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護衛迅速的潛入王村查看情況,如果是阿布思利的騎兵,正好可以把情況通知阿布思利。如果王村裡住的是吳楠的人,譚茂良準備把這些全部殺掉,多一個人回到沂蒙山中,對於李燁整個計劃就多一份風險。
很快偵查的人回報,王村裡住的的確是吳楠的人,至於是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不管是吳楠手下的什麼人馬,都必須清除掉,這點沒有任何猶豫,而且還不能被人發現。
譚茂良帶着一隊人馬從正面偷襲王村,蔡京帶着一隊人馬從左翼偷襲,陳東帶着最後一隊人馬從王村的背後包抄,只留下王村右翼,那是通往湖頭鎮的和蘇村的道路。
約定好時間,譚茂良帶着人從村頭往村中摸索,村裡早沒有什麼百姓居住,不然幾條土狗的叫聲就能暴露譚茂良的行蹤。即使這樣,譚茂良出現在村口的時候,田裡、水塘邊的鳴叫也被突然停止了,如果這時有幾個細心的人注意到這個現象,也會發現譚茂良的行蹤。
吳楠手下的親信太累了,跑了一整天都沒有得到休息,這時候好不容易有機會休息一下,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會在半夜摸到王村。
譚茂良剛摸到村口,就看見村口的一個石磨上躺着兩個人,這是吳楠留下來警戒的,只是兩人早已經進入了夢想。譚茂良並不認爲村口只有兩個明哨,吳楠會不安排暗哨,很快譚茂良就在兩間草舍之間的夾縫中發現了兩個暗哨,不過這兩個人也已經進入了夢想。
進入王村,譚茂良發現村子並不大,幾十座草屋圍成了一圈的王村,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曬穀場。在曬穀場的中間,十幾個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還有四匹戰馬拴在一邊,周圍再也看不見其他人。
譚茂良在幹掉四個崗哨後,靠近曬穀場,左翼的蔡京也已經進入王村,陳東因爲要繞過王村,還沒有出現。
過了一會,陳東出現在王村的後面,幾聲長短聲蛙叫,行動開始。曬穀場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譚茂良、蔡京和陳東從三面同時躍起,衝向曬穀場。
一個吳楠的親信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準備走到曬穀場的旁邊解手,剛站起來便發現譚茂良、蔡京和陳東一羣人從三面衝上來,剛想喊就被一箭射中咽喉倒在地上。
誰知這個吳楠親信倒下去的位置實在太好了,屁股正好壓在另一個吳楠親信的頭上,被壓的親信大叫道:“是誰,快把屁股挪開”。
親信發出的喊叫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其他吳楠親信,揉揉睡意朦朧的雙眼咒罵道:“吵什麼吵,發什麼神經啊,讓不讓老子睡覺了”。不過,這些親信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人往往能夠預感到危險的存在,越是練武殺人的人越是能夠比常人更能感覺到危險,親信的喊聲剛一出口,便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慌亂之中四下望去尋找身邊的刀槍。
可就是這樣,還是慢了半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譚茂良、蔡京和陳東已經從三面圍攏過來,不由分說的開始屠殺起來。反抗剛剛開始便已經結束了,十幾個吳楠的親信甚至還沒有看見對方的長相就已經束手待斃,譚茂良、蔡京和陳東都帶着面罩,就是擔心有遺落的人認出自己,不過他們好像還是遺落了什麼。
陳東圍着王村跑了一圈,還沒有殺兩個人,戰鬥已經結束了,累的自己像一條獵狗似的。陳東一屁股坐在地上,摘下面罩道:“爲殺這些土狗,累死老子了,看看這些人身上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孝敬老子的”。
陳東貪財的毛病,譚茂良和蔡京都知曉,見周圍已經沒有了敵人,譚茂良和蔡京也懶得理睬陳東這點嗜好。陳東帶頭尋找屍體身上的財物,一些陳東手下的士兵也跟着尋找財物,當一個士兵蹲下尋找財物的時候,發現其中的一具屍體竟然是鄧強鈞,不由得驚呼道:“陳隊正,快來看,這個人好像是鄧強鈞”。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如果屍體真的是鄧強鈞話,豈不說吳楠就在這裡,蔡京顧不得掩飾身份道:“快,看看吳楠是不是在裡面”。因爲天黑,對面敵人到底長什麼樣子,根本來不及辨認,只要敢反抗的就全部殺死,這時纔想起應該留下一個活口。
