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的靈音大會自然是沒有舉行,於是來靈音大會的客人都停留在了場地裡,擔心無音谷的人辦不好,徐思惘讓梅燕等人也跟着來試探。
“請問谷主,今天下午的比試爲何延期進行?”御鍾進入決賽的這位修士十分疑惑,他滿心覺得自己肯定能拿得到優勝,爲何延期舉行了?
方蓮音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是這樣的,我們懷疑有魔道假扮修士進入了無音谷,所以不得不再次查驗每個人的身份,還請各位見諒。”
魔道?!
這一個消息猶如一個驚雷擊在了每個人的心上,各個都面露驚慌之色。
“大家不用擔心,只要查驗好每個人的身份,一定能找出這個魔道分子,不然那魔道分子若是搗亂此次靈音大會倒還是小事,若是想害人或是作亂,那可就不妙了。因此,還請各位體諒,能配合一下來這裡查驗一下身份。”方蓮音指着一旁拿出了名帖登記的錦瑟。
‘錦瑟,你待會兒要注意看每個人的神情,若有異動,一定要留心!’方蓮音給錦瑟傳音。
錦瑟默不作聲,面上卻十分嚴肅。
梅燕和白晚霜兩人則在遠處監視每個人。
其中一些人很正常地在互相交談,一些人默不作聲,最詭異的是擒靈宗的一男一女正在推推搡搡,格外的令人在意。
方蓮音上前問道,“兩位這是怎麼了?”她可是記得這兩人之前進來的時候十分親密呢,怎麼如今變得如此奇怪。
狐女委屈地看着身旁的男修,默默低下了頭。男修則沒說話,只是離狐女遠了一些。狐女見到男修這動靜,更加傷心失落了。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方蓮音問道。
狐女卻只搖搖頭,避而不談。
方蓮音覺得這兩人十分可疑,瞥了一眼遠處的梅燕和白晚霜,就離開了。
一個下午,錦瑟在腦海裡標記了不少可疑的人選,但還是沒找到所謂的魔道分子,只能跟着師父去到了琳琅的房間。
由於擔心之前徐思惘和落落的事情會被人知曉,所以他們早就搬到了琳琅的房間。
“怎麼樣?”徐思惘皺着眉頭問道。
錦瑟看了一眼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琳琅,抿抿脣回道,“可疑人選有十八位,七位是潮汐山修士,九位是藍煙閣修士,還有兩位是擒靈宗的修士,爲何我會說這些人可疑,是因爲那七位潮汐山修士與擒靈宗修士發生過爭執,爭執的原因與這位落落前輩有關,而藍煙閣修士則是他們面色不耐,眼中似乎在交談着些什麼,不得不引起人懷疑。”
話了,錦瑟還添上一句,“其他人,可能我道行不夠,暫時還未看出可疑之處。”
白晚霜幾人互看了一眼,都覺得果然如此。
“我記得,來無音谷的路上,的確有兩個宗門的人和境主打過招呼,其中一個便是藍煙閣,另外一個則是炎火閣,今天我和梅燕查看,的確見到了同一撥人,所以炎火閣也有可能。至於潮汐山和擒靈宗固然是因爲和落落前輩有關係,但恐怕也是因爲這兩個宗門和我們靈獸宗歷來不和,所以落落前輩纔會受到牽連。”白晚霜回道。
在場
的人都明瞭,潮汐山是出了名的將妖獸當做修煉資源的地方,偏偏那裡妖獸很多,所以導致靈獸宗的人也不受那裡的人待見,擒靈宗則更直接,它本就是靠靈獸和妖獸來戰鬥的地方,專門馭獸的宗門,在那裡靈獸不過比潮汐山高了一等,那就是寵物、坐騎、爐鼎,而那個狐女就恰好是那個男修的靈獸,說不定還真是爐鼎呢。
徐思惘嘆了口氣,他輕輕撫摸落落柔嫩的臉蛋,內心猶如焦心般的痛苦,“落落,求你醒過來吧。”
允樂和灰羽都面露哀慼之色,梅燕更是懊惱,“說到底還是因爲我們是妖的關係,落落纔會……”
雄霸天頭一次瞭解到原來他們身爲妖是如此不受待見,難怪靈音大會上沒有一個人願意與他們搭話,難怪師父總說外面的世界有什麼好,原來是真的不好。
白晚霜此時卻沒有那麼多的同情,他只覺得落落這種性格,早晚會出事,但理智的他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想請問無音谷內部就沒有對我們有敵意之人?”
方蓮音被問個正着,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因爲她也不確定。
方荷音則打着包票,“我谷中弟子全都是心醉樂音的,怎麼可能會管那麼多身外事?”
徐思惘卻冷哼了一聲,“你們這谷中可有一個叫黃鶯的弟子?”
琳琅皺了皺眉,但是沒說話。
白晚霜接過話頭說道,“當日,的確是有人引我們去迷音幻陣的,若不是有落落和境主在,估計我們還真出不了那幻陣。”
方蓮音立馬明瞭,“是黃鶯帶你們去迷音幻陣的?”
