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並不遠,可她這一路趕的不緊不慢,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經紀人瓦倫丁已經等了她許久,他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而他的面前是一整疊的禮物。
作爲一個還算讓粉絲喜歡的歌手,她時常會收到很多的禮物,只是她的地址並沒有公之於衆,是以禮物的終點是公司,但喜歡她的,想要表達心意的人還是樂此不疲。
每隔一段時間瓦倫丁就會帶回這些禮物,除掉一些愛慕信,大多數的心意是糖果點心。
迷她時間稍久的都知道,弗蘭賽絲是個重度的甜食控。
瓦倫丁一般不會碰她的包裹,他知道她享受拆開時候的神秘感,但現在這些禮物散落一地,有些被粗暴的力度拉開了外套,有些依然被包裹的嚴嚴實實。
弗蘭賽絲拈了顆奶糖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在脣齒間蔓延開來,她毫無形象氣質的倒在了沙發上,散落的金髮幾乎要垂到地上。
滿足的眯了眯眼睛,她這才仰頭看向皺着眉頭的經紀人,“怎麼了,這麼急匆匆地把我叫回來?”
“有人給你寄了威脅信和禮物。”無視她懶散的姿態,瓦倫丁的面色有點沉重。
老鼠的屍體堆滿了整個盒子,它們的喉管被隔開,屍體的最上面是一封帶了血跡的信,瓦倫丁戴了手套拆開了它,上面的表達卻像是一個普通的狂熱粉絲,只是送上的是不普通的禮物。
激動,喜悅。
還懷揣着即將見到偶像的激動。
可手段卻是血淋淋的。
而這樣的來信並不僅僅只有一份。
瓦倫丁拆開了所有相同署名的禮物,不出意外的從這些粉絲的好意中發現了那份腐爛的心思。
蟲子的屍體,老鼠的屍體,兔子的屍體,飛鳥的屍體,堆滿了那些密封的盒子。
是想聽她的恐懼麼?
弗蘭勾了勾脣角。
來信者自稱A先生,是她最忠誠的追求者。
在另一封信上,他用一種誠懇的詠歎調錶明,他送這樣的禮物給她並不是想恐嚇她,只是想表明……
他想獨佔她的聲音,如果她拒絕,他將把她變成最美的收藏品。
如果那美妙的聲音不能獨享,他寧願不讓她被任何人聽到。
“又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瘋狂的粉絲了,這麼害怕做什麼?”弗蘭賽絲含糊不清地咬着嘴裡的糖,邊咀嚼着邊貪心地伸手去夠桌上的巧克力。
瓦倫丁“啪”的一下打掉她的小動作,臉上的神色也十分不好看,“你給我少吃點,雖然你不是演員,不用上鏡,但大小也是個公衆人物,你這種吃法,是想下次上報的理由變成你的小肚腩麼?別忘了你過段時間還有演唱會。”
還沒等少女反駁的話說出口,他話鋒一轉,再度說起了眼前的難題,“如果僅僅是普通程度的恐嚇,我就直接幫你處理了,但這個A先生……兩個事情,第一個包裹並不是寄過來的,第二,除了那些蟲鼠之外,還有一袋包裹……”他口氣有點沉重,“是人。”
“……你是說?”
弗蘭賽絲並不知道瓦倫丁的本名是什麼,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稱呼自己爲瓦倫丁,而她也不是追根逐底身邊的人的過去的性格,是以直到如今,她也只知道他成爲瓦倫丁以後的遭遇。
公元270年2月14日,基督教神父瓦倫丁(Valentinus)被羅馬帝國皇帝克勞狄烏斯(Claudius)處死。
他以身殉教,人們因此定義這天爲情人節。
弗蘭一直懷疑他爲自己的命名因此而來,因爲他的變種能力的確與他亡故的戀人有關。
【十字書】。
來自他的戀人的賜名。
以鑲嵌着十字架的《聖經》爲媒介,瓦倫丁可以控制自己製作的傀儡。
弗蘭賽絲曾閒得無聊問過他這樣起名的用意,那之後她才知道,他的戀人曾是虔誠的基督信徒,而書上那帶血的十字架,曾經就掛在她的胸口,日日夜夜聽着她的祈禱。
這也是她一直懷疑他其實根本不需要書也能控制傀儡的原因。
而往日裡他們倆都不在別墅的時候,他就會喚醒一個傀儡,一絲不苟地監視着別墅裡的風吹草動。
而那個傀儡忠誠地記錄了他們別墅的女僕死亡的全過程。
“我不知道這傢伙是誰,但是毫無疑問,他很危險——沒有罪惡與正直的觀念,對生命沒有尊重,放縱自我的慾望,還有強烈的殺戮心。”
傀儡描述的畫面裡,對方的臉被矇住了,所以他們並不能清楚地知道兇手是誰。
但是毫無疑問,她家的住址已經暴露了。
“我知道你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但是弗蘭賽絲,不是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自信的。”
瓦倫丁冷靜地說道。
A先生寫信是爲了警告,殺死女僕同樣是爲了警告。
如果她不聽話,他甚至可能會對他身邊的其他人下手。
這一次是女僕,那麼下一次呢?
女孩的臉沉了下來。
她的嘴角依然是帶着笑容的,可浸透的涌動着的卻是洶涌的情緒。
“我明白了。我會解決這傢伙的。”
瓦倫丁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她依然恪守着不殺上門就不反攻的原則,那麼他會出手,畢竟他和弗蘭賽絲共同的親友不在少數。
他們倆是變種人,可他們的大多數朋友都只是普通人,在變種能力面前沒有足夠的自保力。
而在某間酒店單人間裡。
一個相貌普通的男人陰沉地盯着手裡的照片。
那上面的女孩是最近十分出名的歌手弗蘭賽絲,照片上的她微笑着俯身親吻着那個羞澀的少年,畫面唯美像是一場鏡花水月。
“弗蘭賽絲……”
他怨恨的盯着照片上的少年。
而照片上他精緻而微紅的側臉,分明是皮特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