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梅已經重回了酒店。
“咚、咚。”
梅起來開門。門外站着潘妮,看到梅時,她鬆了一口氣:“太好了,你回來了。之前打你電話一直沒人接,我還以爲……”
梅還有些疲憊,她虛弱的笑了一笑。這馬上被潘妮注意到:“你怎麼了?很累的樣子?”
“今天白天太累了吧,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潘妮馬上說道:“沒問題。我就住你隔壁,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直接來找我。”
梅點點頭,她的腦子裡還一片混亂。她沒有再和潘妮說什麼,就關了門,重回牀上躺着。當她躺下時,白天的畫面開始紛至沓來。她縮進被子裡面,想不清那究竟是在做夢,還是真實。
漫長的一夜過去。
白天來臨後,盧瑟幫忙預約的造型師來到酒店,幫梅選衣服化妝。因爲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可能電影裡面最多出現一秒。所以她並不需要穿得太莊重,也不用太吸引眼球。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梅坐在了觀影席上。
一開始是整個主創團隊上臺介紹,講一些拍戲時的趣事。經過將近一年的拍攝,每天都面對着攝像師,幾個小演員也不再表現得那麼生澀,他們得臉上掛着得體的笑容,深深爲自己能出演《哈利•波特》感到榮幸。
開場熱身了近一個小時,影院的燈光暗下來,電影正式開始。
瘦小的波特,寄居在姨媽家裡,具體一點,是樓梯下的櫥櫃裡。姨夫是個胖子,爲了工作費心討好上司,姨媽是個長脖婦,刻薄而吝嗇。家裡還有一個比他大一點的小孩,每天都絞盡腦汁要怎麼欺負波特。
在達利生日這天,波特穿着達利的衣服,去動物園玩,結果放走了一條蟒蛇。回家不久後,貓頭鷹送來了信。爲了躲避這些無處不在的貓頭鷹,姨媽一家帶着波特開始逃亡,卻被半巨人海格找到。姨媽一家此時才道出真相:哈利和他父母一樣,是邪惡的巫師。
海格帶走了哈利,哈利開始了他的巫師之旅。
他來到對角巷,人人對他有着敬愛。他去做衣服,遇上不可一世,滿嘴都是“我爸爸說過”的跩哥。他也去選取了魔杖,魔杖芯的鳳凰羽毛與黑魔王的來自同一只鳳凰。
開學宴上,他發現教授席上有個一直用惡毒眼光看着他的教授,那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梅突然想起來,那一年,教授也是這樣坐在教授席上,用他空洞的眼神看着一個又一個新生的到來。
那一年鄧布利多的頭髮還沒有這麼白,也沒有愛說瘋話的壞習慣,更不會在他長長的鬍子上打一個蝴蝶結。
已經是五年級學生的梅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小聲的和室友海瑟薇評論着她們今年新的魔藥學教授。
“真不敢竟然是他!”海瑟薇喝了一口南瓜汁說道,“我還以爲會是一個老頭子什麼的。看到他就想起那些年的‘劫道四人組’,以及美麗的‘公主’殿下莉莉•伊萬斯——噢,現在可以叫她波特夫人了。我敢打賭,他現在還愛着波特夫人。對了,你有聽說過那個預言嗎?”
