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露出個頭,往四周看了一圈,這是一間陳設很簡單的臥室。半舊的桃木衣櫃,上面刻着複雜的花紋。牀頭放着燭臺,燭臺上留有一些蠟。由於沒找到她的衣服,她扯出被單來裹住自己走了出去。
樓下,男人穿着深色襯衣,袖子綰起來,正在廚房做蔬菜沙拉。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梅覺得自己的腦子被撞了一下。
男人看着她笑着說道:“很抱歉。昨天晚上……”他一邊說一邊從廚房走出來,進到另一件屋子裡去,拿出幾件衣服來。
“我姐姐的衣物,還沒有拆封過。希望你不會介意。”
梅接過衣服,回到房間裡換好。去衛生間時,她看到了她衣服,都被男人當成垃圾扔掉在了垃圾桶裡。她走到吧檯前坐下,男人端着盤子轉過身來,嘴角牽起一點:“看起來很不錯。”
她面前擺了一杯橙汁和一份沙拉。她嚐了嚐,味道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我在用你的充電器用用……”梅說道。電話徹底沒電了,連機都開不了。
男人洗了手坐下:“請隨意。”
吃早飯的時候他們都很安靜,也很尷尬。
吃完後,梅看着正在洗碗的男人問:“先生,你知道昨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朋友去哪兒了嗎?”
男人有點詫異的轉過頭來,“不,我不知道。昨天我到那兒的時候,你就是一個人。”說起昨晚,男人露出一個笑容來,“你昨晚真可愛,我認爲我們倆很不錯。你覺得呢?”
尷尬繼續升級。
她偏頭快速說了個“是的,昨晚不錯”,然後匆匆進房間去打開手機。
有幾個來電還有一些短信。大多數都是傑克遜發的。一開始是說他有急事去醫院,後來成了讓她看到短信,就回家。
她打電話過去,幾乎是瞬間,傑克遜就接了起來。
“你在哪兒?”
“額,酒吧附近吧大概。”她踱布到窗子旁,但是沒能看見什麼路標。
傑克遜並沒有沉默多久就回她:“不管怎樣,先回來吧。檢測報告出來了。”
“這麼快?”梅詫異,她在窗前轉過來轉過去,最終下定決心一問,“好的。我會盡快回來的。順便一問:結果如何?”
“你回來自己看吧。”他的聲音裡有着少有的嚴肅。
梅有些不自在,她緊捏着自己的手機,腦子一片放空。這時男人敲門進來,“我準備了一些水果,要來吃點嗎?”
梅被嚇了一跳,她跳了起來,又馬上鎮定下來:“是的。好呀。等我一下。”男人關上門後,她開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實話說,她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就錢包和手機。她出房間的時候,男人放下手中的報紙。
這時候還會有人看報紙嗎?梅心想,真是‘時尚’。
梅試圖讓自己笑得真誠一點:“先生,感謝你的‘款待’。現在我需要走了。”
“不吃點水果嗎?”男人指着桌上的果盤說道。裡面有切好塊的蘋果。
“嗯……”梅猶豫了瞬間,然後走過去拿起一塊來吃下。味道不錯,蘋果很脆很香,“謝謝你,先生。”
男人臉上有了微微笑意,他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西弗勒斯,請記住我的名字。”他站起來,穿上外套,“讓我來送你回去吧。畢竟讓一位女士獨自回家,這並不是那麼紳士的行爲。”
這種違和的感覺又來了。
即便住的是高檔現代的小型公寓,但是屋子裡的陳設卻有些古典。雖然生活在西雅圖,但是卻說着英國口音,即使是在家裡,也堅持穿着西服。
坐在這位叫“西弗勒斯”先生的車上,她開始胡思亂想。
“我們曾經見過面嗎?”她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了出來。
“是的。”男人偏頭看她,這個答案讓梅一陣欣喜,但男人又馬上說道,“就在昨晚。你還記得嗎?在酒吧裡。”
男人和煦的笑,他轉頭去看着前方,認真開車。
也許她的這個問話被當做是有些低俗的勾搭。梅想到。她便不再開口。男人也不是健談的人,所以一時間沒有人說話,車子裡顯得過於安靜了些。
當車距離傑克遜家漸漸近了的時候,男人偏過頭來問她:“你認爲昨晚上怎麼樣?”
