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被敬翔嚇了一跳,滅國可是一件大事,在敬翔嘴裡就好像到別人家串門似的。新羅國雖然內鬥不斷,但是還沒有到滅亡的時候,李燁記得宋代的時候,新羅國就不存在了,應該還能存在不少的時間。
新羅國現在處於分裂狀態,有點像五代十國,幾個州的軍閥相互攻伐,雖然沒有跳出來推翻新羅國,但是也沒有把新羅國國王當成一盤菜。可以李燁相信,一旦自己介入到新羅國的內戰中,這些各地的軍閥一定會團結一致對抗李燁,到時李燁沒有吞併新羅國,反而被新羅國拖入戰爭的泥潭,這不符合李燁做事的風格。
李燁現在還不想打新羅國的主意:“新羅國雖弱,而且內憂外患不斷,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新羅國帶甲三四十萬,大型戰艦上百艘。如今遼東半島可以說一貧如洗,百姓更是剛剛安定,還不是動刀兵之時,還是等上三五年看看再說”。
敬翔點點頭,沒有想到李燁少年得志還如此穩重實在是難得,李燁言下之意是不想輕啓戰端,至少等上三五年的時間。李燁不想動武,但是並沒有說不會在渤海國內部之間挑撥,何況李燁手中還有金志震這仗牌,要是不加以利用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敬翔當然能聽出李燁的話外之音:“李刺史當初佔領遼東半島應了天時,只是所佔之地過於狹長不佔地利,遼東半島在李刺史的治理下人心安定兵強馬壯,這是佔了人和。地利雖有不利,但是遼東半島背靠登萊兩州,並不算多大的劣勢,只要善加利用海軍,遼東半島同樣固若金湯。如今遼東半島周圍四家勢力,有三家不足爲慮,只有契丹需稍加防範,只要不輕啓戰端,可保遼東半島三五年太平無事”。
李燁點點頭,敬翔說的和自己想法一樣,三五年的時間雖然短了一些,但是足夠李燁將二三百萬流民移居到遼東半島。有了人口,就可以開發遼東半島,地方雖然小了點,但是卻佔據了大量的平原地區,糧食供應絕對不成問題。有了人口,也就意味着有了兵員,組建一支五六萬的軍隊應該不成什麼問題,到時再打新羅國的注意也不遲。
如今中原大亂,人口根本不是問題,不過開發遼東半島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好在李燁還有登州和萊州作爲後方基地,時間越長對李燁越發的有利。敬翔搖頭晃腦道:“某未到遼東半島之時,還以爲這裡不過是一片蠻荒之地,沒有想到李刺史只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把這裡治理成世外桃源,某都不敢想想再有三五年的時間,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敬翔現在拍馬屁的功夫越來越精純了,已經到了拍馬屁的第二重境界,正向最高境界攀登。
話說拍馬屁來由源於蒙古族人,他們平日牽馬與人相遇時,總是互拍對方的馬屁股稱讚道:“好馬!”,但有些人諂媚討好,趨炎附勢,巴結權貴,無論他人的馬是優是劣,都拍馬屁股連聲讚賞:“好馬,好馬!”,久而久之,“拍馬”和“拍馬屁”就成了阿諛奉承的代名詞。
拍馬屁在中國的歷史源遠流長,有人的地方必有溜鬚拍馬。但溜鬚拍馬博大精深,也是講水準、分層次、論品位、有境界的,會溜擅拍者,春風得意,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不得要領者,拍到馬蹄上,弄巧成拙,適得其反,乃至反誤了卿卿性命。拍馬無止境,但拍馬也有境界,而且分三種境界。
第一層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拍馬路,此乃初等馬屁。
北宋丁謂有才,因宰相寇準竭力推薦提攜而成爲參知政事(副宰相)。有一天,朝廷大臣在中書省會宴,不料湯汁弄髒了寇準的鬍鬚。丁副宰相馬上就動了心,立刻放下碗筷,“奮不顧身”、“莊嚴恭敬”地走到寇準面前,卑躬屈膝給寇準捋起須來,輕輕地把寇準鬍鬚上的湯汁擦去,這一舉動,爲世人樹立了一個“溜鬚拍馬”的原創發明者和光輝典範,而且還創造了一個“溜鬚拍馬”這一流世百芳的成語。“溜鬚拍馬”成了中華民族繼“四大發明”之後的“第五大發明”,代代相傳,前“拍”後繼,光照千秋。
