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舊兩個世界,學習器械格鬥這項技能都是從練習棍棒開始的,因爲棍子既沒尖也沒刃,不容易弄傷了初學者和陪練。|}.
原本的威爾·尼達姆在學劍術之前也練過一陣棍術,羅正道小時候也挺皮的,跟小夥伴們學孫猴子沒少耍棍子,此時他上手使用起來,時隔多年後在棍術上面也絲毫不見生疏,兜頭一棍砸下去就把那個火焰鞭和閃電劍一起熄火的巴洛炎魔拍了個跟頭。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則,羅正道沒打算跟惡魔和平解決紛爭,它們是地精請來的追兵,在這當口手下留情,莫非他的腦殼有恙了?
“噗——”
翻回手一棍子把飛撲過來的巴洛炎魔胸口戳了個對穿,一腳踹開屍體的羅正道趁機回身望向海邊,打頭的揚威號已經升起滿帆,帶着船隊朝瀉湖航道方向駛去。這些船到岸邊的直線距離只有幾百碼,這段路程對具備飛行能力的巴洛炎魔,不比跨過一條小水溝更礙事,羅正道得設法拖住這些傢伙,不然誰也走不成。惡魔生性狡詐殘忍,觀察到對手似乎在掛牽船隊的安全,即刻分出了部分兵力從側翼迂迴包抄過去,這下子可把羅正道嚇得不輕。正面對戰他不怕惡魔,眼下被牽制住手腳,後路又出現危險,這事擱在誰身上也免不了着急上火。
“嗚——”
“啪!啊——”
一時情急,羅正道不再有顧慮,抖擻精神將這具狼人之軀的強勁實力悉數發揮出來,他的腳步移動速度提高到一旁的觀察者只能看到一片殘影的誇張程度,跟着羅正道腰腿和雙臂一齊發力,掄圓下落的黑棍子朝着最近的那個巴洛炎魔猛然砸了下去。在數字化視野裡圈定了三重紅色光圈的位置是最佳打擊點,羅正道卻也顧不上挑揀了,直接採用最粗暴的方式進行打擊。
聽到刺耳的破空聲,只來得及擡起閃電劍,這頭巴洛炎魔便覺得手臂巨震,隨即閃電劍斷成了兩截,羅正道順勢砸下的棍子連帶把它的腦袋打得跟灑了一地豆腐腦似的,不妨套用遊戲術語,巴洛炎魔的血槽瞬間被清零了。
沒料到這麼容易幹掉一個敵人,羅正道自是滿心欣喜,低頭看着手裡這條棍子,不管這東西到底是不是霸者之證,起碼作爲一件武器確實很給力,完美秒殺對手也得歸功於這根黑棍子的攻擊力不俗。一擊幹掉了攔路狗,狼人羅正道的身子作勢向下一蹲,隨後高高躍起,又一棍子對那個正撲向揚威號的巴洛炎魔砸了下去。
陡然聽到從背後迫近的空氣撕裂爆鳴,背對着羅正道的巴洛炎魔哪能不知道自己被敵人盯上了?當即,它們大呼小叫地喊道:
“散開!散開!”
衆所周知,惡魔們是一羣性情奸詐的傢伙,這意味着它們缺乏與強敵死戰到底的勇氣,習慣殘忍就表示身邊的夥伴也難以相互信任。早前巴洛炎魔們把羅正道當成了自己嘴邊的一塊肥肉,喜歡怎麼吃就怎麼吃,全沒把他放在眼裡,而今,見羅正道連續強力擊殺了多個同伴毫不費力,大吃一驚的惡魔們開始打起各自的盤算。不用多說,惡魔們的基本原則是送死的活你去,我是不會去的,若是指望着這幫欺軟怕硬的傢伙守望相助,不如早點盼着母豬學上樹好了。
“呼!呼!你們沒事吧?”
以雷霆萬鈞之勢驅散了擋道的巴洛炎魔,羅正道踩着環礁瀉湖的礁石一路借力連續跳躍落到揚威號的艉甲板上,此時恢復成人類形態的他着實有些疲憊不堪的樣子,在激戰中消耗體力是小事,那種目不交睫的高度精神緊張纔是令人感到倦怠的根本原因。
“陛下,您怎麼樣?”
