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晚,賓客們都紛紛告別,允樂等人沒見到落落都心下有些擔憂,但都還是覺得大喜的日子肯定小兩口有很多話要說,於是也就告別離開了,唯有金童和雲翳一直等到了中午,說一定要見到落落才肯罷休。
不得已,侍女總管只能向徐思惘彙報,徐思惘不得不離開,這也給了落落自殘,不,是逃脫的機會。
徐思惘不耐煩地來到兩人面前問道,“有什麼事直接和我說,落落他身體不舒服。”
金童臉色一黑,瞪着徐思惘,“徐思惘,你若傷害落落,我金童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你弄死。”
徐思惘冷笑,“好啊,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雲翳拉住了還想再罵的金童,尷尬一笑,“因爲昨日我們二人忘記將禮物給落落了,還請徐前輩你能代我們轉交一下。”
“轉交什麼,我要看到落落,你這個混蛋,肯定欺負落落了,不然以落落的體質,爲什麼現在都起不來?”金童雙眼裡滿是怒火,他這麼一說,連雲翳都面露疑色,落落的修爲在之前去靈廚門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天翻覆地的變化,徐思惘拿他根本沒辦法纔對,爲何現在都沒來看他們一眼?
雲翳突然不想拿出他和金童一起煉製的蓮花劍了,他想等等看看,落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徐思惘見這兩人都不說話,也不交出禮物,蹙了蹙眉,“沒什麼事就快點滾,我北境不歡迎閒雜人等。”
“徐慎,送客!”徐思惘直接趕人。
徐慎率領着北境的護衛隊上前道:“二位,請!”
金童咬了咬牙只能和雲翳離開。
徐思惘回房間的路上,心中越發不安,瞥到房間方向騰昇起的霧氣,心下一沉,立馬閃身出現在了房間外。
觸目間滿眼的紅色,整個房間已經燃起了熊熊業火,裡面的陳設早已發生了驚人的改變,令人恐懼的那道冰牀上的人影正處在業火之中。
“不!”徐思惘感到頭痛欲裂,他驚呼着衝了上來,無視被業火纏身的焚燒痛苦,一心想要將牀上的人帶走。
“落落,咳咳咳,落落,我錯了,落落,把手給我!”徐思惘剛走一步,身體就傳來劇痛,尤其胸口之處的心魔更是在隱隱發酵,他伸出了手,祈求着那個在牀上的人兒能夠聽見。
落落突然猛地睜眼,所有的業火在轉瞬間突然襲進了他的雙眼,他痛乎了一聲,“靠!”
摸了一把臉,果然是凹凸不平的觸感,他突然有種自嘲感,枉他一直自詡美貌,卻在今日還是敗在了對自由的渴求之下。
“……”徐思惘眼裡不能說震驚了,他甚至真的在眼前這個人身上看到了劉興的影子,那個因爲容貌醜陋而自慚形穢時常用口罩遮掩自己的傢伙。
落落換了一聲紅蓮業火袍,雙眼通紅,容貌卻醜陋無比,那可怕的疤痕甚至延伸到了衣服下,他盈盈走來,雙眼裡帶着不屑。
“大失所望了?”落落看着久久不能回神的徐思惘,心中些許得意,又帶着無法抑制的恨意。“是你,讓我不得不這麼做的。”
徐思惘沉默了下來,甚至都不敢看向落落,他這副裝死的模
樣在落落眼裡簡直和害怕、嫌惡差不多一個意思了。
“我失去了容貌,換來了自由,我很高興,因爲我終於可以擺脫你這個惡魔了。”落落冷哼一笑,說着殘忍的話語。
徐思惘認命地閉了閉眼,這一刻竟然那麼快來到了!
“落落,能不能別解除契約?”徐思惘做着最後的懇求,他希望落落能給他留最後一絲餘地。
落落像聽到什麼滑稽可笑的話一樣,“你在開玩笑吧,在你強迫我,甚至還想將我永遠囚禁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今天啊,既然你已經想到考慮過,爲何還要這麼做?爲了滿足你的征服欲?”
徐思惘沉默了,他無法做出任何反駁,心魔告訴他,他就想控制眼前這個人,讓他不要離開,不要消失,只在自己眼前。
落落心口突然鈍痛了一下,他帶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喜歡的其實不是我吧,是劉興對嗎?”
