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感覺自己是聖人的人,正端着一杯開水,準備送進嘴裡,看到撲面而來的白樂天,嚇得呆在那裡,一動不動。
白樂天掄起右拳,照着那位小人的頭打將過去,拳頭與頭顱碰撞發出咣的一聲響,好像一塊石頭掉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小人手裡的杯子咔擦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隨着杯子的自由落體運動,小人喊了一聲“哎喲”,他的身軀像條死狗一樣倒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白樂天蹲下身子,左手抓住他的手,右手手掌對着臉頰,猛扇幾下,罵道:“你這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替你爹先教教你。”說着,又掄起手掌,啪啪扇起來,就像兩眼冒火的獅子般狂暴。
小人的臉上又紅又腫,眼淚滾出來,鼻子歪向一邊,舌頭伸出嘴巴,鼻血流在嘴脣和下巴上,讓人噁心不已,一個黑框的眼鏡掉在地上,他像死狗一樣哀號,**不止。
正坐在椅子上的人,就像被火燒着了屁股,大聲叫着跳起來,把椅子也帶倒了,桌上的打印紙滑落到地上。其中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過來,試圖抓住白樂天的右手,被白樂天反手一推,倒在地上,腰硌在椅子腿上,上衣刮破了出個口子,拼命地叫着疼。
“這小子瘋了,要殺人了!快報警啊。”另外一個嚇得抱着頭的女人叫道,她渾身驚顫,跳來跳去,像一隻不小心跌落到熱鍋裡的小老鼠,全然沒有了剛纔的淑女形象。
房間內人仰馬翻,一邊狼藉,到處是玻璃碎片和打印紙,躺在地上的人哀號着、**着、咒罵着。
呆站在房間角落裡的男人,一邊嘟噥着只有自己聽得清的話,哆嗦着從褲兜裡掏出手機,費了好大勁才撥通了110的電話。
白樂天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用腳照着躺着的男人的屁股狠狠踢了兩下。
“NND,給老子記住,以後把你的臭嘴管好。”白樂天彎下腰,指着他的鼻子說。
倒在地上的男人,滿臉是血,緊閉着雙眼,痛苦地嘟囔着,但是絕沒敢再咒罵。
“對不起了,各位!我就是白樂天。”白樂天彈彈袖口的土,抱拳說道。
白樂天明白,這次肯定闖了大禍,大不了被開除,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天下之大,必有容身之處,是駿馬就能找到一片廣闊的草原,是雄鷹就會有一方翱翔的藍天。
白樂天昂起頭,走出會商室,沒有理會別人的目光,沒有再刻意放輕腳步。走在樓梯上時,他聽到院子裡響起幾聲尖銳的警笛聲。
坐在仙營街道派出所裡,面對警察的問詢,白樂天已經見怪不怪了。
前面的問詢內容,沒等坐在他前面的那個小眼睛、尖鼻子警察問詢,白樂天就主動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白樂天斜坐在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一副宛如湖面般平靜的面孔,一絲微瀾也無。
“要說,你也是個文人,還是高學歷的博士,怎麼就動起粗來了,這不科學啊?”尖鼻子的警察盯着白樂天的臉問道,一副極疑惑的神情。
“領導,你正走在街上時,突然聽到有人大聲罵你爹,而且罵得很難聽,你會怎麼辦?”白樂天沒有回答問題,反而撇着眼珠問了警察一句。
尖鼻子警察還沒來的及說話,和他一起坐在桌子旁邊負責記錄的警察插話道:“我就先打他一頓再說!”
白樂天雙手往前一伸,笑着說:“我也是這麼想的,呵呵。”
“嚴肅點,小子!雖然沒夠不成輕傷,但是你還是要負責任的,這點,你明白嗎?”尖鼻子警察指着白樂天說道。
“明白!男子漢頂天立地,該承擔的,怕個球,我絕不孬種。”白樂天說出這話,心裡暢快了許多。
“還是個好漢啊,你們單位會對你處理的,醫療費是免不了的。”尖鼻子說完站起來,走過去,給白樂天鬆開鎖。
那位負責記錄的警察,微笑着,對着白樂天晃了晃大拇指,沒有說話。
走出派出所的大門,春天的陽光正豔,刺得眼睛發花,望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車流,白樂天就像一隻落單的大雁,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裡。
站在路邊過了約十分鐘,白樂天舉起右手,對着行駛的紅色大衆出租車招招手。
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路肩旁,白樂天拉開車門,坐進車裡,把地址告訴司機,隨後,汽車沿街向前駛去,車後冒出一股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