梅給海瑟薇使了一個眼神,在蛇羣包圍下,這個話題實在不宜進行。
預言,她當然聽說過。但是誰會相信,打敗神秘人的人會是一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嬰兒。
然而在十月的最後一天,事實證明這個語言是真的。神秘人被嬰兒的咒語打敗,雖然波特夫婦的壯烈犧牲,一時間巫師的“哈利波特情結”達到頂點。不少巫師從魔法世界中走出,成羣結隊的來到倫敦街上,慶祝着黑魔王的死去。
而魔法部對食死徒進行了清洗,被確認手臂上有食死徒標記的人被投入阿茲卡班,蛇院的每一個學生都接受了魔法部的詢問。海瑟薇的家庭更是難逃此劫,她的一位表哥因爲涉嫌參與食死徒活動,整個五年級時期,她的家庭都在魔法部的監控之下,隨時有魔法司的人闖入她家,帶走她的父親,前去問話。
但是作爲整個魔法界的英雄——史上被寫入史書的最小年齡者,打敗黑魔王的哈利•波特卻消息全無。鄧布利多告訴人們,他被保護得很好,過着王子一般得生活。而唯一能夠識別出哈利波特的,是他腦門上的一個閃電樣子的疤痕。
詩人寫詩歌頌他,畫家作畫紀念他,閃電樣式的東西一時間格外暢銷。
與其他地方歡樂的氣氛相對,整個斯萊特林學院都籠罩在不詳的氣息之下。
就在這一學年末,海瑟薇發現她的好友開始頻繁的和魔藥學教授接觸。但是她分身乏術,家裡的事情已經讓她焦頭爛額,也無暇去阻止好友這飛蛾撲火一般的行爲。
梅對魔藥學開始投入極大的熱情,每天都有奇思妙想,甚至通宵做魔藥實驗。這期間斯內普開始找人做魔藥項目,研究一種新型魔法植物的藥效,作爲五年級魔藥學的佼佼者,梅加入了實驗小組。
她常常出入斯內普的辦公室,有時候一整夜不睡覺,只爲在禁林裡,守着一株花開放。整個學校知道她名字的人,幾乎都把她看做成了一個隱形的食死徒。漸漸的朋友們開始疏遠她,海瑟薇幾次找她談話,結果都是不歡而散。
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把自己的瘋狂歸於她對斯內普無畏的崇拜,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情感的。或許從很久以前,兩人還是同學關係的時候就有了。所以她會嫉妒,嫉妒那個已經在梅林身邊的女人。
電影進入到高、潮,哈利來到密室,一個人與被黑魔王附身的奇洛決鬥。他從鏡子裡面看到了他早逝的母親,然後憑藉他的勇敢將黑魔王打敗。
電影放映結束,安靜的電影院裡爆發出陣陣掌聲。這無疑是一部優秀的電影,融合了小說裡的奇思妙想,再加上宏大的特技,輕鬆將人們帶入到那個奇妙的魔法世界裡,人人都愛主人公哈利•波特。
梅走出電影院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爲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接了起來:“喂,你好。”
“你好,艾弗裡小姐。我是莫蘭。你有時間嗎?”
“是的。有什麼事嗎?”
“我們見面說吧。就在你左前方的那家咖啡廳,看見了嗎?上來就好。”
梅擡頭看去,果然那裡有一家咖啡店。莫蘭找她有什麼事情呢?除了拍攝電影那段時間,他們再無任何交集。
推門進去後,梅發現咖啡店裡異常冷清,只在一角坐着兩個男人,梅一進咖啡店就看到了他們。
梅走了過去,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很高興和你又一次見面了,莫蘭先生。”
莫蘭沒有站起來,並且態度略冷淡的說:“我看過了你飾演的馬爾福夫人。還不錯。我想我暫時不會嚮導演提出更換演員這個要求的。”
莫蘭的傲慢讓梅心生不快,她清楚自己的表現如何,也不需要一位略帶偏見的觀衆的意見。
坐他旁邊的男人還有一點風度,他站起來自我介紹道:“我是凱文•戴維森,是個律師。”
“律師?”梅和律師握手後,反問莫蘭。
“是的。我們即將討論的事情,需要律師在場才行。”莫蘭坐在沙發上,仰起頭,露出迷人的微笑。“這關係到你的利益,可不是幾十萬這麼簡單的事情。”
梅覺得曾經的白鼬現在的金狐狸莫蘭先生話裡有話,什麼時候起,她和這位先生有利益牽扯了?
