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着跑過去,擔心那玩意兒速度太快,別又一下給我來個失蹤。
不過這次估摸是它所處的位置太高,不方便行動,因而我雖然看到那黑影在這瞬間動了一下,但卻並沒從視線中消失。石雕離我所在的位置並不算太遠,跑過去也就十來步的功夫。
衝到石雕腳下後,那野人仗着身在高處,根本不爲所動。我看在眼裡,心下雖然着急,卻並沒有輕舉妄動。一來,這石雕雖然大,但她肩膀上的位置也並沒有太多。二來,我的活動能力遠不如野人,如果是在平地上,我有武器,還能跟他搏鬥一番,但如果爬到石雕上面,位置狹小,又身處高空,只怕動作稍微大些,都有跌落的危險,更別提從野人手裡奪屍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決定轉換一下策略,至今爲止,其實我還沒有和這個野人正面接觸通過,或許,可以先試探試探。
想到此處,我清了清嗓子,對着上方石雕肩頭的黑影道:“你是誰?”
對方沒有回答,只是身形微微動了動,他依舊保持着那種通過蛙形的姿態,彷彿隨時會逃跑。
根據他的表現來看,我感覺這個野人,可能並沒有那麼大的攻擊性,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沒有惡意,下來咱們談一談好嗎?”
對方依舊沒答話,只是喉嚨裡發出了一種呼呼聲,似乎已經不會說話了。有時候,原始的語言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即使你不懂它的意思,但卻可以從它的音色裡,很輕易的聽出對方的情緒。
比如現在,我可以感覺到,這個野人非常警惕,並且隱隱有些暴躁。
我一邊兒跟它說話,一邊兒想着,該怎麼才能把它引誘下來。想這些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圍繞着石像行走,不由得走到了石像的正面,爲了更加清楚的瞭解野人在上面的行動,我又將打火機給點燃了。
由於有周圍壁燈的加持,因此這一次我看的更加清楚,也就在打火機點燃的這瞬間,我忽然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鑲嵌在石像的臉上,就着幽幽的光線,可以看到石像低垂着頭,有一種俯瞰衆生的感覺,而我此刻所處的位置,恰好就在她的正下方,那雙血紅色的眼珠子,就這麼直勾勾的注視着我。
最初的驚嚇過後我才意識到,那對眼珠子,應該是某種紅色的寶石一類的,而且還有反光的效果,此刻看起來格外醒目。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非常不妙,我下意識的覺得脊背發毛,於是從她的正面繞開,走到了左側的位置。
這個位置是觀測野人最方便的地點。
不過,由於他是以蛙形趴着的,因此反而看的不太清楚,相反,他那蓬起的毛髮更顯惹眼。
很顯然,這個野人也一直觀察我,時不時的,他的腦袋會朝前探一下,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最初觀察這個野人的時候,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裡總有着緊張感,甚至身上的肌肉丟不由得緊繃了。
潛意識的,我有種危機感,或許就是人所謂的第六感,它此刻發出無比強烈的信號,讓我有種快要大難臨頭的感覺。而事實上,我的周圍,卻並沒有任何危險。
在這種古怪的感覺中,我忍不住四下裡張望起來,想找到這種不安的來源敢,這時,我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一副之前被我所忽略的畫面。
是那個石像的基座。
基座並不高,大約只有不到一米的樣子,上面有很多刻出來的石畫,由於這尊女性的雕像太過於惹眼,因而這個基座真的很難引起人的注意,上面的石畫也一直被我所忽略。
但此刻一看,我卻立刻被吸引了,原因無他,石畫上赫然是一個很奇特的場景。
基座有四面,所以石畫也有四面。
前面三幅,都是征戰的場景。
而第四幅則出現了一個人身蛇尾的女人,這個女人雙目充血,張嘴笑着,嘴裡吐出一根長長的蛇信子。而女人的身後,則是無數張牙舞爪的蛇摩!
而這個女人,正在從一個地洞裡爬出來,周圍的大地,附近的城池紛紛倒塌甭離。
蛇摩女神!
不知爲什麼,我心裡竟然猛地閃過這四個字。
周玄業說過,相傳,只有除了蛇妖的地方,纔會有蛇摩滋生,而這人首蛇身的女人,不正是蛇妖的化身嗎?最主要的是,石畫上城池傾塌,土地迸裂的場景,和筆記中記載的黃巢古國覆滅的情形,竟然十分相似。
我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推測:難道黃巢古國傳說中生活在地下的神靈,其實就是這個蛇摩女神?
看着造型,狗屁的女神,女妖還差不多。
不過,那個傳說,只說蛇摩女神從地裡被挖出來,導致黃巢滅亡,但卻沒有交代蛇魔女神後來的下落,世界上究竟有沒有蛇妖這種東西?如果蛇摩女神真的存在,那她是否還生活在這片土地中?
看着石畫上蛇魔女神那詭異的笑容和伸出來的蛇信子,我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雞皮疙瘩層層往外冒。
來了!
那種危險的感覺又來了!
這次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盯着我看,不是野人,而是一種更危險的東西。那種目光如有實質,讓人根本無法忽略,我猛地順着視線傳來的位置看去,霎時間,我有看到了那對兒血紅色的眼睛。
此刻,我是站在石像的側面的,按理說是看不到那對眼睛的,但此刻,石像的眼珠子卻動了,側到一邊,斜斜的盯着我看,那邪惡的、詭異的目光,瞬間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擊打在了我的腦袋上。
在這一瞬間,我什麼都看不到了,光線、溫度、野人,通通從我的腦海和視線裡消失。那對血紅的眼珠子,如同有某種邪惡的力量,將我的心神完全的控制住了。
我心裡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這對寶石很值錢。
正常的情況下,在這麼詭異的境地中,只要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想到這方面去,但此刻,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就如同被蠱惑一樣,無數在平時絕對不可能升起的念頭,這會兒竟然一股腦的冒了出來。
這對寶石很值錢。
挖出來。
可以賣很多錢。
有了錢可以幹嘛?能幹的事情太多了。這一瞬間,無數誘惑的念頭在我腦海裡打轉,我試圖去壓抑它,但沒用,那對血紅色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膠着了我的視線,甚至我想移開眼睛等不行。
最後,那種瘋狂的、強烈的、邪惡的念頭佔據了上風,我腦子裡只剩下那兩顆血紅色的寶石了。我開始往上爬,並且將匕首叼在嘴裡,打算用匕首將她的眼珠子給摳出來。
由於周圍有很多糾纏的石筍,因此往上爬並不困難,速度也很快,沒多久,便和那張巨大的臉相遇了。
石雕沒有將她的嘴巴雕的很大,只是雕的很豐滿,兩邊露出兩支尖牙,看起來竟然有種古怪的美感。
我已經完全被那種瘋狂的念頭給引誘了,心臟撲通撲通直跳,拔出匕首就要去撬那對血紅色的眼珠子。
然而,就在我的匕首剛要靠近它的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道忽然從旁邊撲了過來,我現在雙腳是站在一根石筍上的,被這力道一撲i,整個人重心不穩,腳下頓時打滑,身體往後一仰,就朝下跌了下去。
也就在打滑的這瞬間,我的眼睛終於擺脫了那對血紅色眼球的視線膠着,幾乎就在這瞬間,我的意識和大腦恢復了清明,再想起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幾乎忍不住要抽自己一個耳光。
奶奶的,真是鬼迷了心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