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不對勁,但這山上沒電腦,只得下山在做打算,當即立刻回了霜降峰,向無虛說明情況,打了包便決定下山。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譚刃竟然也要跟着一趟去,我問他爲什麼,他道:“韓梓桐不止是你一人的朋友。”
我道:“你這話對韓梓桐說,她聽了肯定感動。”
要不怎麼說面冷心熱了,這龜毛平日裡看起來誰都不放在心上,實際上卻是個相當可靠的朋友。
不過現在譚刃身份特殊,這麼走有點兒懸,我道:“我走了,師父怎麼辦?”無虛表面上看着雖然沒什麼變化,但生死這事兒,也就是瞬間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去了,譚刃這個首徒要是不在身邊,那罪過就大了,得成爲一生的憾事。
我說完,他道:“師父情況還不錯,一個月內不會有什麼問題。你跟我說過,韓梓桐所在的小組,背後的支持者是顓家,周玄禮現在也在顓家,我擔心這其中,又跟他有關係。”
事實上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禁拍了拍譚刃的肩頭,道:“攤上週玄禮那麼個師弟,你真是倒黴了一輩子。”周玄業真是專業坑師門一百年啊。
譚刃一聲不吭,不置可否。
當即我倆便收拾東西下山,在縣城買了當天最晚的那一趟航班,緊趕慢趕,在晚上12點前到了北京。沒想到出了機場,天然呆竟然來接機了,我看的大驚,說:“阿呆,這纔多久不見,你都學會開車了。”一時間,我心裡涌起一股我兒子真牛逼的奇特自豪感。
天然呆還是老樣子,淡淡的看了我倆一眼,道:“上車,送你們過去。”
我和譚龜毛上了車,我道:“你這不僅智商高,情商也增長挺快的,還知道來接機,那你知道該把我們送哪兒去嗎?”
天然呆嗯了一聲,直奔目的地。
這小子很聰明,知道我們大半夜趕來,肯定是急着辦什麼事,話都不多問,就朝着之前查到的那個地址而去。
到地兒時,已經是晚上的兩點多中了,大街上路燈很亮,但沒什麼人,只有幾個燒烤攤子和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火鍋店還有人氣,喝酒吃肉,氣氛很熱絡。
天然呆這輛新悍馬還是很拉風的,因此我們大半夜的,一開進來,周圍的食客頻頻側目。這地方是五環的老舊小區,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我一下車,燒烤攤上有幾個喝的油光滿面,人高馬大的中年人便盯着我們看。
我現在看人也算準了,這眼神一看就是不懷好意,我道:“哎,咱們被盯上了,會不會被搶劫?”
譚刃瞟都沒瞟那邊一眼,說:“找地方。”
我們對這兒不太熟,導航也沒有那麼精確,再加上這裡面燈光昏暗,道路狹窄,車子不好開,我們就步行了。我去找那賣燒烤的老闆問了問路,便順着往裡找。北京老區的巷子很深,剛走到深處,便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們回頭一看,只見六七個北方大漢將我們堵在了巷子裡。
“三位一看就是有錢人,哥兒幾個不想惹事,也不貪心,借點兒錢花花。”
我心中淚流滿面,心說自己當初可是窮的耗子進了家門都哭着走的,沒成想現在竟然也有被人當肥羊的時候,正要開口,便聽譚刃道:“沒錢。”
搞笑,從龜毛嘴裡搶錢,危險跟從老虎嘴裡奪肉差不多。
那幾人一聽譚刃這麼不給面子,拒絕的這麼幹脆,臉色立刻就變了,互相使了個眼色,一羣人就衝了上來。
天然呆還是很牛逼的,雖然不吭聲,但這種事一向都是衝前面,至於譚龜毛,我都不稀罕埋汰他了,直接躲到了最後,我知道,這丫沒戴手套,根本不敢打架,這輩子也沒救了。
我在三子觀這幾個月,體力大漲,再加上輕功小有成就,因此和這幫人打架,根本不費多大勁兒,與天然呆三兩下就將一行人撂翻在地。
