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在淡水縣整整肆虐了三天才向北繼續移動,譚茂良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處於颱風的中心,聽老人說颱風中心的風力沒有颱風邊緣大,因爲沒有比較,所以譚茂良很難判斷自己在臺風中什麼位置。
不過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爲淡水縣眼前的一切讓譚茂良身處地獄一般,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到處積水泥濘不堪,沒有一處完整的房屋,最堅固的會議大樓也被颱風掀起了一片屋頂,露出半片殘破的護牆。颱風之前,譚茂良心裡早有準備,颱風的威力譚茂良是見識過的,可是沒有那一次比眼前的場景更讓譚茂良後怕不已。
胡萊被人從廢墟中救了出來,幸運的是十幾名護衛都沒有受傷,但是神經卻極度的萎靡不振。胡萊和十幾護衛保護會議大樓,三天的時間卻不敢走出會議大樓一步,颱風在淡水縣定居點中肆虐,讓胡萊和護衛們如同在地獄中煎熬一般,如果颱風再多停留一段時間,真不知道這些人能不能正常的走出會議大樓。
這次颱風的經歷深深的觸動了譚茂良,夷洲是一個颱風高發區,每年都要經歷一次到數次的颱風,房屋的堅固程度直接影響到移民以後的生活,下次颱風來臨之時可能就沒有這麼幸運的躲避過去了,今後的房屋修建應該考慮一下防颱風的性能。
淡水縣的災後清理工作迅速的展開,這次颱風雖然將大量的房屋損毀,但是生活物資並沒有遭到大的損失,移民的生活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這次淡水縣能躲過颱風多虧土著人的提醒,譚茂良讓熊士帶上禮物去答謝土著人,現在熊士已經能夠跟土著人進行一些簡單的交流了,譚茂良也希望利用這些機會更多的瞭解土著人的情況。
熊士去答謝土著人第三天才返回淡水縣,剛返回淡水縣,便拉着譚茂良往定居點外走:“譚城主,你快來看這些是什麼”。熊士去的時候是三輛載滿禮物的馬車,回來的時候馬車上依然堆滿了東西,熊士神秘兮兮的掀開雨布的一角讓譚茂良看。
譚茂良的目光被一下子吸引住了,“這不是金瓜石嗎,好多金瓜石,整整三輛馬車的金瓜石”,譚茂良一下子被眼前的情況震驚了,難道熊士打劫了東海龍宮不成:“熊士,這是怎麼回事,這些東西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熊士小聲的道:“這都是土著人送的,土著人那裡還有很多,她們不知道這是什麼,把他們當成好玩的東西”。原來熊士帶着禮物來到土著人的營地中,因爲熊士跟土著人關係,土著人已經把熊士當成自己人看待,熱情的招待熊士。熊士在土著人的山洞中發現許多這樣的金瓜石,等到土著人準備回贈禮物的時候,熊士什麼也不要,只要這些金瓜石,土著人感覺熊士很傻,這些石頭又不能吃,要這些石頭做什麼,便給熊士塞滿了石頭感覺虧待了熊士。
熊士詢問土著人,這些石頭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土著人根本沒有想欺騙熊士的意思,帶着熊士一起去找金瓜石,當知道金瓜石的位置後,熊士便跑回來向譚茂良邀功請賞。
譚茂良根本沒有想到能找到這麼多的金瓜石,而且後面還有更多的金瓜石,有了這些金瓜石,淡水縣的建設資金就解決了,現在可以擴大建設淡水縣了。譚茂良興奮的拍拍熊士的肩旁道:“熊士,這下你可發財了,按照規定誰發現礦藏,就可以擁有礦藏的百分之十股份,你這一輩子不用幹活了”。譚茂良把金瓜石真正的主人給忘記了,許多年之後,當這些土著人開始漢化之後,一直要求得到自己應有的礦藏股權。
颱風雖然遠離了淡水縣,但是破壞力並沒有絲毫的漸弱,颱風隨着琉球羣島一路北上,最後向西北方向移動,好像準備吞食最大的一塊蛋糕。
呂泰新的商船艦隊已經出航十幾天了,按照航行路線的計劃,商船艦隊先向東行駛十天,然後再朝着東北方向一路前進。如果航行的計劃沒有錯誤的話,應該在這幾天中看見島嶼,並能到達倭國的九州島。
