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暗箭難防
窯廠的訂單越來越多,見識到紅磚的好處後,好多人家建房子都會選擇買點紅磚回去。當然,要他們整個接受用紅磚建房子還是不可能,不過在木結構的輔助下,再用紅磚,也算是前進了一大步。
等冬天的第一場雪下下來的時候,衆人垂涎的太子妃之位終於定了下來,京城人很陌生可是甘州人卻很熟悉的齊家的齊靈兒成了人人羨慕的太子妃。
這下讓甘州的人都與有榮焉,各個都開心的炫耀,好像出了太子妃的是自家。
雲家能夠很快的跟太子府搭上線靠的還是馬慧嫺出的兩個方法,一個是將麗妃娘娘的兄長救了出來,一個是將太子的勁敵齊王給除了。
就這兩個功勞,雲家很快就成了太子最有力的靠山。一時之間,太子之位穩如泰山,太子妃的位子從雲家出也就不那麼出人意料了。
雲府沒有嫡出的女兒,那位雲夫人自然要將這個好事留給自己的親侄女了。
從齊靈兒啓程去京城的時候,馬慧嫺就知道這個太子妃的位子非她莫屬。如果在這麼大的兩個功勞面前,加上雲家的勢力,她仍然做不了太子妃的話,那隻能說明這位雲夫人並不如傳聞中的果斷厲害。
那麼,她,馬慧嫺,也就沒必要爲這樣的人出謀劃策了。
好在,最後的結局是朝着她的預想發展的,而云夫人,也開始注意她了。
齊老夫人並沒有隱瞞馬慧嫺的功勞,將這些一一告訴了女兒。是以,隨同來道賀的禮品中,馬慧嫺也收到了很多來自雲府的賞賜。
“慧嫺啊!這次可多虧你想到了好辦法啊!你放心,齊府是不會虧待你的。”老夫人拉着馬慧嫺的手慈愛的說。
齊靈兒去了京城後,齊府嫡出的女兒就沒有了,齊老夫人就更看重馬慧嫺了,每次都讓她坐在自己身旁。這也讓府中的人更看明白了風向,看來老夫人是要擡舉馬慧嫺了。
於是,好多人開始巴結馬慧嫺。馬慧嫺則是不動聲色的收攏了一批自己可以用的人才,又攜着李氏竭力打進了甘州的上層貴婦圈子,這些人或是丈夫,或是父兄都在某些地方擔任高官。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讓他們的人脈越來越廣,甚至蔓延到了京城。
如果要讓雲家的人或者是太子妃更加倚重她,自己手上就必須要有讓人高看一眼的資源。
“我現在也是齊府的一份子,自然希望咱們家能夠越來越好了,這些本來就是應當的。就算是爲了靈兒,我也不能讓她太失望啊!”馬慧嫺謙虛道。
齊老夫人更滿意了,遺憾的說:“哎呀,可惜我們家的兒孫都是些資質平庸的,要不然啊!我還真想親上加親呢!”
坐下有好幾個婦人,都是聽到消息過來賀喜的,連忙有人奉承道:“老夫人太謙虛了,什麼資質平庸啊!我看齊府的公子哥兒個個都厲害,在座的您問問誰不想讓自家的女兒嫁給齊家的兒孫?”
旁的人連忙點頭附和,齊老夫人連連擺手,“就你們嘴甜。”
正說着,到了老夫人喝藥的時間,齊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接過小丫鬟端來的藥。
老夫人看到那碗黑黑的藥就直皺眉頭,“不喝了,我不過是咳嗽了兩聲罷了,至於喝這麼多的藥嗎?”
“老夫人,您現在不比從前了,一點病痛都得注意啊!”這個嬤嬤想來是跟着齊老夫人很久了,說話也沒那麼多顧忌。
“奶奶,我知道您不願喝藥,可是您不爲自己着想總得爲靈兒想想吧!她當上了太子妃,您素日是最疼愛她的人,她當然希望您能夠長命百歲的。這次寫信回來還說跟太子大婚的時候希望您也過去呢!還有我,也想跟着您去京城沾沾光呢!您就當心疼心疼您這兩個孫女唄!”
一番話說的老夫人笑逐顏開,接過嬤嬤手中的藥喝了下去,馬慧嫺又將早準備好的蜜餞喂到了老夫人嘴裡。
這下,又有人奉承了。
“馬姑娘可真貼心啊!老夫人有了這個幹孫女兒真是享福啊!”
