看電視劇,正巧也在追這部劇,他回想起那一集,然後又默默把自己對這部劇的喜愛咽回肚子裡。真的是完全沒有印象啊。
另一邊,梅繼續盤點自己“輝煌”的路人甲生涯:“A劇中的侍女,B劇中的路人,C電影裡面的售貨員……”
她說了一長串沒有名字的路人角色,扒拉着劉海用讚歎的語氣自嘲道:“把我所有演的角色列出來,沒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了吧。”
又過了一會兒,西弗勒斯起身說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好的。晚安。”梅也站起來,“明天見。”
“明天見。”西弗勒斯笑着說。在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笑很是溫暖。他突然俯下身來親了梅的臉頰,“其實我一點都不想離開。”
也許是這段時間減肥讓她的精神變得飢渴,也許是今晚的燈光太誘人。
鬼使神推的,她攬住西弗勒斯的脖子說道:“那就留下來。”
總之……今晚的風兒有點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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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人做夢的時候不同的是,梅能夠清楚的意識到,她這是在做夢,或是說在窺探自己的記憶。
那是在一年一度的聖誕節晚會上。
梅看着十七歲的自己拒絕了不少人的邀舞,坐到大禮堂的角落裡喝酒。她的舞伴是拉文克勞的一位學長,剛纔她藉口腳疼,把學長支開了。
雖然局勢緊張,但是霍格沃茨並沒有停掉今年的舞會。
梅環顧四周,那個人果然沒有來。
不需要口令,夢裡的她能夠輕鬆穿過地窖的牆,走進教授的辦公室裡。這裡她只來過兩次,卻將這裡的陳設記得一清二楚。打掃得很乾淨的壁爐,壁爐架上放了綠色的飛路粉。一櫃子的魔藥書籍,一櫃子的魔藥瓶子。
書桌上,厚厚幾疊作業。還有一張邀請函。
“致斯內普教授:
先生,日安
我能邀請您成爲我今年聖誕節舞會的舞伴嗎?
您的學生梅•艾弗裡”
這樣一張邀請函,算不得完美,卻耗費她諸多心力。從字體到措辭,再到給邀請函的方式,無一不考慮再三。
既然不答應邀請,爲什麼還要把它放在這裡。讓我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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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梅爲昨晚瘋狂的行爲買了單。
中午盧瑟來找她談工作,給了她意味深長的眼神。
梅哂笑:“不是你想的那樣……”
盧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輕描淡寫的說:“我能理解做藝人的壓力。大家都需要適當的放鬆方式。”他強調了“適當”二字。
明明他什麼都沒說,梅卻覺得從今晚開始,她需要對毫無招架之力牀上完美先生西弗勒斯•普林斯先生say no.
趁着梅心裡沒防設,盧瑟乘勝追擊:“對方是誰?”
“我的鄰居。”梅快速回復。
“什麼工作?”
“研究員。”
“你們什麼關係?”
呃,好複雜的問題。
梅給了盧瑟一個眼神,盧瑟心領神會,對他們的這段關係有了大概的定義。
“不要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我是你的經紀人,適當瞭解一下你的生活,有利於工作的展開。畢竟吉普森娛樂經紀人規章的第一條就是:讓我們的藝人享有最貼心的服務。”
“好了,讓我們來談談工作吧。”一陣調侃後,盧瑟變得一本正經,攤開他的筆記本說道,“上個月你參加了《布盧特爲的早晨》女二的試鏡。”
“好消息是,原來選定的女二號前天摔了一跤,腳和手都骨折了。導演選擇了你代替她。”
“然而還有一個壞消息。那就是片酬很低,除去公司和我的分成,你能拿到的大概只有2萬。拍攝時間是兩個月左右。”
梅皺了一下眉頭,又馬上鬆開,“至少比沒得拍強太多。謝謝。”
她能拿到這個角色,想必盧瑟也出了不少力。
其實她並不太擔心錢的問題,之前科裡以撫養費的名義,給了她一大筆錢,不僅幫她還了房貸,還讓她有了一部分閒錢來投資。
“那行吧。這週六就進組,你回去收拾一下,我週六早上來接你。”盧瑟合上筆記本,留下一個寫有“週六 8:00A.M.”的字條,貼在梅的桌前,“我現在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盧瑟快步離開的背影,梅端起已經有些涼的咖啡淺淺喝了一口。
週六,盧瑟帶着梅去籤合同。
本來一切挺順利的,直到導演提出了一個要求。
“你是說,剪掉梅的頭髮,並且染成黑色?”盧瑟雙手交叉,將手臂支在桌子上。
“是的,出於角色考慮,我們認爲這樣更符合珍妮弗在劇中的形象。”導演助理點頭說道。
盧瑟勾起脣角,思考一番後說道:“恐怕要令各位失望了,事實上,梅在不久前簽約了一份合約,要求她保持現在的頭髮造型。”
梅坐在一旁看着盧瑟和導演們扯皮,滿嘴跑火車。
她什麼時候簽約了一份要求保持她如今金長彎髮型的合約噠!
