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業和譚刃的想法顯然和我一樣,二人對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我心裡卻已經琢磨出了他們的想法,看樣子多半是想去那雷鳴谷走一趟。我琢磨着,空穴不來風,既然有這麼個說法,沒準兒雷鳴谷真的會打雷劈人,咱要不要戴一些避雷的裝備?
可這個人的避雷裝備,似乎還沒有問世,據說有一種戶外防雷的手環,但很不靠譜。
說話間,我們開始打地釘,掛繩索,那老漢就在一旁看着,並沒有離開的打算。周玄業見此,便道:“大爺,你先回去吧,我們今晚會在下面紮營。”
“啥?”老漢吃驚道:“住在下面?萬一碰到野獸咋辦?”
周玄業道:“天已經碗了,現在下去看不見什麼東西,我們拍照片,最佳時期是在清晨,所以我們可能會在下面多呆兩天。至於野獸,我想我們不會那麼倒黴碰上的。”事實上,普通的野獸對他來說,還真沒什麼威脅,之前在滇緬叢林,周玄業砍蜈蚣砍毛屍的畫面,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老漢看了看天色,又見我們主主意已定,便只得自己下嶺了,臨走前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們千萬別靠近雷鳴谷一帶,順便還告訴了我們,湖泊裡哪種魚最好吃,讓我們可以抓來打打牙祭。我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在變相的提醒我們,讓我們出去的時候帶一些魚給他。
很快,繩索掛好了,衆人穿戴上安全扣,開始一個一個的往山崖下而去。我是最後一個的,看着唐琳琳嬌小的身影在山崖上移動,十分利索的模樣,心中不由感嘆,這小丫頭還真是深藏不露了,也不知是什麼來路,關於這一點,她藏的倒是很緊,,我打聽兩次,都被她把話題帶過去了。既然人家的私事不想說,我自然不能強人所難,因此便也再沒有問過。
懸崖之上寒風凜冽,呼嘯着直遠山間吹來,半年前的我,又如何能想到,半年後,自己會站在百米高的懸崖之上,僅靠着一根繩索,便在山崖上騰挪,克服了人類恐高的本能,整個人吊在半空中時,往下一看,那種頭暈目眩,卻又熱血沸騰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忘。
或許每個人的骨子裡,都有那麼一種冒險因子,渴望着刺激。
這種冒險因子,在這半年的時間裡,彷彿被徹底激發出來。我懸在百米高的懸崖上,雙腳往懸崖上一蹬,整個人連同繩索頓時往後蕩,手虛握,便順勢往下劃,最後發力手緊,停住下墜的勢頭,如此往復,別提多刺激了。
很快,整個人下到底,雙腳落地的瞬間,我聞到了一種十分清新的氣味兒,是樹木與花草特有的清香。
這下面並沒有那麼冷,唐琳琳退了一件中衫,只穿着內衫和外套,原地轉了個圈,一臉陶醉道:“好美,就像世外桃源,森林、湖泊,簡直棒極了。我以後要跟我的老公在湖泊邊上搭一個小木屋,用花藤做一個鞦韆,帶着我的小baby在森林中玩耍……”
我忍不住打斷她,道:“是不是安安最近童話故事給你講多了?”小鬼最近和唐琳琳打的很火熱,晚上終於不用醜小鴨來折磨我了。
“而且恕我直言,住在湖邊,水生的蚊蟲很多,會擾的你不得安寧,森林裡還有毒蛇、蜘蛛、各種噁心的昆蟲,並且……弄確定你能找到老公?”
她正編織着童話夢,被我打斷以後,立刻表示不滿:“你真是沒有一點浪漫細胞,你不配當一個男人。”
不懂得浪漫就不是男人?這什麼鬼邏輯……
一邊鬥嘴,我們開始觀察周圍的幻覺,這裡的氣候非常的溫和,森林裡長着挺拔的喬木類植物,挺拔的松樹、寄生在樹木上,掛滿了小花的藤蔓。說實話我覺得很奇怪,這種大冬天開花的藤蔓究竟是什麼?但我們四個人中,沒有一個是搞植物研究的,因此也沒有過多的關注。
周玄業開始規劃路線:“我們得在天完全黑下來時,穿過這片森林,到達雷鳴谷的入口處紮營。明天早晨再進入山谷。”
唐琳琳眨巴了一下眼,道:“我以爲我們今晚會在湖泊邊紮營,升起篝火,然後架上烤魚,唱歌跳舞。”
周玄業微微一笑,道:“思想是自由的,無論你怎麼幻想,我都無權干涉,當然,這只是幻想,走吧。”打了個手勢,周玄業背上裝備包,率先走在了前頭。
唐琳琳垂頭喪氣跟在最後,嘟囔着一切和她想象的差太遠,人生都感覺沒有希望了。
我太瞭解這丫頭不靠譜的性格了,都懶得搭理她,一行人開始朝着雷鳴谷的方向而去。這裡的環境比起滇緬叢林簡直好太多了,走起來完全沒有壓力,氣氛也很輕鬆,一路上有了唐琳琳那張嘰嘰喳喳,東扯西扯的嘴,倒也不覺得無聊。
三個多小時左右,我們便到達了雷鳴谷的如口處。
這會兒天已經暗了,谷內的情形也看不清楚,夾在兩山之間的雷鳴谷,籠罩着一層神秘的黑衣,我有些期待明天一早時看見它的樣子。
爲了減輕負重,我們只帶了一頂帳篷,而且是四人的,我和周玄業三人得輪流守夜,因此帳篷裡還算鬆,並不是很擠。至於唐琳琳,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兒,哪有讓一個小姑娘守夜的道理,便讓她自己睡。
這丫頭當即擺了個風情萬種的姿勢,走向自己的睡袋,用一種讓人想抽她的語氣說道:“唉,當女人就是累,想守個夜,你們還非不讓,難道像我這樣的美人兒,就註定了只能被人呵護着嗎?不過就算你們這麼呵護我,我也不會答應嫁給你們的!因爲我的白馬王子,一定要有一輛勞斯萊斯!”