她瞬間很驚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事實上如果可能,她一點也不想仔仔細細的回憶昨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挺好。”她猶豫後說道。
“挺好?”男人突然停住車。
他的雙脣緊閉,脣角向下。也是,沒有人會覺得“挺好”是個誇讚。男人深呼吸後道:“我認爲昨晚很棒。無論是我,還是你的反應……這是我這些年來最爲享受的一次。”
他的話讓梅的兩頰變得火辣辣的。梅舔脣,想要說點什麼。但男人明顯是誤會了,他伸過頭來,銜住梅的脣瓣,一點一點將它潤溼。
一吻過後,梅氣喘吁吁的靠在椅子上。男人拿出他的手機,啪啪啪的按起來。
梅的手機響起來,他又馬上掛掉。
“這是我的手機號。記住。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打這個號碼。”他握着手機跟她講。
梅下了車,站在路邊上,看着男人的車漸漸開遠。
她回味着車上的那個吻,腦子裡突然想到:世界上叫西弗勒斯的人不止這一個,對嗎?這位和那位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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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兒?
梅看向四周,這裡很安靜,也沒有人。遠處的森林裡,霧氣瀰漫。她走在一條古老的走廊裡,廊中立柱上刻着古老的文字,還有暗光浮動。空氣中有野水仙的香味。似乎這裡是一座古堡,有點眼熟。
當她拐過一個轉角,很多穿着黑色袍子的學生出現在她眼裡。他們從她身邊快速走過,並不覺得她這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出現在這裡有什麼奇怪。
看着遠處高聳的塔尖,梅反應過來,這裡是霍格沃茨。
她往前走,在走廊的盡頭處,看見了兩個女孩。
她們正在小花園裡面,周圍也沒有人。鑑於大家都看不見她,她大膽的靠近了她們。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女生對着金色頭髮的女生說:“你不能再去見斯內普教授了。這太危險了。”
金色頭髮的女孩把垂在耳側的頭髮別到耳後,不以爲意的說:“這有什麼?我只是去向他問問題而已。他是我們的院長,又是我們魔藥學教授,有問題不問他問誰?”
棕色頭髮的女孩很是生氣,她壓着聲音嚴肅的說:“這個時期太危險了,你知道的,他是一個食死徒!現在黑魔王正在四處攬人,幾乎整個學院五年級以上的學生都被招入麾下了。而你不僅沒有參加黑魔王的宴會,還是一個混血!梅•艾弗裡,你是瘋了麼!”
這一幕似曾相熟,梅終於想起來,這是她六年級的時候和室友的一次爭吵。結果當然是不歡而散,她言辭激烈的回覆道:“這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海瑟薇,與其這麼關心我,倒不如想想怎麼保全你們家吧。”
海瑟薇氣沖沖的快步離開,留下梅一個人在小花園裡面。
шшш▪Tтkā n▪c○ 這是還是個學生的梅突然擡起頭來,用她滿含淚水的藍色雙眼看向梅。那一瞬間,梅幾乎以爲她要看穿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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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從牀上起來,拉開窗簾。換了一張牀睡覺,總要花她點時間來適應。他們已經飛離西雅圖那個美麗的海濱城市,來到了位於蘇格蘭的一座古堡裡面。
華麗的裝飾,空曠的房間,即使你再小聲的行走,也會在這裡留下回音。
這裡是那位科裡•克拉克先生的宅邸。一個華美又毫無人氣的古堡。
過了新年後,這位先生就將她和她母親邀請上了飛往蘇格蘭的飛機。安娜從來沒有出過國,這讓她顯得很興奮。一整天大半的時間都拿來驚呼這兒的風光油多迤邐。
對安娜來說,克拉克先生的別墅充滿魅力,她很喜歡在陽光充足的午後,擁着毯子在草坪上看書野餐。
克拉克先生是個大忙人,每天早上梅下樓吃早餐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別墅裡了,而晚上也是很晚纔來到別墅。
說起來,這裡的氣氛萬分奇怪。如果不是梅或者安娜吩咐一些事情的話,那些僕人就像是隱形人一般。
梅想過要離開,這兒真的是太荒涼了,一天到晚都看不到個人,距離市區也很遠。但是安娜說她很喜歡,不願意離開。梅又不放心把安娜一個人放在這裡。只好一直生活在別墅。
克拉克先生大概是看出來她們母女兩個很是無聊,這天吃晚餐的時候,直接提議說:“安娜,讓喬明天帶你們去倫敦玩一玩吧。”
喬是古堡裡的管家,一個嚴肅到古板無趣的人。
安娜放下手中的刀叉,激動道:“真的可以嗎?”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激動有些過於無理,她不好意思的理了理耳側的頭髮,“嗯,我是說,我這些天在這裡生活的很好。這裡陽光很好,也很漂亮……”找了一大堆的形容詞來說明這座古堡的好處。
克拉克先生執起餐巾擦掉他嘴角沾有的醬汁後說道:“在這裡你無需那麼拘束,梅也是。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吧。畢竟我們都是彼此的家人。”
梅看不出克拉克先生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心中卻很是吐槽。
安娜卻不一樣,她喜歡浪漫,平時特別愛看言情小故事,最愛的就是灰姑娘與王子的爛漫愛情。科裡完全符合她心中的王子形象,早就把她迷得七葷八素。
“是的。科裡,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