“現在請坐下吧。只有坐下來,我們才能真正開始交談,不是嗎?”莫蘭伸出手,指向他對面的位子。
“這是當然,莫蘭先生。”梅沒有了之前看完電影的輕鬆感,她快要被這裡壓抑的氣氛壓得喘不過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店裡的音樂停了,員工也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
莫蘭聽到了梅對他的稱呼,似乎是感到搞笑,他喝了一口咖啡,壓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看到梅坐下後,他稍微收斂了一下表情才說道:“好吧,我正式介紹一下自己的名字。我叫莫蘭•克拉克。是的,和你的父親同姓。真正說起來,他是我父親的堂弟,我也該尊稱你一聲堂姐纔對。”
梅的大腦當機了一下,這下好了,信息量真大。她的後爹不僅是個有錢人,還是個超級有錢人。
凱文律師攤開一份文件,“這是一份遺囑複印件,原件並不在我們這裡。立下遺囑的人是艾伯特•克拉克,也就是這位莫蘭•克拉克先生的祖父。”
看着窗外的莫蘭回過頭來,對着梅淺淺一笑。
“遺囑是這樣說的,我,即艾伯特•克拉克先生本人,過世後,將他持有的克拉克股份有限公司的70%股份留給大兒子奧斯丁•克拉克。剩餘遺產根據以下辦法分給其餘子孫……”
凱文律師還擔心梅對這份遺囑的用意有些糊塗,於是又仔細的說明道:“簡單來說,因爲您是科裡•克拉克唯一的成年孩子,您將獲得2%的股權。我們希望您能夠在獲得了股權後,能夠將這些股票賣給我們,而不是交給你的父親。”
梅眨眨眼,真是飛來橫財,她想到了科裡的身份不會這麼簡單,但是也沒想到會是克拉克家族的二公子。
“把股票給你們和給科裡,我覺得這裡面對我而言沒有什麼不同。而且克拉克的股票可是格外之前,我何不自己留下?”梅說出她心中所想。
“不,當然不一樣。”莫蘭把手交疊放在交疊起來的腿上,“你只能把股票賣給我們。你就沒有想過,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爲什麼科裡要突然找回你的母親嗎?”
梅皺着眉頭,這也是她一直有疑問的地方。如果說科裡對她母親是真愛,她是絕對不相信的。然而他可能是因爲安娜肚子裡面的孩子,才和安娜訂婚的嗎?她看着莫蘭,他知道的真相是什麼?
“不用這麼看着我。科裡的心思可是很難猜的。”雖然嘴上這麼說,莫蘭還是說出了他的猜測,“科裡沒有繼承人。你是女孩子,他不可能讓你將來接手他的生意,更何況,你還是個老姑娘了。”
梅聽到“老姑娘”一次的時候,冷笑一笑,剋制住她想打人的衝動。
“從小不在他的教養下長大的野姑娘——”
梅握緊了拳頭,等着莫蘭下一個形容詞。其實他完全不用這般羞辱她,外加挑撥離間。莫蘭的說辭毫無說服力,至少她不會爲了這些錢就把母親和弟弟給賣了。她站起來說道:“看來莫蘭先生今天來這只是爲了這番羞辱。我會記下的。既然您毫無誠意,我也無需多言。現在已經很晚了,我的助理還在等我。再見。”
回到酒店後,梅倒牀就睡,今天的事情真多,真累。這時候要是能用魔咒就好啦,可以熬魔藥,輕鬆消除疲倦啊。
梅洗漱完後,躺在牀上,翻開劇本開始熟讀臺詞。潘妮來敲門,跟她確認明天的行程。
確定完後,潘妮抽走她手上的筆記本,放到她包裡說道:“親愛的,你看起來真是太累了,你現在最需要的不是背這些繞人的醫學名詞,而是休息充電。快睡吧。”貼心的她不忘出門前關掉大燈,只留一盞發着柔柔燈光的牀頭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