很快就辨認出這些人的身份,的確是吳楠的手下,可是吳楠卻沒有看見,這可把譚茂良、蔡京和陳東急壞了。沒有找到吳楠,也就意味着自己已經被吳楠發現,再想回到沂蒙山寨中勸降就很危險了。人馬迅速的分散到周圍四處尋找吳楠的蹤跡,很快在一間破草舍中發現了線索,一雙帶着泥土的牛皮軟底靴和一件絲質長衫證明了吳楠曾經在這裡住過。
不穿鞋的吳楠從窗戶逃走,窗戶後面有一條水塘,水塘邊也發現了腳印,隨着腳印往南追,很快便在一處稻田中找到了吳楠。
吳楠在黑燈瞎火的晚上,從疲憊的睡夢中驚醒,發現外面正在廝殺,想都沒有想就從窗口翻了出去,可是應該怎麼跑,根本就不清楚,一個人慌不擇路根本跑不遠,被抓住是遲早的事情。
一直到吳楠被抓,吳楠都認爲自己落入了起義軍的手裡,可是看見譚茂良、蔡京和陳東三人,便知道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想的一回事情。起義軍不可能收買這三人,但是吳楠同樣也想不明白這三人爲什麼會背叛自己,吳楠想過官軍、起義軍,甚至想過內部有人出賣自己,可是沒有一點可以說的通的理由。
吳楠不想做一個糊塗鬼:“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背叛某,也好讓某死一個明白”。
一直到吳楠被抓,譚茂良、蔡京和陳東懸着的一顆心纔算放下,吳楠一死,沂蒙山寨就羣龍無首,投降只是遲早的事情。譚茂良走到吳楠的面前道:“登州刺史李燁這個名字,不知道聽說過沒有”。
見吳楠迷茫的眼神,譚茂良不由得爲吳楠悲哀,自己被誰算計的都不知道,死了也只能做一個糊塗鬼。爲了不讓吳楠做一個糊塗鬼,譚茂良決定還是告訴吳楠,自己是死在誰的手上的,冤有頭債有主,死後前往不要來找自己。
吳楠從來都不會知道,自己躲在沂蒙山中的時候,就有一個叫李燁的人開始算計自己,自己不過是李燁整個棋盤上的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吳楠任命道:“看在譚成的面子上,某想去見一見李刺史,他到底是怎麼一樣人,某死也明目了”。
一旁的蔡京冷笑道:“不用了,這件事情李帥不想讓天下人知道,必須有人爲沂水縣的一切做一個了斷,而這個人只能是你”,蔡京說完手起刀落將吳楠的腦袋砍下。
譚茂良看着已死的吳楠道:“蔡兄、陳兄,吳楠已死,你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某還要回到沂蒙山寨中勸說叔父投降,你們帶着吳楠的人頭去找阿布思利,我們在此分手吧”。
吳楠一死,整個沂水縣的事情就算塵埃落定了,蔡京和陳東的家人已經被送往遼東半島,兩人也要到遼東半島隱姓埋名一段時間。至於譚茂良去沂蒙山寨勸說譚成,已經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譚成不想與李燁爲敵,就會放棄抵抗歸降李燁。
沂水縣失守的事情,還是王管家逃回臨沂以後,宋威從王管家口中知曉的。五千降卒譁變,沂蒙山中的吳楠佔領了沂水縣,整個臨沂後方一片混亂,宋威有一種山崩地裂的感覺。
宋威想的沒有錯,如果真的是沂水縣被吳楠佔領,五千起義軍降卒就會與吳楠合兵一處,到時不光是沂水縣,整個沂州甚至是密州都會被吳楠佔領,臨沂前有二十多萬起義軍,後方又被吳楠佔領,這場仗算是徹底失敗了,現在只有退回青州,防止起義軍東進平盧藩鎮了。
打擊不光來至王管家,沂水縣城裡的王嘉輝等人也從沂水縣陸續逃了回來,給宋威帶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糟糕,沂水縣被吳楠佔領,城中的士兵譁變投靠了吳楠。五千起義軍已經和吳楠合併一處,正在四處掃蕩沂州,密州也進入防禦狀態,根本不敢派兵出城與吳楠叛軍作戰,任由吳楠的叛軍在沂州、密州四處遊走。
宋威又苦說不出,現在與起義軍的決戰時機已經到了,根本不可能分兵去剿滅沂州、密州的吳楠叛軍,唯一能動用的兵力就是李燁在太平鎮的三千兵馬,可是宋威多次刁難李燁,李燁會答應出兵剿滅吳楠的叛軍嗎?就算李燁答應,太平鎮誰來守,到現在宋威也知道李燁手中的士兵之強,派李燁出兵是唯一最好的選擇。
讓宋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時候李燁給宋威來信,願意親率一部分人馬偷襲吳楠叛軍,並且希望宋威能夠同意將起義軍降卒組織起來東進協助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