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伯博士手裡握着衛生紙,鼻子重重一擤,然後把紙攤開來問站在一旁的梅。
“你覺得這是苔綠色還是森林綠?”
梅眉頭一皺,她對庫伯博士這一行爲略感噁心:“我覺得你該把紙團扔掉,而不是來分析它的顏色。這個看起來很噁心。”
“不,你不明白。今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它還是透明的,然後一個小時候變成奶綠色,現在變成了苔綠色。這表明我的病越來越嚴重,咳咳!”庫伯掐着脖子狠狠咳了兩聲,讓梅不由自主往旁邊挪了挪屁股。
“生病了就該多喝水,補充維生素,而不是包着像糉子一樣,走來走去。”她建議道。
“我聽聞你的表哥是醫生?”庫伯博士再次擤了一次鼻子,甕聲甕氣的問道。
“是的。”梅疑惑,不明白他問的緣由。
“真希望他能現在來看看我,要知道人類幾千年前還會恨不得把得了流感的人殺掉。”
“你想多了,我表哥不是超人,不能從西雅圖瞬移到加州來。”梅呵呵笑道,“順便一說,他是外科醫生,即便他來了,估計也是建議你割掉鼻子。”
在梅的眼裡,外科醫生就是一羣拿着刀揮舞的屠夫,雖然刀小了一點,但他們的工作就是在人體上切切切。
“瞬移是巫師的功能,超人是會飛……”庫伯博士還想要爭論幾句,可是他的感冒實在太嚴重,說幾個詞就會咳嗽一聲,廚房裡的胖妮伸長了脖子大聲勒令叫他閉嘴。
謝爾頓撇嘴,萬分委屈的蜷縮在專座上,嗯,沒法說話,作爲人類的一大樂趣都被剝奪了呢。
潘妮佈置好了餐桌,叫他來吃飯。
謝爾頓挪步到餐桌,“嗷——”的一聲坐下,然後用湯匙攪拌着湯:“豌豆湯,有法蘭克香腸,哦,還有面包片。”他轉過頭來,甜甜一笑,“你們真好。”
他嚐了一口,點頭:“真好喝,雖然比我媽媽做的還差點。”
潘妮翻了個白眼,坐下來問他:“你是怎麼感冒的?”
謝耳朵嘟了一下嘴:“昨天查水錶的大媽來了。她才從泰國度假歸來。我從沒接種過泰國的流感病毒疫苗,更糟糕的是,她家人病倒了……”他絮絮叨叨,抱怨了一小會兒。
等庫伯博士吃了湯,就被潘妮哄去睡覺。對了,在睡之前,還要逆時針在他胸上擦膏藥。爲什麼博士不能自己擦呢?因爲他很討厭藥膏的味道。另外,潘妮還高歌了一曲《soft cat》.
梅本來以爲她只是個路人甲,卻不料博士離開時問她道:“我能在醒來的時候,吃到布丁嗎?”
“呃,這兒不是醫院。”在醫院,每個病人都可得到一顆免費的布丁或果凍。
博士垮下臉,“但是我生病了,”他睜着狗狗眼,撒嬌道,“求你了。”
梅的心似乎被小錘子敲了一下,她飛快回答:“好呀,沒問題。”
伺候謝爾頓睡下後,潘妮用洗手液洗了五分鐘的手,也難以除掉膏藥的味道。她嫌惡的將自己的手拿得離自己遠遠的。
看着梅開始削芒果,她問道:“你真的要爲謝爾頓做布丁嗎?”
“是啊,也許我們還能折騰出一頓晚餐來。”她彎着眼睛笑着說。
“哇哦,”潘妮驚歎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有啊,倒點布丁粉在碗裡吧。”
二月初,梅與XX娛樂的合約到期,成功和吉普森娛樂簽了五年合約。
她和她的新經紀人盧瑟約在公司的咖啡廳見面。
盧瑟比預定的提前五分鐘到。
梅坐在他對面,趁着盧瑟看她履歷的空隙,仔細打量她的經紀人。
經紀人不苟言笑,飛快瀏覽着梅平淡無奇的履歷表,眉頭皺的死死的。
當他看到最後一行“《哈利•波特與魔法石》中飾演納西莎•馬爾福”的時候,竟意外的笑出聲來:“我想不到,你原來還能爭取到這樣一個角色。”前幾天全球發售的《哈利波特》(五)一書中,納西莎•馬爾福又多了許多戲份,她表現出的愛與守護,足夠讓每一個讀者記住她。
盧瑟也是《哈利•波特》的骨灰粉,儘管他已經年過三十。不過他有個纔剛上小學的女兒。盧瑟後來說,他女兒一直相信,自己十一歲生日當天,會有貓頭鷹飛來,落在家的房頂上,送來一封開啓魔法大門的入學書。
梅乾笑着說:“相信我,如果哈利•波特後面幾部小說都要拍攝電影的話,這個角色絕對能讓人記住。”
盧瑟推了一下眼鏡,皮笑肉不笑的說:“你說的沒錯,只要你還等得起四五年。但你完全沒有必要等下去。”
梅雙手放在膝蓋上,像小學生聽老師講話一般,無言以對。
盧瑟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來:“這是我給你定的一週時間安排表,包括了上課、吃飯、睡覺等各方面。這幾天趁着你還能瀟灑一番,快去把想吃的都給吃了,我保證,下週起,你的肚子裡只會有蔬菜和水。”
梅翻看起文件,早餐沙拉-午餐沙拉-晚餐沙拉。她啪的一聲把文件合上,問道:“我真的必須照着這上面的飲食來吃嗎?”