“是啊!這麼聰慧孝順的姑娘真不知道將來要便宜哪家的小子了……”
這樣的話本不應該當着女孩子的面說出來的,只是馬慧嫺如今這麼受到齊家的重視,自有那心有不甘之人,說的話也就夾帶了出來。
馬慧嫺板正姿態,衝着說話的那人微微一笑,“慧嫺自知身份低微,現在能夠在奶奶身邊承歡膝下已經很滿足了,不會再有別的奢想的,所以,請您不要再取笑我了。”
齊老夫人也面露不悅,那婦人臉色尷尬,幸好有別人將話題岔了開去。只是再也不敢再說有傷馬慧嫺面子的話了。
“什麼叫身份低微,想當初你父親不也是從三品的京官,現在這樣也是招了連累罷了,既然是被連累了那麼想要正名總是有機會的。”齊老夫人道。如果是以前,老夫人可能不敢打這個保證,但是現在,這些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
馬慧嫺心下狂喜,面上卻是推諉,“老夫人有這個心慧嫺就很感激了,只是現在,慧嫺只想跟在老夫人身邊盡孝,沒有多餘的奢望恢復身份。”
齊老夫人更滿意了,底下的婦人又是各種奉承迎合……
齊府人人歡樂,傅家卻沒有太多的精力感嘆這些,因爲,他們與水家的爭鬥並沒有結束。
就在傅家人商量明年要不要用紅磚重新蓋房子的時候,傅謙回來了,還帶來了一個震驚的消息:周敏欠了賭館兩千兩的債。
傅瑤等人愣了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兩千兩的債。
最後,還是傅謙蹙着眉頭將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那家新開的茶樓是水老二開的,目的一是爲自己的賭場拉攏客戶,另一個則是將傅家的人拖下水。
爲此水老二可是很下了一番功夫,找了好幾個經常到傅記酒樓吃飯的人,分別將傅謙和周敏騙進了茶館。只是傅謙一心掛在酒樓上,還得擔心水婉琳的事情,就沒有太大的興趣玩這些。所以並沒將他引入茶館賭博。
只是周敏就不一樣了,周敏爲人單純,也不懂得推拒別人,幾次三番的邀請他就時常出入茶館了。然後就是賭錢,開始的時候輸的不多,就算運氣最差也只是輸個五百文而已,所以,他也沒想太多。
只是毒癮一旦沾上了只會越陷越深,於是,水老二命人慢慢的引導他玩的更大,最後把他介紹到了正規的賭館,那裡可就沒有隻能輸五百文的底線了。
於是,十天半個月下來,周敏稀裡糊塗間就輸了這麼多銀子了。
“舅母已經氣的倒下了,水老二手下的人天天到酒樓裡要錢,現在酒樓裡的生意也被影響了。”傅謙最後道。
“那周敏呢?”周元建也在場,當即氣的站起來要去找周敏。
傅權澤連忙拉住他,“你急什麼?水老二擺明了是想找我們的麻煩,他一個孩子,就是想躲有怎麼能躲的過。”
傅謙道,“我讓周敏在酒樓裡呆着,順便照顧一下舅母。”不讓周敏回來主要也是怕周元建狠起來揍人。
“那怎麼辦啊?兩千兩啊!”周元建內疚的抓抓頭髮。“要不就把這個混小子交給他們算了,是死是活由他們。”
傅瑤連忙安慰他,“舅舅,你也別生氣了,水老二存了害我們的心思,就算咱們再小心防範總會着了他的道的。”
周敏是周元建家唯一的兒子,傅瑤自然不會讓他出事。勸了好半天才總算讓周元建緩下了心,沒再罵周敏了,只是那筆錢畢竟是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
“那個借據是真的嗎?”傅權澤問傅謙。
傅謙點頭,“是真的,上面每一筆都有周敏的手印,只不過問周敏的時候他也是很震驚的,顯然不知道自己輸了這麼多錢。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說每次進去賭錢的時候開始都贏,可是後來不知怎麼的,頭腦就昏昏沉沉的,做了什麼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這肯定有鬼,別人不知道,但是傅權澤和傅瑞卻是清楚的,做偏門生意的都有自己的小手段。比如說妓院會有各種催情的藥物,打劫的會有蒙汗藥,有的賭館也會在空氣中撒一些讓人迷糊的藥粉,吸了這種藥粉不會讓人昏迷,卻能讓人思維遲鈍,沒有太強的心智,讓他做什麼就會做什麼。當然,賭館中的人吃了解藥粉的藥就會沒事。
周敏雖然有些遲鈍,但爲人還是很老實的,根本沒那個膽量一下子輸了這麼多錢。最大的可能就是人家在讓他按手印的時候他的神智是迷糊的,而他本人又沒那麼聰明,一直以爲自己玩的賭館也是按照茶館的規則算的。殊不知賭館跟茶館的輸贏是完全不一樣的。你在茶館最多隻能輸五百文,你在賭館的話,一個小時都可能輸五百兩。
而周敏,顯然是被人合夥算計了。
傅權澤和傅瑞對視一眼,都覺得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