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因爲郭大寶本身並不經常飲酒,自身對酒的分解能力比較差才導致了味道揮發比一般人要慢?”吳道反問道。
根號點點頭,“也有這個可能性,他因爲有些肥胖,肝功能並不是很健全,代謝和一般正常人比的話,是會差一些。”
“你也挺倒黴的。”郭叛拍了拍根號,“最近碰上的屍體都太有創意了,讓你這個經驗老到的資深法醫都沒有頭緒。”
根號沒有搭理他,拿起筆記本回法醫室了。
按照他的個性,郭叛剛纔的幾句話算是把他給得罪了,吳道看了郭叛一眼,突然好奇的發問。
“哎,你朋友多嗎?”
郭叛認真的點頭,“有那麼幾個。”
這麼不會聊天的人也能有朋友,那些人可真善良。
午後,吳道的電話響起了。
很意外,是郭妮打來的。
因爲她在郭大寶的住處接到了一個文件,本着對案情可能有幫助,她原封不動的放了起來,好讓吳道他們來查看。
吳道把文件帶回了五科,並拿到了江流的辦公室。
文件的寄件人是一個醫療機構,拆開之後,一摞體檢報告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郭大寶的身體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問題,只是如同根號猜測的那樣,他的肝部有些病變,中度脂肪肝,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一般肥胖的人都會有一些。
江流喊來了根號,把體檢報告遞給了他。
“這個你先收着吧,方便比對一些特徵。”
根號收起了報告,跟着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物證袋。
“這個是剛剛發現的,在他的指甲縫裡。”
吳道不由得佩服根號的細心。
江流接過物證袋,裡面非常微小的藍綠色粉末和兩根頭髮,只有對着燈光看才顯眼。
“是花粉嗎?”吳道猜測道。
根號搖搖頭,“不是花粉,但比較接近,應該是花店製作花籃的時候定型使用的花泥。”
“花泥?”吳道低聲唸叨着,“郭大寶出事當天本來打算和郭妮約會的,郭妮來了卻沒見到人,聯繫不上郭大寶,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自己先回去了,約會有鮮花也正常,會不會是郭大寶爲了郭妮去買花,結果半路出了事兒?”
江流說,可以安排些警力,把從郭大寶的住處一直到地鐵沿線的花店全部排查一遍,或許能有一些新的線索也不一定。
很快,調查有了結果,在郭大寶出事兒的當天,距離他家兩公里的一處花店老闆反映見到過他。
之所以對他印象深刻是因爲他一直在降價,二十支紅玫瑰一百八的價格他非要砍到一百三,後來還挑三揀四的左摸摸又碰碰的,一直在殺價,老闆好不容易答應了,可他接了個電話之後,又不買了。
據花店的老闆描述,郭大寶當時接電話時候的神情很急躁,看得出想發火又怕得罪對方,一個勁兒的說我不會騙你們的,我答應的一定能做到,可不可以晚幾天,很像是和債主在溝通的口吻,掛斷了電話之後,馬路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夾克的男人,招招手,他就走了出去。
在花店自有的監控裡,郭大寶和黑衣男留下了影像,從形體上看,男人梳着寸頭,身形瘦小,有點兒駝背,縮脖端腔的站着,還有抖腿的習慣,肢體動作比較輕浮,郭大寶是被他扯着後衣領離開的。
再後來,就是次日清晨,郭大寶的身影出現在了地鐵站,車廂,接着遇害了。
只是他失蹤的一整晚去了哪裡,經歷了些什麼事情,這些答案有待解開。
凌海在查看了監控之後,發現那個黑衣男和一個去年才刑滿釋放的人有點兒像。
他撥通了片區警察的電話,片警反應那人今天恰好來派出所彙報思想,於是他喊上了江流和吳道一起去會會那個小混混。
路上,吳道挺好奇凌海的記憶力的。
“凌隊,你對那個男人印象還挺深的。”
凌海按了按喇叭,“那小子之前就是被我送進去的,無業遊民一個,家裡人也早都放棄他了,覺得他惡性難改,在KTV販賣曲馬多,和人發生了口角,失手把人打成了重傷,這回要是再叫我逮住他又犯事兒,我先揍他一頓再說。”
很快,車子停在了轄區的派出所前。
凌海先給負責的片警讓了讓煙,寒暄了幾句。
“又犯事兒了?”片警李明海點了一根菸。
“命案,受害者和他一起接觸過,是不是他動的手就不知道了。”凌海瞥了一眼辦公室的窗,捻滅了香菸走了進去。
有前科的這個人,花名叫二黑,本名王勇,一看凌海推門進來,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雙手緊緊的貼在褲子上。
看樣子,之前還真被凌海嚇的不輕,時隔多年,依然發憷。
凌海攏了下劉海,掏出了一包煙丟到二黑麪前,“坐吧。”
二黑滿臉堆笑,“凌隊,哪兒能抽您的煙呢,抽我的。”
“別客氣了,咱們倆誰先說?”凌海氣場十足。
二黑眼珠子轉了轉,一拍腦門,“凌隊,我這也是剛出來沒多久,本來應該先去看看您的,您看我這個記性一忙就給忘了。”
咣噹。
他的話音剛落,凌海一腳踹在了椅子上。
二黑趕緊閃到一邊,“凌隊,您別動粗啊,都看着呢。”
凌海看了一眼旁邊的吳道和江流,“你們迴避下?”
江流和吳道看懂了他的眼神,佯裝配合的站起身就往外走,可二黑趕緊繞到前面堵住了門口。
“凌隊,您這是幹嘛呀,犯不上,能用得着我是看得起我,可我真不知道最近犯了什麼事兒,要不你提醒提醒我?”二黑像耗子見了貓,問得小心翼翼。
“7月12號那天下午三點左右你在哪兒?”凌海直接發問。
二黑想了半天,“好像和朋友打麻將來着。”
凌海挑了挑眉,“放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凌隊,我記性不好,真不知道了,我這種黑白顛倒的人,每天過的都差不多,回憶起來真挺難的。”二黑一副求饒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