“是的。”盧瑟注視着梅的眼睛,萬分確信的告訴她。
“沒有肉,沒有水果,沒有飲料……”
“統統都沒有。”盧瑟站起來,扣好他的西裝釦子,居高臨下看着梅說道,“要想成功就照着我說的去做。如果你想在熒幕上變成個肥婆,飾演永遠沒有名字的角色,當然,隨便吃。你想吃什麼,吃什麼。”
他瀟灑的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接下來一個月,梅成功體驗了一把節食減肥的痛苦。每天三份沙拉,連喝的礦泉水都要嚴格控制,吃了飯還要去健身上課,表演課舞蹈課這些都很好理解,但是語言課是個什麼鬼!
老師,我覺得我的口音很可愛噠QAQ求放過!
不過成果是喜人的,她的柔韌性增強了,體重從110減到95.但是盧瑟對這個結果並不滿意,他私下找梅,認爲她至少要把體重控制在90斤以下,這樣上鏡纔好看。不過考慮到她173的身高,盧瑟也擔心她是否會重度營養不良。
因爲體重減了很多,腰細了腿也細了,好多衣服褲子都穿着鬆垮垮的,梅於是和潘妮約好,這週末去逛街。
中午她們坐在一家餐廳裡休息,潘妮點了一份牛排,梅點了一份沙拉。
潘妮擔憂的看着她說:“親愛的,你已經夠瘦了。今天就放鬆一下吧。”
梅看着潘妮的牛排嚥了一口口水後猛搖頭,“我不想今晚上回去後,多加兩組健身。”
潘妮當初跟着梅吃了一個星期的沙拉餐,被萊納德抱怨了一次她不夠豐滿後,她果斷放棄,然後拿起印度餐狂吃起來,晚上更是開了一瓶酒來慶祝她再不用受減肥之苦。
但是這似乎引發了她和萊納德的一次爭吵。
“你和萊納德怎麼樣了?”
潘妮喝了一口紅酒,她並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含糊道,“就那樣吧。反正他也看不起我,畢竟我只是個芝士蛋糕餐廳的服務員。”
“我倒覺得他是真心真意的愛着你。”梅想要開解她的這位好朋友。“他上次從北極考察回來,不是還給你帶了一片雪花嗎?”
說起這個,潘妮臉上甜蜜一片,“是啊,永不變質的北極雪花。他說是保存在聚乙烯——管它叫什麼,重點是北極雪花,永不變質。真的是我收到過最浪漫的禮物了。”
她們又聊了一會兒,潘妮提起了五樓新來的鄰居,“他叫西弗勒斯•普林斯,似乎和你認識?”
梅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奇怪,如果真的是西雅圖西弗勒斯•普林斯的話,對,沒錯,他們有點熟。但是完全說不通他爲什麼要搬到加州來,還要住進梅的對面。
嘿,癡漢,小心姐姐叫警察叔叔來抓你喲。
下午回公寓,她們正好就遇上了這位新鄰居。
“你好,潘妮。好久不見,梅。”他給出一抹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跟她們打招呼。
“你好,西弗勒斯。”潘妮完全自來熟,很自然的迴應道。
梅完全不自然,上樓的時候問道:“你來加州做什麼?”
“我在這兒找了份工作,醫藥公司的藥劑研究員,比西雅圖的待遇好很多。”他回答道,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爲了追梅纔來的。
上了五樓,梅正要開門。
西弗勒斯問她:“今晚有空嗎?一起吃晚餐怎麼樣?”
梅打開門進屋拒絕道:“不了,謝謝。我和潘妮已經吃過了。”
“是嗎?”西弗勒斯看起來很是失望,“那下次吧。”
晚上梅一邊練習瑜伽,一邊思考爲什麼這位普林斯先生要搬來加州。她還很自戀的假設過了,這位先生對她有意。
這時候門鈴響了,門外是新鄰居舊once time 炮、友西弗勒斯普林斯先生。
門開了,西弗勒斯露出八顆牙:“晚上好。我的淋浴頭壞了,能借你的浴室一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