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式的救援行動開始之前, 弗蘭與瓦倫丁一直考慮着另外一個重要的問題。
安東來這裡是爲了什麼?總不至於單純到只是爲了抓走皮特羅。甚至說的不好聽些,當時如果不是皮特羅自己主動湊近了跟蹤,又經驗不足地暴露了自己的在意, 他們根本就不會多出救人這個戲碼。
所以安東來這裡必然另有目的。
而且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而這裡是變種人的地盤。雖然這兒的人偶爾也會接些大家族的陰私活“打發時間”或是“維持生計”, 但想想也知道, 如果安東的家室能媲美多拉, 他哪裡需要那樣想方設法的算計她?
直接用家族之間有生意往來所以未來繼承人之間需要聯絡感情的破理由接近奈法利安,然後趁機再接近她就可以了。
她絕不會在第一時間多想與懷疑這樣的商業會晤。
而一個普通人,一個無論哪方面都充斥着瘋狂的普通人……他來到這裡能是爲了什麼?
或者說, 這裡能給他什麼?
這樣一想的話,可能的思路便只剩下了兩種方向。
爲上一單生意結賬。
亦或是……新的生意?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 放在變種人世界也同樣通行, 安東或許沒有本事, 但是他能夠接觸到這個圈子,要麼是他隱藏太深, 要麼是他背後有人,所以假如他這次是特地來僱傭新的變種人的話……那事情就麻煩了。
畢竟未知的變種人也就意味着她和瓦倫丁提前設好的埋伏可能會遭到意料之外的破壞。
而生死之間,再微小的破壞也有可能是致命的。
不過極爲糟糕的是,因爲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已經和富特蘭克“友好”的交談了一番並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他們已經能基本能確定下前一種事件發生的概率……那是百分之一百, 也就是所謂的真相。
不過弗蘭賽絲和瓦倫丁顯然都不是那種會犯這樣的低級小錯誤的人, 所以他們最後選擇的, 是另外一種辦法。
假如說安東所來是爲了僱傭新的變種人, 那麼他們必然會選擇那個叫做門特爾的中間人。他是中間人中較好說話的類型, 中轉費雖然很高,但報酬卻更加十分豐厚。
但最重要的是, 他不歧視。
他手裡很多的單子並不來自變種人,而是輾轉地從人類手中發出。
變種人畢竟只是少數者,相比之下基數更大的顯然是普通人類。
人們恐懼這份力量的同時,毫無疑問也是對此渴望着的。
他們貪婪又狠辣,有時更是會沒有眼見的囂張。但只要有錢有權且願意付出這一切與他做交易,那麼在交易結束之前,他就是門特爾的好朋友。
所以如果安東想要儘快達成自己的目的,那麼他會選擇的必然是門特爾。
再說說安東這個人。
根據前幾次的“交手”風格來看,他的性格並不光明正大,這點從上一次僱傭的魏克特以及隱身型變種人這點可以體現。
他很有耐性,能夠剋制地住自己下手的欲,望,但在牽涉到某方面以後手段就會變的不計後果和瘋狂。
而這種人做事必然會畏首畏尾同時又會讓身邊的人暴跳如雷……
根據富特蘭克所說,安東這樣的普通人必然不是獨自而來,而依照他的性格,這羣傢伙這一路的相處想必並不愉快。
當然,或許會有暗地裡的不滿,但這些矛盾絕不會擺到表面上。
但就像彈簧一樣,情緒如果一直被壓抑着最後總會爆發。解決麻煩最好的辦法就是及時調和。
但想來安東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富特蘭克說過他臉上時有忍耐的表情。所以如果這羣人之中有和稀泥的性格,那麼他們最終必然會選取折衷的意見。
而從門特爾的出租記錄上,被借出去的那個男人,正巧是這樣窩囊的性格。
賽烏利斯·弗里曼,能力是控制液體,他能夠讓水在三態之間自由轉換,也能夠在足夠近的距離裡切斷對方的身體的水供應,抽取出對方全部的血液。
但這個距離要求的貼近幾乎是面對面,是以它一直被當做是辣雞技能封存在賽烏利斯的檔案裡。
而或許是因爲能力和水有關,他的脾氣非常好,甚至可以說有幾分逆來順受。
若是安東和手下的變種人有了爭吵,他必然會忍不住勸架。
而根據富特蘭克所描述的人物形象進行情景的代入,幻想一下這羣人最有可能的爭吵——大抵會是回城的方式和方向。
而無論以哪種方式,他們都必然會經過同一個地方:那就是克魯頓水壩。
水壩附近的路是典型的森林小公路,路是單線雙向道,車輛稀少,沿路都是樹林,駕車在這樣的小公路上馳騁讓人感到別有一番風味。
克魯頓水壩的歷史並不算悠久,意大利勞工們在1907年建造了它,就算到如今百年也未及。
水壩的上游是一片巨大的湖泊,下游則是一條非常悠靜的小溪流。湖泊被水壩分割處,頗爲壯觀。(來源參考:百度百科)侵權刪)
這裡同時具備了風景優美和人煙罕至兩個優點——無疑是個埋伏的好地方。
*
米羅爾頓了頓步子,有些不滿地看了眼前方的安東,但她最後還是壓抑住了情緒,一言不發的跟在了主顧的身後。
她很討厭這樣的傢伙,明明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以至於不得不依靠變種人的力量,但卻因爲自己是掏錢的顧客就忍不住對他們各種各樣的諷刺。
他是生怕她們沒脾氣麼?
這樣的挑釁。
她們變種人厲不厲害特地跑來求助的他心裡就沒點逼數麼?
米羅爾結婚之前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尤其是在有了力量以後,雖然女兒激發了她的母性,但成爲變種人後她的日子過的實在太壓抑,這也導致了她的情緒隨時都像是要崩潰和爆發。
但她聰明地,從不會在明面上表現出來這些東西。
倒不是怕事後被人投訴,事實上依照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弄死自己的顧客然後和上面說這次只是意外。
大家的業務都那麼繁忙,生意又那麼多,相信沒人會在意她一個小小的任務執行者一次偶然的失敗。
但是她沒有。
因爲她不敢賭。
如果她失敗了,對方下手的是她無情的丈夫倒還好,但如果是她唯一的女兒呢?
女兒是她唯一的軟肋。
所以她只能忍氣。
賽烏利斯倒很是同情她,但他什麼都做不了——事實上他自己也有些自顧不暇。
安東壓根就不是什麼安分的性子,這一路上他都嚷嚷着要他們巡邏,生怕有人跟蹤。再加上路上他們真的抓住了個跟蹤的傢伙,是以這一路上他都疑神疑鬼的,恨不得下一秒就有人跳出,說着反派纔有的登場話語。
而且很顯然,安東是認識那個昏迷的少年的。
塞烏里斯曾看他拿出張皺巴巴的照片來比對,那上面少年的側臉清秀,分明是偷拍,但從其隱隱約約的輪廓也已經基本能判斷確實是這可憐的傢伙。
而且他們明明可以直接殺了這個少年再上路,但安東卻偏偏堅持着要帶着這個拖油瓶。
而賽烏利斯能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爲想到的藉口只有一種可能性。
這個不知名的少年,大概僅僅只是個誘餌吧。
但他所等待的傢伙,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