一衆手下圍攏上前,見狀,羅正道擺了擺手,說道:
“別管我,趕快離開米利環礁,地精艦隊很快會追上來。”
這時候,船上的火.槍手正在持續對空射擊,阻止幾個試圖偷雞的巴洛炎魔靠近艦隊,顆粒細小的石彈殺傷力遠不足以擊殺惡魔,擊中眼睛之類的部位還是有一定威脅的,多少能警告它們別靠得太近了。這些傢伙在見識了狼人羅正道的戰力以後,輕易也不肯近身,雖說惡魔缺乏自制力,它們到底不是腦殘。稍後,水手們抓緊時間架起了上甲板的迴轉炮和鷹炮,毫不吝惜地對空實施高密度攔阻射擊,把尾隨的巴洛炎魔逼得退開更遠一些。
打從羅正道主持研發海盜戰機成功,地精空騎兵的規模也隨之膨脹起來,不是說地精忽然對制空權有了全新認識,純粹是抱着凡是敵人有的,我們也要有的樸素原則。因而,當前時代的戰艦都必須得鄭重其事地考慮一下,如何應付日益嚴峻的防空形勢。
原本用於支援近戰的迴轉炮和鷹炮經過技術大改,採用了具有革新性質的多用途炮架,在保留原有功能的基礎上兼顧對空射擊能力。那些口徑較小的迴轉炮繼續沿用石質獨頭彈,在對空射擊時,口徑更大的鷹炮爲了追求打擊範圍和火力密度,多數採用了帶有延時引信的爆炸.彈和霰彈,至少看上去投射火力強度極端狂暴。哪怕這些改進過的舊式武器即便最大仰角和射速、射程都不甚理想,對付目前那些速度和火力射程都比較有限的空中威脅也夠用了。
一貫欺軟怕硬戰意不強的巴洛炎魔被船隊的火力逼退,隨着旗艦揚威號不斷加快航速駛出米利環礁瀉湖航道,感覺難以追上目標,它們也就放棄了繼續追擊的想法。
一番折騰後駛出了瀉湖水道,在海藻叢掩映下,轉過幾個彎很快不見了後面敵人的蹤影,羅正道回身凝視着來時的方向,嘆息說道:
“深淵和地獄是準備在主物質界大幹一場啊!”
“那也不關咱們的事,誰喜歡跟誰打都沒關係。”
佐拉·黑格爾是在爾虞我詐的卓爾精靈社會長大的,陰謀詭計和戰爭屠戮是生活中的常態,倘若在卓爾城邦某一天身邊居然沒人“正常”地死掉了,那纔是一樁值得驚奇的新聞。
類似在舊世界的熱點地區如阿富汗、伊拉克發生爆炸案,死傷過百也只配在國際新聞裡提上一句,白頭鷹家裡炸個高壓鍋都能連續佔據幾天世界新聞頭版頭條,某些跪舔無德媒體搞得比人家更緊張,簡直恨不得再高喊一聲“我們都是米國人”,最好順手再點根蠟。君不見,飛機撞倒了雙子塔,攏共才死了幾千人,立馬躥出無數求合體跪舔王師的公知,齊聲嚷着我們今夜都是米國人,回頭白頭鷹揮師打進了伊拉克,一年下來死了數萬無辜平民,接下來那些年死的倒黴蛋更多,國內公知們就選擇性地無視了。
這事說白了,在公知眼裡只有燈塔國纔是祖國,米國人才是人民,你說其他人的死活?我呸!你也配姓趙?
在米利環礁擺脫了惡魔們的圍追堵截,離開浮光之海的後半段行程就簡單多了,羅正道特地兜了個圈子從偏南方的航道折返威克礁,果然途中順風順水,再也沒碰見地精艦隊半路截殺。
“陛下,下次您不要親自去尋寶了,太危險了,您應當注意自己的身份地位。”
老實說,福祿伯爵家族世襲家臣出身的福爾·肖邦不贊成這種以身犯險的魯莽舉動,理由非常單純,不值得冒這個險。要說前些年,被地精追殺攆得跟死狗似的也就罷了,那是迫不得已,現在羅正道有了一份不小的基業,依着福爾·肖邦的意思正應該多找些女人在家使勁生孩子玩。已經過世多年的老伯爵只有威爾·尼達姆一個獨生子,迄今爲止羅正道連一個兒子都沒生出來,他萬一有個好歹的,這份偌大的家業留給誰繼承啊?
聽到家臣的責備言辭,理屈詞窮的羅正道只好裝傻充愣,大笑說道:
“呵呵呵呵,我這不是什麼事也沒有嗎?福爾,不要擔心。”
說罷,親切地拍了拍老家臣的肩膀,羅正道又繼續說道:
“在我離開這段時間有什麼情況嗎?”
被岔開話題的福爾·肖邦嚥下了後續勸說國王陛下的一番大道理,回答說道:
“有的,地獄送來了一份邀請函,瓊州轉送到這邊,您剛離開就送到了。”
正如神明們難以插手主物質界的事務,新世界對下層位面的排斥力也相當強,這種涇渭分明的狀態恰似油浮在水面上,儘管兩者同爲液體也難以良好混合起來,即使被外力攪動發生混合狀態那也只是暫時現象,隨着時間推移還會重新分離。若不是近期主大陸墜落連帶引起了某些微妙變化,深淵和地獄兩個老冤家也不至於在這種外緣地帶折騰得如此起勁,看樣子它們是真格打算在主物質界開闢一個血戰的分戰場了。
羅正道又不是在街上亂轉的出租車,誰一招手就停下攬客,這趟離開瓊州快有半年時間,好歹也得回去待一段時間穩定人心,地獄的邀請只能往後推。
在威克礁巡視了一圈造船廠和各類手工作坊,照例慰問了一下辛苦工作的工人們和工程師,連帶四處轉了轉,察看重點工程的進度情況,把該做的事情全做完,隨後羅正道搭乘着近期剛下水的鐵甲艦巖金號,在浩浩蕩蕩護航艦隊的簇擁下啓程折返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