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克特的經紀人叫做富特蘭克, 是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在這圈子中做經紀人的工作已經好多年。
他的能力是測謊,能力全開的他能夠準確地判斷出謊言與真實, 而這就算是在圈子裡也是十分少見的能力。
但他心裡也清楚自己的能力並不偏向戰鬥, 是以爲了保全自己, 他將居住地安置在了變種人的中心區域。
這片地方並不算是變種人的地盤, 但相對而言他們的存在密度要比別的地方大的多。強大的變種人相互之間爭鬥與戒備, 但興許是平衡,他們的摩擦卻一直控制在可壓制的水平之下。
富特蘭克的能力是被需要的。所以他很輕易的就尋求到了這些傢伙的庇佑,但作爲交換, 當對方需要他的能力的時候,他必須不吝嗇的爲其使用。
如果他們想要見到發佈任務的人, 那麼就必須去見富特蘭克, 因爲只有富特蘭克有那傢伙的聯繫方式。
怎麼去見不是問題……
畢竟他們有錢有權。
但是。
弗蘭賽絲真的一點, 一點都不想見到那些熟人。看來她得另闢蹊徑,避開遇見那些老朋友的可能性。
揉了揉腦袋, 她的腦殼疼的厲害。
思考了好一會兒,她最後決定道,“瓦倫丁,你有沒有興趣當個管家?”
是的,她並不打算用賞金獵人的身份。
畢竟無論是奈法利安亦或是她自己, 冠上多拉這個姓氏以後, 都稱得上是個大人物。
而她很清楚, 那個圈子會爲怎樣的人開放。
*
富特蘭克最近接到了一筆大生意。
這筆生意來自多拉家族, 這個家族是這幾年聲名鵲起的, 如今它在製藥方面的名聲大的驚人,雖然幾年前的事讓它在變種人的圈子的名聲並不好, 但誰會和錢過不去?
再者說了,依多拉家當時的能力和名聲,他們只有可能是被利用了。
總之不管如何,這樁生意他暫時是接下了。
具體的情況多拉家族會派人來和他詳談,談判的地點會由他決定。
這也是他的規矩之一,畢竟他惜命,在他的地盤上談判,至少能給他些安全感。
中介向來是個高風險高收益的職業,是以每個中介都會有保護自己的方式,只有能接受的人,纔會被他們奉爲顧客。
他們最後約定詳談的地方在他的屋子的不遠處,那裡正對着附近一個力量型的變種人的屋子,他拜託了一個速度型的變種人當天陪着他去見客人,務必保證他能活到交易結束。
作爲東道主,富特蘭克早早的就到達了交易地點。
他定的房間是個雅緻的包廂,桌上的花瓶裡還插着幾朵百合,雖然並沒有到時間,但對方的遲遲不來讓他有些焦躁,而直到指針走到了最後一秒,他才終於聽到推門的聲音,還有高跟鞋落地的踢踏。
那是個女人。
一個年輕漂亮的,甚至可以說有些稚嫩的女人。
她戴着墨鏡,面孔讓富特蘭克有些熟悉,可他確認自己之前和多拉家的這些人並無交際。
倒是他身後的人瞬間瞪大了眼睛——他顯然認出了她是誰,但她遞出的警告眼神讓他幾乎沁出喉嚨的驚呼咽回了嗓子中。
她竟然是多拉家的人?
他壓下情緒,把心思埋在表情之下。
跟着弗蘭賽絲來的一共兩人,一個較爲年長些,穿着貼身的管家服,他戴着帽子,那黑帽擋住了他的大半張臉,而他的身形隱匿在前兩人之後,假如不是刻意,旁人幾乎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另一個人要更年輕些,相貌英俊,他似乎有些緊張,是以視線時不時地便會扔到領頭的弗蘭的身上。
她率先在富特蘭克的對面坐下了,而皮特羅坐在了她的身邊。
瓦倫丁稍靠後了些站着,全程都不曾擡頭,富特蘭克雖然對他的身份十分好奇,但從前的交易裡他什麼樣的對象沒見過?想來這傢伙也是個“陰影中的保護者”一類的存在。
“富特蘭克先生對我們的交易內容瞭解的清楚麼?”弗蘭露出個溫和的笑來,“想來兄長在電話中已經與您談論了大致方向,我們所要討論的只是細節。”
“我記着,您的兄長爲我發佈的任務是希望我能夠爲您介紹一個擁有隱身能力的變種人,協助您完成接下來要做的事。”富特蘭克顯然把這些交易內容放在心上,牢牢記着。
“那麼您有好推薦麼?”
“是的,”中介點了點頭,“按照他的要求,我爲您推薦的是道格·特納先生。他已經交付了上一任務,處於空閒之中,而他的能力也足夠滿足您的要求。”
“現在可以見?”
“按照規定您需要辦理程序,畢竟這是隨行的任務,具有危險性。”富特蘭克的迴應十分官方,“如果您強烈要求的話我可以爲您申請,但能見與否的決定權在於道格先生。”
“那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吧,請儘快爲我申請吧——嘿皮特兒,能幫我去買份焦糖瑪奇朵麼?”她轉頭看向皮特羅,笑眯眯地吩咐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是在支開他,卻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這樣做。
但他們也沒理由攔着——畢竟她只要了杯焦糖瑪奇朵啊。
“好了,談完了正事,我們來談談私事吧。雖然你可能沒認出我,但還是容我打聲招呼,好久不見了,富特蘭克。我來這兒只有一個目的——我想見見安東。”
焦糖瑪奇朵是她們約定好的暗號,目的是讓皮特羅去望風,她拐彎抹角的確認隱身變種人是否剛剛遞交任務也是爲了確認魏克特當時是否是獨自一人。
只是沒想到話音才落下她桌子上就多了一杯焦糖瑪奇朵,空氣裡泛起了香氣,讓人一眼看出“罪魁禍首”是剛剛跑去買了然後馬不停蹄地向她送上了心意——他大概以爲她會這樣約定是因爲喜歡喝,而對他來說買杯瑪奇朵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這現實真的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笨蛋,我喜歡加糖的。”她撇了撇嘴,聲音被吹落的如同呢喃。
但她知道他會聽到的,因爲他在風裡。
而那一瞬的他心裡像心上聚滿的雲,潮溼又溫暖,揮開以後便是晴空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