天然呆也不客氣,揪起之前說話的那個領頭人,報了地址,道:“這裡你熟,帶我們去。”
“哎喲。”其餘人見此都跑了個沒影兒,被逮住的這個人被天然呆卡着脖子拎起來,一臉苦相的呻吟,滿嘴道:“我帶,我帶,我有眼不識泰山,千萬別報警。”
我樂了,說:“喲,敢搶劫還怕報警啊。”
他賠笑,打了個酒膈,捂着被踹的腰一扭一扭的給我們帶路,須臾到了一個老舊的門面前停了下來,說:“就是這兒。”我看了看門牌號,對上了,再加上我們三人現在也沒有鏟奸除惡的心,就將人給放走了。
有時候,人有了實力,幹起事來就簡單粗暴多了,因爲如果我只是個普通人,我還真不敢就這麼將人放了,因爲會擔心他報復,而現在,放也就放了,因爲他根本沒那個能力報復。
有句話說的很對,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用勾心鬥角,虛與委蛇的。
而我們大多數人,都不得不虛與委蛇,一層壓過一層,永遠沒有誰是最厲害的,所以這個世界,也永遠充斥着算計與虛僞。
眼前的這個是個小區的雜貨鋪,看起來應該是賣些油鹽醬醋一類的,不過現在都三點多了,因而大門是鎖着的,但這是商住一體式的結構,老闆應該在樓上睡覺,於是我們開始敲門。
敲了一陣,便聽裡面傳來人聲:“來了來了、大半夜的,誰啊!”說話間,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箇中年女人警惕的看着我們,也沒開門,問道:“你們是……?”
我趕緊道:“大姐,這麼晚打擾您,真不好意思。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失蹤了,我們通過派出所查到,她今天中午的最後一通電話,是從您鋪子裡打出去的。”
這中年大姐估計是記得這麼一回事兒,露出恍如的表情,這纔開了門,道:“哦哦哦,我記得,中午的時候一個特別漂亮的姑娘,在我這兒打了個電話。”
我大喜,道:“對、對,就是她。您能不能說說,她當時來的時候是什麼情況,後來又去哪兒了?”
中年大姐立刻道:“她是中午兩點多來的,這個點兒,小孩子上學,大人上班,所以是人最少的,我正看電視呢,那姑娘就衝進來,急急忙忙的,就像後面有什麼人在追一樣,從包裡掏出一百塊錢放我桌上就說要打個電話。”
頓了頓,她道:“打一個電話一百塊,當然划算了,我就讓她打。不過特別奇怪,剛好白天這邊信號好像有問題,這電話打是打出去了,但聽不見什麼聲兒,她就特別急,最後掛了電話就急急忙忙走了。”
我道:“沒有別的了?”
她連忙搖頭,說:“沒了。怎麼,人失蹤了?這跟我可沒關係,小區有監控,你可以去查,她絕對走了。”
監控?
我道:“監控可以查嗎?”
她道:“可以,要麼得派出所那邊同意,要麼,你跟那管理處的塞點兒錢,也可以。不過現在大半夜的肯定不行,你們明天九點可以去試試。”
線索查到這兒便斷了,無奈,我們只能就近找了家旅館,決定明天一早去查一查監控。
天然呆難得主動開口,道:“她爲什麼會失蹤?”
“不知道,她突然打電話給我,但電話信號不好,聽不見,然後就再也聯繫不上了。”
天然呆道:“爲什麼不聯繫顓家。”
我道:“我就是懷疑她的失蹤跟顓家有關。”
說到此處,我猛地想到件事兒:這兒可是北京城啊,雖然是五環,但那也是北京啊,這地方的電話說信號不好,也太扯淡了。爲什麼偏偏在韓梓桐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信號就不好了?
我立馬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當時在周圍,可能有某種屏蔽和干擾信號的儀器,這種儀器,同時也可以定位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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