“不錯,在半路上,他就藉口往反方向跑了,在那個岔路口的時候,他還撒謊,騙我們另外一條道是內谷的路,所以我們纔信以爲真。”允樂看着昏迷不醒的落落,臉上帶着一絲狠色。
方蓮音看了琳琅一眼,“那日,你應該和黃鶯幾個師兄在一起,確如他們所說?”
琳琅點頭,“的確是黃鶯帶着這幾位進谷的。”
方荷音是個急性子,怒氣衝衝地道,“你們放心,那個逆徒,我馬上就把他抓來!”話音一落,她身形就消失了。
不到一刻,方荷音就將黃鶯扔在了地上,方蓮音適時關上了門,下了結界。
黃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很明顯是被方荷音揍了。
方荷音似乎看到屋裡人投來的異樣目光,炸毛道,“我也是氣急,這逆徒,平日裡就趨炎附勢,經常欺負其他師兄弟,修爲不怎麼高,心性不定,他要不是那個人的兒子,我早就將他趕出谷了。”
黃鶯一聽這話,彷彿被戳中了反骨,“好啊,那你怎麼不趕?你們害我父親無法修煉,甚至害我年紀輕輕就沒了父親,憑什麼別人笑盈盈有靠山,我就要受盡宗門的紅眼,還各個以爲我走了狗屎運,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連無音谷這三個字都不想聽見!”
“你!你這個逆徒,我劈了你!”方荷音說着就要動手,卻被撲面而來的冰霜之氣僵硬了身形,身旁的方蓮音連忙攔住了她。
“姐!你冷靜一點!”方蓮音呵斥了一聲,方荷音難得見到妹妹生氣,頓時頓在了原地,不敢作聲。
方蓮音看着地上還滿臉狠色的黃鶯,深深嘆了口氣,“都是我們自己犯下的罪孽啊!”
琳琅適時過來拉起了黃鶯,“黃鶯,我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你可知道躺在這牀上的落落是因爲吃了什麼嗎?”
黃鶯瞥過頭正想看牀上的人,就被坐在牀沿上的徐思惘瞪個正着,連忙躲在了琳琅身後。
錦瑟看到這,低頭深埋了眼簾。
“那人,和你父親一樣,吃了無音草和遊黎酥,現在昏迷不醒。”琳琅說出這句話,就見到黃鶯面露驚恐之色。
“什麼?又有人吃了?”黃鶯下意識地轉過頭瞪着方蓮音和方荷音,“是不是你們乾的?”
方蓮音和方荷音互相看了一眼搖頭,方蓮音更是誠懇回道,“怎麼可能,黃鶯,那麼多年,你真的還沒想通嗎?我們的確對不起你父親,可是你父親臨終前將你託付給我們,就是希望你能好好長大,不要因爲這個而感到自卑,所以我們一直慣着你。”
方荷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來還是我們的錯,要是能好好教導你,不過,我們又有什麼資格。”
黃鶯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在場的人好像明白了這黃鶯爲何老是捉弄人的關係,難怪那日帶他們進迷音幻陣的時候,說起那無音草,黃鶯臉上的神情十分的詭異。原來黃鶯的父親,就是繼落落之前的上一個倒黴蛋。
那,落落會成爲下一個倒黴蛋嗎?
“嗚嗚嗚……落落!我不要你死!”灰羽趴在落落的牀邊,哭的十分悽慘,允樂也正在抽泣。
梅燕不敢看落落,一直低垂着頭。雄霸天不時唉聲嘆氣。
要不是他們是靈獸宗的人,落落根本也不會受到這樣的牽連。說到底,都是他們的錯。
方蓮音和方荷音也覺得此時估計不能善了了,北境估計真的要踏平無音谷,他們無音谷將亡啊!
屋裡一時之間縈繞着一種悲哀和絕望的氣氛。
琳琅應道,“我答應過,一定要爲落落找到能恢復他靈脈的方法,直到身死道消,”說着,便跪了下來,朝着方蓮音和方荷音抱拳,“師父,徒兒不孝,不能侍奉二位老人家,師父對徒兒的救命之恩,徒兒永生難忘,但盡孝和報恩之事,徒兒只能等下輩子再來還了。”
錦瑟突然捂住了嘴,他抓着琳琅的手不放,盯着他的醜臉直望,“琳琅,我等着你回來。”
琳琅感動又無奈地哭了,“沒想到,兩心相印竟然已是離別之時。”
黃鶯也嗚嗚地哭了起來,也是害怕父親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突然,屋裡一個人的嚶嚀聲,讓衆人嚇了個半死。
迷糊又帶着撒嬌的聲音,“唔,好吵哦,還要睡……”
徐思惘大聲笑了起來,他轉頭得意地對着無音谷兩位谷主道,“兩位可曾記得你們做下的承諾。”
方蓮音和方荷音,還未從狂喜中轉醒,就被無音谷要成爲一個人的奴僕這件事驚到了。而且這個主人,還是落落這個小混蛋。
躺着就收穫了一羣小弟的落落,該說他什麼好,果然是福大命大,不對,應該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