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沒有被好好包紮的傷勢再加上揹着一個大活人的“長途跋涉”, 賽烏利斯的傷勢已經嚴重超過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畢竟只是個普通的變種人,沒有超強的自愈能力。而且即便他是再逆來順受的性子,在這種情況下被人反覆指責, 依然還是會滋生不滿的。
只不過他的脾氣比一般人好太多。
而這種人比一般人能忍, 爆發的時候也理所當然的比一般人更恐怖——而這種情緒對弗蘭和瓦倫丁來說再好不過。
如果這些變種人之間能夠融洽的合作, 必然會給他們帶來不小的麻煩。
畢竟他們只知道賽烏利斯的存在, 對米羅爾的能力只有猜測, 所以如果這些傢伙能夠親密無間的合作——未知對於營救來說可是極大的糟糕。
而對於此刻的安東來說,眼前的狀況卻是真的糟糕不過。
他的情緒很暴躁,甚至難以忍耐的想要發泄些什麼。
安東·佩徹斯特, 幾月之前還只是一個普通的追星族,假如不是理查德, 他或許也不會陷入如此進退兩難的境地——他記得他是在很偶然的一天遇見的理查德。
那是個雨天, 雨水淅淅瀝瀝地砸落在瀝青的地面, 安東坐在坐在一間並不大的小店裡,手機裡放着的是弗蘭賽絲的演唱會的重播。
他是她的粉絲, 還是那種買齊了所有周邊的狂熱粉。他做夢也想和她來一次美妙的偶遇,或者有朝一日親身到達現場,要來一個簽名供在家裡,等以後有了孩子就告訴小傢伙,看, 這是你爸爸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的女人。
之一。
媳婦當然還是不能得罪的。
他當然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能和弗蘭在一起是走了怎樣的狗屎運, 但是這種概率太小的事件實在是隻有做夢的可能性。
他大多數時候對自己的定位還是比較清晰的, 偶爾的白日夢也只是幾秒的一閃而去。
但這是很正常的想法吧?
就像有哪個宅男沒幻想過自己的老婆是初音?【住口
演唱會聽到高潮的時候他聽到了第二個人的聲音, 那是個掐着支廉價煙的男人, 大概是爲了躲雨,看見他的視線轉過來以後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然後興許是爲了緩解尷尬,他找起了共同話題,“你在聽演唱會?你也喜歡弗蘭賽絲?”
你有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
因爲身邊的朋友很少,所以你粉的明星就算和他們重合了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偶然間碰上共同粉的時候,就算是陌生人也很容易侃侃而談。
安東就是這樣的人。
理查德打開了這樣的話匣以後他便停不下來般的開始絮絮叨叨,連續不斷的說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對面的人的沉默,於是露出了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一說到弗蘭我就有些停不下來……”
“沒關係,”理查德搖了搖頭,“你真的很喜歡她呢。”
“我是她的超級粉!可惜了身邊沒啥人能聊起她——哈哈這審美很宅男吧?”安東有些自嘲地說道。
“當然不會,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值得任何程度的喜歡,說起來,你有沒有興趣,”掐着眼的男人突然露出了奇怪的笑容,“有沒有興趣面對面和她有所交流?”
那一瞬間他被蠱惑了。
明明這樣的提問可笑而毫無可能性,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相信了這個男人,回答了一句,“當然,我做夢都想。”
而這,就是一切的開始。
理查德給了他靠近心上人的方法,但方法只是方法,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程度完全是因爲他自己的貪心。從一開始的見一面要個簽名就好到想要得到這個人……他這樣的心態轉變不過是轉瞬之間。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弗蘭竟然已經有了心上人,甚至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這就好像一個女友粉粉了一個男明星許多年,突然之間這個明星宣佈自己有相戀多年的女朋友——這時候的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惱羞成怒吧?
然後衝動的做傻事。
的確,這樣的現狀讓安東稍稍有所清醒,但很快就有潮水般的慍怒沖刷了他的理智。
他做了這麼多,犧牲了這麼多,她卻揹着他有了男人?
這樣的嫉妒灼燒着他,讓他那瞬間有了十足瘋狂的想法。而皮特羅的出現更是爲他的念頭添上了最後一把乾柴——是的,他要弗蘭賽絲死。
如果她死掉了,就沒有辦法去找任何人了吧?
而她的屍體……也必然只屬於他一個人。
這樣的想法病態而瘋狂,可安東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發散的思維。
而這就是理查德的目的。
他要毀了弗蘭賽絲。
他親自培養出來的孩子,他再瞭解不過了,更別提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觀察着多拉家族的發展。他是個聰明人,又有足夠的能力,再加上這麼多年的積累,他自認爲已經有能力做到當初想要做到的事。
理查德憎恨着變種人這三個字,也憎恨着與這有關的多拉家族。
所以他要毀了這一切。
而這個計劃的實施,從弗蘭賽絲開始。
但他忘記了,他了解弗蘭,弗蘭也同樣瞭解他。
更別提他帶走了多拉家族的繼承人最親愛的妹妹,奈法利安怎麼可能不去調查他?這個世界上,有錢有權是能做到很多事的。
而多拉家族不缺這些東西。
理查德以爲自己是在守株待兔,而事實上這不過是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寓言故事。
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被註定。
或許唯一的變數,也是讓雙方都沒有想到的會出現的人,是Peter。
弗蘭賽絲喜歡他。
而她不該喜歡上任何人。
因爲她的喜歡包含了太多的東西,她的身上有太多糟糕的過去。
這些東西或許會致命。
誰能不計後果地去喜歡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