徐思惘突然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他蒼白着臉在落落面前跪了下來,“落落,求你,別離開我好嗎?我會瘋的,我會死的,我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了,真的,劉興就是你,你真的是他,他是你的前世,咳咳咳!”說着,他又吐了幾口鮮血,有要將全身血吐光的架勢。
落落伸了伸手,卻在看到手上皮膚全都是乾裂的疤痕的時候,頓住了。若正如徐思惘所說,劉興就是他,那他今日所做的一切有什麼意義,那他不就和自殘的蠢蛋差不多了嘛。
“你的話在我這沒有信譽了,徐思惘,在我不想看到你的這期間,你最好不要出現,否則,我會殺了你。”落落陰狠地斥道,無論這人以什麼愛的名義,傷害就是傷害,不會因爲那包裹着愛的外衣,發生絲毫改變。
他並沒有如之前想的那樣直接斷絕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是他想給徐思惘的最後一次機會。
落落轉身的一剎那,見到了平兒,心下有些難過。
平兒沒有說話,他上前牽住了落落的手,堅持眼淚不掉下來,可是表情卻皺成了一個小包子。
落落本以爲這個孩子會害怕他如今的模樣,卻不料平兒太過善良,也讓此時此刻的他頗爲感動。
“平兒,你想留在這,還是跟着師父離開?”落落不想待在這,哪怕一刻也不想。
平兒牽着落落,抽了抽鼻子,“跟着師父。”
平兒直接進了落落的空間,落落只在離開之前看了徐思惘一眼,發現他還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狠心地不再看他,直接化作一抹紅光消失。
……
“落落,我錯了。”徐思惘跪在地上,滿臉的悔恨和痛苦,他嗚咽着不停抽泣卻又被胸口的疼痛弄得全身無法動彈。
金光一閃,金耀出現在身旁,看着徐思惘這醜樣,蹙了蹙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此時,突然有了動靜,他變幻成了徐思惘的模樣,對着出現的侍女總管還有凌度、白晚霜道,“剛纔那抹紅光乃是夫人,你們無需擔憂,我要進入閉關期,時日不定,北境的大事均交由凌度處理。”
凌度蹙了蹙眉,“你到底怎麼搞的,不是都哄好了嗎?怎麼又把人氣跑了?”
金耀抽了抽嘴角,“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私事,沒事就快滾。”
私事?!
從那天開始,北境流傳着境主和夫人牀上不和的消息,甚至還有人說是境主不解風情,把夫人氣跑的。
別說,這羣人還真猜對了,境主不解風情到直接霸王硬上弓。
“徐思惘,落落已經爲了你讓步,甚至還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你能不能有點骨氣?”金耀沒好氣地罵着躺在牀上猶如一具行屍的傢伙。
“我真是爲落落傷心,遇上你這種慫的要死的男人,你連直面對抗心魔的勇氣都沒有嗎?”金耀真是後悔死了竟然和這個混蛋是一個身體。
徐思惘身體動了動,他睜了睜眼,虛弱地說道,“落落離開了我。”
“離開了那又如何,你去追回來不就行了,你這些年的等待只是爲了此刻傷害他,然後被他傷害?你是不是蠢貨啊?你知道劉興爲什麼選擇消失嗎?”金耀上前將這個散發着死氣的男人抓起,狠狠地搖着這個混蛋,“因爲他在保護你,他在保護所有人,甚至剛纔他從紅蓮中恢復意識,也是爲了保護被業火纏身的你,你以爲就他現在的性格,他不立馬和你解除契約,成爲陌路是爲了什麼?全都是想給你和他都留一條後路。”
徐思惘心下一顫,雙眼裡突然有了神采,被猛地摜到牀上的時候,更是像腦殼子被猛地敲了一下,清醒了一些。
“我告訴你,你要是度不過心魔劫,我就自己上,反正我金耀只要喜歡的人一定放在心尖疼。”金耀甩完這句,直接化作金光消失在了屋裡。
這激將法使得,徐思惘立馬就從牀上下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弱,但他臉上卻精神的很,“我的人,你休想碰!”
金童和雲翳直到離開北境一百里之後,後面緊跟着的人才消失,此時天空中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狂風大作,暴風雪快來了。
“不行!怎麼想都是徐思惘有鬼,雲翳,我們偷偷回去!”金童見到這變幻無常的天氣,心裡的不安越發濃重。
雲翳也有同樣的想法,“但是現下暴風雪那麼厲害,回去恐怕也會對我們身體有損害,不如先行離開北境,等風雪過後再來一探。”
金童感覺到身體越發寒冷,這裡的火靈力寥寥無幾,只能跟着雲翳離開。
路上,兩人刻意拔高了飛行高度,在雲層之上飛行,直到下方一道紅光閃過,頓時有些驚訝。
“不知道是哪位火法高人竟來北境抵抗這裡的冰靈力?”雲翳一時之間沒有想到這一瞬間消失的紅光是落落。
金童有些心不在焉,並沒有注意到那抹紅光。
兩人來到北境邊界,卻發現風雪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
“這暴風雪肯定是那個該死的徐思惘弄出來的,可惡!”金童滿臉青黑,看雲翳也開始不順眼起來,“都怪你,我說要回去,你偏說要出來!”
雲翳習慣被金童這樣遷怒了,也沒怎麼不高興,“我們不如回靈廚門,找師父測測落落的吉凶,省的在這裡乾等。”
金童不甘心卻只能跟上,兩人離開後的一瞬,一道金光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