南宋寧宗時,宰相韓胄在都城臨安吳山修建了一座別墅,取名“南園”。其中竹籬茅舍,小橋流水,一派田園景象。一日韓宰相遊其間,感到美中不足:“南園”如此多嬌,只可惜缺少犬鳴狗叫。結果,不一會兒,園內就傳出了“汪、汪、汪,汪、汪、汪”的“優美動聽”的狗叫聲。原來是一個姓趙的臨安知府在學狗叫,真是“狗”有靈犀一點通,那“其妙無比”的高超叫聲感韓至深。韓宰相哈哈大笑,“遂親愛之”,立刻破格提拔趙知府爲工部侍郎,當時趙被稱之“狗叫侍郎”。
這幾位雖然都可稱爲史上拍馬的經典“拍模”,但太直白,太赤裸,太露骨,毫無“美感”可言,爲世人所不齒。國人一向講究中庸、含蓄、深刻、藏而不露,要的是“猶抱琵琶半遮面”,所以只能算初窺門徑,剛剛登堂入室的低境界。
第二層境界:衣帶漸寬終不悔,爲拍消得人憔悴。此乃中等馬屁。
易牙原是主管“割烹之事”的小官,見齊桓公“好味”,便使出渾身解數,練就了一手高超的烹調技術。當聽齊桓公感慨世上美味皆已嚐遍,唯獨不知人肉滋味時,就把自己的幼子烹了,做湯獻給齊桓公。於是,易牙很快由一名廚子“坐直升飛機”一躍成爲齊桓公身邊的寵臣。
東晉年間,桓玄由江陵攻入建康,逼安帝禪位,代晉自立,國號楚。一日,桓玄正睡在牀上,忽然間,牀塌於地。人們認爲是不祥之兆,獨侍中殷仲文曰:“聖德深厚,連地都有些承載不下了!”。
武則天的面首張宗昌深得武則天寵愛,當時拍馬的人紛紛稱讚他:“六郎面似桃花。”只有楊再思說:“不然。”張宗昌問原因,他故弄玄虛:“哪裡是六郎似桃花,分明是桃花似六郎呀!”,說得張宗昌心花怒放。
朱元璋有一次釣魚解悶兒,無奈技術欠佳,魚兒並不給皇帝老兒面子,正惱羞成怒之際,翰林大學士解縉老兄獻詩:“數尺絲綸落水中,金鉤拋去永無蹤。凡魚不敢朝天子,萬歲君王只釣龍”。頓時朱皇帝龍顏大悅。
馬屁拍到這一境界,雖然拍得抑揚頓挫,風生水起,得心應手,受用無窮,也有了一定技術性和創造性,但透過現象看本質,明眼人還是不難看出端倪,只能算中等層次。
此乃高等馬屁。
??拍到這一層次,已是出類拔萃、震古爍今、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登峰造極,乃至高不可攀、深不可測,堪稱“超級藝術”,幾可拍無不中、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東晉顧悅與簡文帝同年,而頭髮早白。皇上問他:“你頭髮怎麼比我先白了?”,顧悅說:“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質,經霜彌茂”。把自己比作柔弱的蒲柳,經不起風雨,把簡文帝喻爲傲立的松柏,抗得住霜寒。“渾然成一體,天然去矯飾”。馬屁拍得不露痕跡,“高雅優美”,“自然得體”,言有盡而意無窮。
清代嘉慶年間,有個李紹仿中狀元時,正趕上嘉慶帝過生日,叫臣子們人人寫一副賀聯。李狀元真不愧爲“吏狀元”,立刻寫了一副嵌字聯:“順泰康寧雍然乾德嘉千古;治平熙世正是隆恩慶萬年。”兩聯上下正好嵌上了清代開國以來五個皇帝的年號:“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不僅把嘉慶本人吹得興高采烈,而且還把他的祖宗四代捧上了天,堪稱天下第一,李紹仿又中個狀元。
可見,拍馬並非易事,縱橫自如、任意馳騁更難,既要臉皮子厚、頭腦子靈、嘴皮子活,還要有藝術,須把握好分寸、時機、對象、場合、環境。修煉不到家,拍錯了地方,可能賠了夫人又折兵,甚至引來殺身之禍。明朝杭州府學教授徐一夔所寫奏章內稱讚朱元璋“光天之下,天生聖人,爲世作則”。朱元璋理解成“光頭之下,天生僧人,爲世作賊”,遂下令砍了徐一夔的頭。朱出身貧苦,早年免不了做過小偷盜賊之類的勾當,加之又當過和尚,所以登基爲帝后,對這幾個字眼非常忌諱,以致於到了心理變態的地步。
兵無定勢,拍無常法,運用之妙,存乎一心。活學活用、學以致用,與時俱進、開拓創新。其中的學問可是其大無比!
享受拍馬屁既是一種精神享受,那麼,馬屁就是和物質財富一樣重要的精神財富,就應該大量生產,滿足各階層不同喜好者的需求。而克服心理障礙,也很簡單,就是破除舊觀念,樹立新思想,不以討好人爲恥,而要以善拍馬屁爲榮,形成學習鑽研實踐拍馬屁的良好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