得了便宜還賣乖,譚刃聽的臉都黑了,問我和周玄業:“是誰讓你們把這腦殘的女人帶上的?”
我忍不住臨陣脫逃,指了指周玄業,道:“是他的主意。”
周玄業聞言,一臉沉痛的看着我,語重心長的說:“兄弟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終於認清楚你是什麼人了。”
我縮了縮脖子,心道:老闆,就是那個有重大災難時能挺身而出,保護自己的員工和利益的人,周哥,我覺得你是條漢子!接着我啥也沒說,矇頭鑽進了睡袋裡。
一般天黑了,那小鬼就喜歡出來玩兒,但它似乎不太喜歡譚刃和周玄業,因此這二人在的時候,如非憋急了,否則一般都不現身。我覺得奇怪,曾經問過它爲什麼,它說:“那兩個人感覺兇兇的。”
兩個人?
我覺得,它說譚刃兇我還可以理解,周玄業可一點兒都不兇,要知道,養小鬼的各種忌諱和門道,還是周玄業手把手教我的呢。
我試圖糾正它對於周玄業的印象,但沒什麼用。
衆人輪流守夜,到了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雷鳴谷的環境展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該如何形容我此刻所見到的景象了,大概只能用世外桃源來形容了。
兩山間夾出的深谷,入口處的面積稍窄,深處是個什麼樣子,目前還看不清楚。但這狹窄的入口處,已經足以帶給我們一些震撼。這會兒正是隆冬,但峽谷的地表,卻開滿了一種白色的小花,密密麻麻向前延伸,形成了一片雪白的、夢幻般的花海。
“啊!!!”這種花海,對於女人的殺傷力無疑是巨大的,在我還處於震撼中時,唐琳琳已經激動的大叫了。
谷內清風徐徐,白色的小花挨挨擠擠,一簇一簇的,隨着清風搖曳,空氣中,浮動着一種迷人的花香,這地方如果開發出來,絕對可以列入5a級景區。
最初的震驚過後,我們才收起了帳篷一類的東西,揹着裝備包,開始往谷內走。
一邊走,我一邊觀察着頭頂的天空,不知道這地方,是不是真的如老漢所說,會有雷電追着人跑呢?
花海下的泥土十分緊實,沒有我想象中的爛泥和積水,行走其中,實在是一種享受。
前進了兩百來米開外,地勢開始走低了,花海也逐漸變的稀疏起來,等我們終於走出那片花海時,眼前最先看到的是一片清脆的草地,草地的地勢是斜坡形的,盡頭處,是一個鈷藍色的大型湖泊,周圍的草地上,還能看到一羣鹿科動物,體型較小,看見我們也不怕人,悠閒的在湖邊吃草。
“太棒了。”唐琳琳道:“這地真的是太棒了,難怪說這裡住着神仙,我看……”她話才說一半,整個人忽然搖擺了一下,似乎有些站不住。我以爲是她累着了,忙扶了一把,道:“讓你好好走路,別蹦蹦跳跳的你還不信。”
唐琳琳坐在了地上,使勁的搖了搖頭,嘟囔道:“不累,但是……我好像有點兒頭暈。”她低着頭,用手去錘自己的腦袋,似乎顯得極爲難受。平日裡鬥嘴歸鬥嘴,但我一直把她當朋友看,這會兒見她這麼難受,便伸手道:“別錘了,我給你揉幾下。”誰知捧着她的腦袋擡起來一看,我霎時間愣住了。
因爲唐琳琳平日裡白皙的臉蛋兒,這會兒都青了,乍一看,跟女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