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蛙王的事情一解決,我整個人就閒了下來,接下來的兩天,事務所風平浪靜,又接過兩個單子,不過都是普通的走失案子,幾乎不用出門,譚刃一個人就解決了。
時值初秋,天氣也漸漸帶上了涼意,事務所的空調也停止工作了,在這樣適宜的氣溫下,靜靜的泡一杯茶是最好的了。這會兒譚刃在看報紙,姓傅的跑了個沒影兒,周玄業在祖師爺的房間裡。他有一個習慣,在沒什麼事的時候,每天都會在祖師爺那間房裡冥想半個多小時。
冥想屬於養生術的一種,據說可以放鬆全身,也可以增加人的五感。
我也試過學着他的樣子盤腿冥想,但無奈不是那顆蔥,坐一會兒只覺得渾身不自在。而冥想的,其實是一種思想放空,感知周圍的過程,但我一閉上眼,卻根本靜不下心來,想的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鑑於沒那個天分,我也就不東施效顰了。
此刻,唐琳琳正躺在沙發上,抱着一盒薯片咔嚓咔嚓的嚼,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電視,上面放的是一部老電影,這丫頭似乎對一些老電影情有獨鍾,看的很是入迷。
我拿了譚刃的平板電腦在看新聞,屋子裡很安靜,也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事務所的大門,一個清脆的聲音問道:“請問,蘇天顧是在這裡上班嗎?”
找我的?
唐琳琳立刻從躺着變爲坐姿,好奇的往門口看。只見門我站着一個衣着簡樸,面容姣好的年輕姑娘,唐琳琳詫異的看着我,道:“天天,找你的,你是不是揹着我在外面亂來了?”
我頓時哭笑不得,沒搭理這丫頭,連忙站起來迎上去,道:“冰心,你怎麼來了。”這姑娘不是別人,是和我同一個福利院長大的,比我小兩歲,也早就踏入社會了。
蘇冰心頓時開心的笑了起來,道:“聽說你在這兒工作,今天週末,約了幾個姐妹們來看你。”
姐妹?
我走出門外一看,外面果然還有五個姑娘,我之前說過,由於一些父母重男輕女,所以福利院的女孩子比男孩子要多,這幾個姑娘都是和我同一批的,最小的才十六歲,今年年初剛剛踏入社會。
我一出門,這幫丫頭就撲了上來,差點兒沒把我給推到在地,一個個嘰嘰喳喳,聽得我頭都大了。
“天顧哥,你在這兒上班啊,看起來好小的樣子。”
“天顧哥哥,你們老闆兇嗎?我們經理是個大禿頭,兇的要命。”
“天顧哥哥,今天週六哎,不給你放假嗎?”
…………
我心裡又是高興又是頭疼,連忙將這幾個丫頭扒拉開,道:“好了好了,大庭廣衆的,別摟摟抱抱,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這樣以後怎麼嫁的出去啊。”
蘇冰心吐了吐舌頭,道:“我們就是想來看看你嘛,難得放假,早上事先打過你電話,關機了。”
我掏出手機一看,果然已經關機了,這電是昨晚才充的,看樣子這款堅挺了五年的按鍵機,終於到了下崗的時候了,我在心裡默默算了算自己的工資,又看了看時間,便道:“都還沒吃飯吧,走,我帶你們吃飯去。”
“好啊,好啊。”
“想吃什麼?”
