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溥心裡格頓一下,“糟了,被夫人發現了”。古代做官的,那個不是妻妾成羣,像時溥這樣在外面養小三,不敢帶回家,還不是因爲家中有母老虎坐鎮。
時溥知道事情瞞不過去了,只好陪着笑臉道:“都是別人硬送的,如果夫人不喜歡,某就把她們送掉就是”。唐代富貴權門之間,送小妾跟玩似的,哪能保證男人不在外面偷腥呢?像時溥這樣不敢帶回家,已經是少見的極品了。
“別,要是傳出去,別人還以爲汝是犯女誡呢”,張夫人好像根本就沒有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好像在說讓時溥把小妾都留下似的。
別人不知道,時溥與張夫人夫妻一場,時溥還不知道張夫人的脾氣,外面的小妾真要是領回家,最多活上二三年,不死也會被賣掉,還不如自己找一個好人家送了,也算是給自己積德了。時溥陪笑道:“家有賢妻如有一寶,外面的女人那比的上你,也沒什麼感情,不如送人來的方便”。
張夫人知道時溥口不對心,但是已經表態了也不好繼續糾纏下去,便道:“眼下時局混亂,夫君應該以大局爲重,切不可因爲兒女私情耽誤了大事”。張夫人說的是王仙芝起義的事情,聽說各地都發生了許多起義的事情,勸誡時溥要抓住手中的兵權,不要在女人身上浪費精力。
時溥那裡不明白張夫人的意識,點頭退出房間,來到前院,看見李燁和張天成已經與丁怡說完話,便請李燁和張天成用午膳。
酒宴陸續擺放好,大堂上李燁和時溥分坐左右上位,張天成、敬翔和溫謙坐左席,張夫人和丁怡坐右席。
時溥舉杯道:“李刺史,今日遠道而來,某照顧不周,還請贖罪,某先飲此杯”,說完時溥一飲而盡。
李燁知道時溥客氣,連忙說道:“時將軍過謙了,是某冒昧登門,還請時將軍不要介意”,不是王仙芝起義的事情,李燁根本不會從徐州路過。
兩人寒暄幾句,時溥又道:“丁怡以被夫人收爲養女,今日李刺史路過徐州,某就不挽留丁怡了,讓丁怡跟隨李刺史回家吧”,既然已經決定把丁怡送給李燁,時溥便大大方方的在衆人面前提了出來。
一旁的張夫人見時溥把話挑明,便接話道:“丁怡在府中住了一年有餘,已經情同母女,丁怡馬上要離開,汝還真的有些捨不得”,說完擠出幾滴眼淚。
張夫人身旁的丁怡一見,心裡也不是滋味,張夫人對丁怡極好,雖不能說隨心所欲,也沒有受到半點欺負,堪比親生女兒,聽到馬上要離開時府,想起張夫人平時的好處,也不由得暗自落淚。
李燁一聽時溥願意放丁怡回家,趕緊說道:“時將軍和張夫人請放心,以後有機會某讓丁怡經常回來看望兩位,如果兩位方便也可到即墨去看看丁怡”
。
張夫人就等着李燁這句話,拉住身邊丁怡的手道:“女兒一走,汝平時也少了談心的人,生活少了不少樂趣,要經常記得孃親”,說着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丁怡那見過這樣的場景,一下子撲到張夫人的懷裡,嗚咽起來。
時溥一看,趕緊在一旁勸說道:“夫人不必如此,我們也是幫丁怡找了一個好的歸屬,怎麼好留丁怡一輩子在身邊呢”。
李燁也不好說什麼,見張夫人捨不得丁怡,丁怡也捨不得張夫人,兩人哭的像淚人一般,也心中酸楚,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一場午膳就在悲情的氣氛中結束了。
由於李燁想盡早的趕回新城,在徐州只能呆上一天,時溥想挽留李燁多住幾天,都被李燁拒絕了。李燁現在哪有什麼心事留在徐州,一來要到登州赴任,許多的事情需要提前處理,二來等登州的事情暫時穩定後,李燁還要去遼東半島,算算時間,能在四月中旬抵達遼東就算不錯的了。
同時,李燁考慮王仙芝和黃巢起義對中原的破壞,王仙芝和黃巢起義軍爲什麼屢剿不滅,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中原地區有大量無法生活的百姓,源源不斷的加入到起義軍的隊伍中,成爲起義軍死而不僵的資本,必須想辦法將這種情況降到最低。
因爲李燁有河南道採買副使的身份,李燁已經安排人手在河南道境內大量收攏饑民,這些饑民先送到萊州,但是大量的饑民萊州也暫時無法負擔的起,只能考慮將一部分的饑民送往遼東,那裡有廣闊的土地可以安置饑民。