雖然內心已掀桌,梅還是聽從了盧瑟之前的話,保持安靜,一切交給他。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後,盧瑟最終強忍不滿的看着梅簽下了演員合約。
連受益人梅都不好意思頂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她捅了捅盧瑟的腰,意思是夠了。
上車後,梅繫上安全帶,崇拜的看着盧瑟說:“真想不到你還能在這上面做文章。”最後的合約裡面,梅不僅能保留她的金色長髮,盧瑟還爲她爭取到了更多的薪酬。
盧瑟淡淡笑道:“這真的不算什麼。更何況你拿到的錢越多,我也報酬也更多。這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想起盧瑟的討價還價時說的,梅疑惑道:“我什麼時候簽了一份關於我頭髮的合約的?”
“納西莎•馬爾福。”盧瑟說道,“雖然我沒看過你在裡面的表現,不過不妨礙我猜到你裡面的造型。要想繼續演下去,不就要保持金長卷嗎?”
他那個HP腦殘粉女兒天天抱着小龍的二次元海報流口水,還根據書裡面的一絲一毫的線索推理出盧修斯和納西莎的長相。盧瑟這個當爹的,也只有嘆氣。女兒這麼努力,竟然是爲了一本童話書,而不是學習。
梅默默無語,原來這位哥們兒一直在空手套白狼,但她又想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要是他們發現了你是在騙他們怎麼辦?”
盧瑟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記住,是我們,不是我一個人。另外,爭取接下來幾部哈利波特的電影,納西莎這個角色都是你的。要是被人給替換了,你就等着吧。”
回家後,梅先去四樓敲了潘妮家的門,她不在。又轉身去敲科學怪人的門。
開門的是印度人拉傑。
“晚上好,拉傑。”梅友好的打招呼。
拉傑卻一臉呆樣,頭腦左右晃動,然後俯過身去和他旁邊的霍華德耳語。
“他說,晚上好梅,你今晚真漂亮。”霍華德嬉皮笑臉,一說完就虎着臉轉頭對拉傑低聲吼道,“幹嘛搶我臺詞!”
梅被逗得發笑,但她也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我找潘妮。”
聽到自己的名字,潘妮站起來:“什麼事?”
梅掏出公寓的備用鑰匙說道:“我找了份工作,要進組兩個月的樣子,我把鑰匙給你,以備不時之需。”
潘妮接過鑰匙問道:“是去拍電影嗎?”
“是的。”梅點頭,“我拿到了一個女二號,到時候電影上映了,請大家去看電影呀。”
“真棒。恭喜。”萊納德說道。
“謝謝。”
“是什麼樣的電影?”萊納德問。
“懸疑偵探類。我覺得拍出來會很棒。導演是馬克•謝普特。”梅說道。
“馬克•謝普特。噢,真糟糕。我絕對不會去看的。”謝爾頓突然插口說道。
雖然都習慣了謝爾頓的說話方式,但是所有人還是挺尷尬。
“我能問問爲什麼嗎?”雖然知道謝爾頓喜歡美國英雄類漫畫和電影,但從來沒見他這麼牴觸去看一部電影。
“馬克•謝普特,最糟糕的導演,沒有之一。”謝爾頓坐在他的專座上面,端着一人份的小包菜沙拉說道。“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他連綠燈俠和美國隊長都分不清。”
謝爾頓放下盤子,站起來伸出手,擺出綠燈俠的造型:“這纔是綠燈俠,”然後又擺出提着護盾的樣子,“而這個是美國隊長。”
鑑於謝爾頓此時在自嗨,不便被人打擾,梅給出了客套告別詞:“不管怎樣,到時候還請各位賞光。”
謝爾頓在座位上搖頭晃腦,“不,爺絕不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