最小的那個叫蘇琪的妹妹仰頭說:“天顧哥哥,隨便吃點就好啦,不要破費。”
我心裡挺開心的,福利院的孩子,都沒有家人,往往同一批的,就是當成兄弟姐們的,我有些心疼蘇琪。我畢竟年紀已經大了,都二十四的人了,可她今年才十六歲,一個小姑娘,這麼早就要出來工作,和她同齡的孩子,這會兒正無憂無慮的上學。想到此處,我揉了揉她的頭,道:“沒事兒,哥哥現在工作不錯,想吃什麼就說,不要給我省錢。”
“真的?”蘇琪高興的蹦了一下,道:“那我們就不客氣啦。”
唐琳琳這會兒正倚在門口,表情酸溜溜的,捏着嗓子喊了一句:“哥~哥~~,我也要吃大餐。”還帶着顫音,聽得我雞皮疙瘩直冒。這小姑奶奶的本事我早就領教過了,可不敢得罪她,無奈道:“吃、吃、吃,去收拾收拾走吧。我去跟譚刃請個假。”
進了門,我將情況跟譚刃說了,他哦了一聲,就沒有別的表示了,專心致志的盯着報紙,那是一份兒股市的報紙,姓譚的一直在炒股,至於炒的怎麼樣,我就不清楚了。
事實上,我們事務所在沒活兒乾的時候,完全處於一種人力過剩的狀態,所以有我沒我都差不多。接下來,看報紙的看報紙、打坐的打坐、我和唐琳琳換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就帶着她們去了附近的一家主題餐廳。這種餐廳東西一般,主要就是個玩兒,很適合年輕人。果然,一進去後,幾個小姑娘高興的不得了。
當下,衆人邊吃邊聊,說了些各自的近況。唐琳琳個性活波,很會逗人開心,不一會兒,就和六人打的火熱,最後我反而成了透明人了。這一頓飯,邊玩邊吃,就過了兩個多小時,誰知就在這時,便聽砰的一聲響,一個玻璃杯掉在了地上。
這動靜有些大了,周圍的人立刻看向我們這桌。
打翻玻璃杯的是蘇琪,她似乎出了什麼事,整個人也隨着玻璃杯的倒下跟着往下倒,所幸她旁邊的蘇冰心扶了她一把。
我大驚,忙走過去,卻見人已經暈了。
我頓時急了,道:“怎麼回事?生病了?”
蘇冰心焦急的搖頭,說:“不知道啊,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我掐了掐她的人中,人也沒醒,索性這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的醫院,我立刻將人一抱,道:“走,先去醫院。”這一急之下,到忘了付賬了,被服務員攔了一下。我正打算放下人去掏錢包,唐琳琳已經拿出錢買了單,說:“天天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這時候有朋友在身邊的感覺真不錯,我沒多說,朝她點了點頭,便火急火燎的帶着人到了醫院掛急診。接下來就是一連串的檢查、繳費,蘇琪才十六歲,剛上班半年,身上自然是沒多少錢的。我剛纔出來的急,也沒帶卡,因此醫藥費便是一幫人湊的。
一直折騰到下午,檢查結果出來了,中年醫生摘了面罩,道:“病人的正常造血受到抑制,造血細胞發生惡性克隆反應,很遺憾。”
我一聽急了,道:“醫生,別說遺憾,到底是什麼病?”
中年醫生卻道:“你們哪位是患者的家屬?”
我心臟噗通噗通跳起來,這話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兒。壓下心頭的緊張,我道:“我,我是她哥哥。”中年醫生道:“你跟我來吧。”他將我帶進了辦公室,遞了一堆的各種檢查資料給我,說實話,這些東西我們當病人的哪裡看的懂,我一邊兒看天書似的看着資料,一邊聽他說,他先是安慰了我一下,道:“這種病比較棘手,以前來說是絕症,但現在已經有治療方法了,只是,這需要你們當家人的支持才行啊。”
我已經預感到了不好,這會兒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我不會放棄治療的,到底是什麼名。”
中年醫生道:“造血異常,白血病。”
白血病三個字就像一聲驚雷一樣,劈的我整個人都懵了。
白血病,醫學名稱爲‘血癌’,在以前,這確實是一種絕症,但隨着醫學科技的發展,白血病根據種類的不同,有一部分是依靠藥物就可以治好的,剩下的一部分,則需要骨髓移植,但骨髓移植的配型成功率太小,很多人都在等待移植的過程中死亡了。不僅如此,在等待的過程中,爲了延長壽命減緩痛苦,還伴隨着各種化療,所需要的費用,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道:“她的病,能夠進行藥物治療嗎?”
醫生平靜的看着我,道:“她的只能進行移植,骨髓移植,我剛剛已經通知人去中華骨髓庫進行對比,但根據我的經驗來看,中華骨髓庫的希望非常渺茫。家人的匹配率纔是最高的,所以你們直系親屬,如果要治療,就要做好配型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