見李燁不願意在徐州多做停留,時溥只好說道:“既然李刺史明日一定要回海州,今晚某在燕春樓爲李刺史踐行,還望李刺史不要推辭纔是”,時溥知道李燁歸心似箭,強留也沒有什麼意思,便宴請李燁幾人去燕春樓喝花酒,也省的在府中被夫人盯着,一點樂趣都沒有。
李燁當然不好拒絕時溥的邀請,便點頭道:“讓時將軍費心了,此情某牢記在心”,李燁挺感激時溥的,自己還沒有開口向時溥討要丁怡,時溥便主動的把丁怡送給李燁,這讓李燁感到虧欠時溥不少。
李燁一行人跟隨着時溥來到燕春樓,這是一間單獨的小庭院,從外面看根本不像是女妓住的地方,更像一處幽靜舒適的住所。時溥輕車熟路將李燁等人帶到了後院之中,這是一棟二層小樓,周圍種植着四季花草,順着樓梯而上,來到二樓坐下,有婢女送上瓜果、蜜餞和茶水。
時溥坐在李燁的旁邊,低聲神秘的說道:“李刺史可知這燕春樓是何人所開”。
李燁那裡知道燕春樓是什麼人開的,搖搖頭表示不知。
時溥呵呵道:“此樓的主人,李刺史也認識”。
時溥這是跟李燁打起啞謎來了,“可是上次做魚鱠楊都知”,要說李燁在徐州認識什麼女妓,也只有上次時溥宴請李燁吃魚鱠時,表演技藝的楊都知了
。
“李刺史真是神人也”,時溥讚歎道:“李刺史可知楊都知時常記掛着你”,時溥又拋出一顆重磅炸彈來。
“惦記我”,李燁不知道楊都知爲什麼會惦記自己,李燁好像也沒有欠楊都知什麼錢,惦記李燁做什麼。李燁驚訝的看着時溥道:“楊都知爲何要惦記某”。
時溥也不說話,用手指了指面前的茶盞道:“李刺史還不明白嗎”。
不就是茶盞嗎?裡面是用新茶沏的茶水,有什麼奇怪的,上次李燁也送了楊都知不少新茶,用來答謝楊都知的幫忙。
見李燁還沒有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時溥哈哈大笑道:“李刺史害的楊都知好苦,楊都知也是愛茶之人,見新茶飲法十分新奇,就到長安學習新茶藝,誰知這茶藝竟然是李刺史發明的,楊都知知後能不惦記李刺史嗎”。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上次李燁並沒有告訴楊都知這茶是李燁發明的,楊都知獨自跑到長安“一品茗軒”中學習茶藝,打聽到新茶出自李燁之手,便氣李燁爲什麼不把話挑明,反而害的自己一路勞頓前往長安。
李燁苦笑一下道:“時將軍,某還不是怕麻煩嗎?見到楊都知後還請時將軍幫某周旋一二”。李燁這算是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還是自己惹得禍,看來這次李燁是送羊進虎口,要多費一番口舌了。
這時,房門一開,嬌媚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讓幾位客官久等了,汝剛剛給幾位準備好新鮮的魚鱠,請幾位品嚐”,隨着聲音一股幽香撲面而來,做到李燁和時溥的中間。
楊都知看了李燁,扭身與時溥道:“時將軍多日不來燕春樓了,紅燕和綠柳姑娘每日都念叨時將軍,汝要不要把紅燕和綠柳請來”。紅燕和綠柳就是時溥藏在燕春樓裡的小妾,因爲時溥不敢把兩人帶回府中,只好留在楊都知的燕春樓中。
時溥一笑道:“當然要叫來,楊都知爲什麼時候不想做生意了,也不叫幾個姑娘來陪陪幾位客人”。時溥見楊都知一人進來,也沒有帶幾個女妓來,便好意提醒到。
楊都知那裡是不叫女妓來陪客人,只是先自己進來看看,問時溥小妾的事情。“時將軍這是說的那裡話,開門做生意,汝還捨不得幾個姑娘嗎”,楊都知起身走到外面,不多時領進來幾個女妓。
紅燕和綠柳見到堂中坐着的時溥,飛奔着走到時溥身邊,拉着時溥的雙手撒起嬌來:“夫君好狠心,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人家,讓汝一個人空守閨房”。
時溥一見兩名嬌妾,全身都酥軟了,一手摟着一個嬌妾道:“某那裡捨得你們,不是最近忙嗎?今日不是來了嗎,快敬李刺史和幾位一杯”。
紅燕和綠柳一見時溥指着身邊的年輕人叫刺史,都大吃一驚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時溥哈哈笑道:“某這兩位小妾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看見李刺史年少有爲都說不出來話,某帶她們敬李刺史一杯”,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