李燁並沒有給呂泰新一個完整的倭國地圖,呂泰新手中的倭國地圖是李燁依靠記憶,加上現存的一些資料大致繪出的,準確性也就比當時的地圖精確一點,尤其是距離、方位這些參數很難做出準確的定位,所以現在呂泰新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行駛到什麼地方了。
李延孝手中也有一份海圖,可是跟呂泰新的地圖一比,簡直就是一張詩意水墨畫卷,也只有李延孝能夠明白圖上的座標含義。李延孝在地圖上比劃着自己可能的位置道:“呂將軍,現在我們可能已經很接近倭國的九州島了,只要看見了陸地,接下來的航行就容易多了”。
這些話呂泰新幾天前就聽李延孝這麼說過,可是結果等於什麼都沒有說,現在的航行方向沒有錯,但是到了什麼位置並不清楚,主要是船隻上沒有航行儀表,距離都是估計出來的,出現錯誤的機率等於百分之百。呂泰新也反覆的計算過自己的位置,得出的結果跟李延孝相差十萬八千里,如果呂泰新沒有計算錯誤的話,現在船隊的位置應該在倭國九州島的南部,估計距離九州島還有三天左右的路程。
呂泰新站在船頭上望着海天一色的遠方,無邊無際的大海讓人有一種無助的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盡頭,這樣的日子一般不能持續多長的時間,時間一長人就可能會發瘋。
“呂將軍……”
呂泰新回頭看見包巖澤走了過來,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包巖澤被李燁派到江南組建水鬼部隊,雖然水鬼部隊組建不久,但是戰鬥力卻讓呂泰新刮目相看。一次在伏擊王郢的水師中,包巖澤率領的五十名水鬼,以犧牲了三名水鬼的代價,成功的鑿沉了王郢水師的二艘千石戰艦和五艘五百石戰艦,迫使王郢水師二十多艘戰艦投降。這樣的戰績足夠使包巖澤升爲參將,可是李燁現在已經不在登州,包巖澤也不想給唐朝廷做官,這份功勞就只能記下了。
“包校尉,找某有什麼事情”
包巖澤向呂新泰施禮道:“呂將軍,這天氣不對,可能要起大風,現在我們在海上航行非常危險,是不是找一處避風的海島避避”。
這幾天包巖澤一直在跟呂泰新提這件事情,在海上遭遇大風浪可是致命的錯誤,呂泰新哪能不小心。可是呂新泰不可能僅聽包巖澤的一面之詞就改變航向,在詢問了不少老水手後,有的說不可能有什麼大風浪,但是也有贊成包巖澤的意見,認爲應該暫時找一處僻靜港灣躲避風浪。
包巖澤只是通過長期的觀察和自己明銳的直覺,感覺一場很大的風浪正在逼近這支船隊,可是要讓包巖澤拿出什麼理論根據,這不是難爲包巖澤嗎?
呂泰新也不好打擊包巖澤的積極性,畢竟誰都不能保證包巖澤的話就是錯的,萬一包巖澤的話應驗了,後果可不是呂泰新能夠承擔起的。呂泰新拍拍包巖澤道:“包校尉,這件事情你也沒有把握,現在某很難決定你的話就是對的,我們現在這支船隊離倭國還有三天的路程,包校尉你看這風浪什麼時候能到”。
包巖澤二天前就發現了天兆,可是天兆不一定就正確,而且大風浪會不會就正面襲擊這支船隊,誰都沒有把握,包巖澤也不能拍着胸脯說自己的船隊就一定有危險。就像李燁建立水鬼部隊一樣,因爲遼東氣候寒冷,不利於建立水鬼部隊,所以李燁把包巖澤派到了江南。李燁也不知道水鬼部隊有多大的作用,也就是想試試看,可是讓呂泰新改變航行就不能試試看了,必須要有充分的理由說服自己和呂泰新才行。
包巖澤有些底氣不足道:“從現在來看,可能這是一場很大的風暴,天上的半截虹就是風暴來臨的徵兆,可是現在風暴的方向某還不能確定,如果風暴朝西北方向移動的話,最快在今天晚上就能到達,如果向西移動的話,我們現在的位置正好避開風暴區域”。包巖澤可以判斷有風暴,但是無法判斷風暴的大小和方向,現在船隊所處的位置並不清楚,也許風暴只是擦身而過,也許風暴根本就不向北方移動,因爲大部分的風暴都是向大陸方向運動的,包巖澤那裡能知道風暴的移動路線。
呂泰新也很糾結,包巖澤的話不能不聽,從感情上講呂泰新很認可包巖澤的判斷,可是作爲一名艦隊的總指揮,做出任何決定之前必須要多方的考慮,萬一因爲自己的失誤造成不必要的損失,損失的就不僅是時間、財物,也有自己的威望。包巖澤無法給呂泰新滿意的答案,呂泰新也只能暫時保留包巖澤的建議,準備再等等看,也許真的像包巖澤說的一樣,風暴今天晚上就能與艦隊遇上,而現在離晚上還有四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