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前腦門光禿,長着三角臉,生着鷹勾鼻子,面色蒼白的傢伙惡狠狠地問道。
“外面的警衛。”保羅往下拉拉兜帽,急中生智地說道。
白樂天也點點頭,裹緊衣服,眼睛不敢直視前面,一副卑微的神情。
“怎麼到這而來了?不允許亂跑的,不明白嗎?”
白樂天手摸向口袋,那裡藏着左輪,心砰砰跳,血液快速流動,臉有些發燙,強忍住呼吸。
“明白!有特殊情況彙報。”保羅繼續說道。
“好吧,去告訴頭吧。不過今天是個盛大的日子,裡面正在舉行**的儀式,便宜你倆小子了,卻讓老子當看門狗,哼哼。”
“非常感謝,抽空請你們喝兩杯。”
兩個門衛站在兩旁,兩人擡起頭,裝作很熟悉的樣子往裡走,但是心裡直打鼓,沒有一點底氣,尤其是白樂天還像徘徊在夢中一樣。
“還有盛典?”保羅邊走邊輕聲對白樂天嘟囔道。
“對,我剛纔也聽到了,好像是他們的節日一樣,希望我們能混進去。”
“上帝會保佑我們的,鬼才想見到他們的大人物呢,我最想知道珍妮在哪兒。”
“最好不要遇到岔路口,我還會懵圈的,我本來就是個路癡。”
“我早就懵圈了,哥們。”保羅擡腳踢飛地上的石子,石子撞到牆壁上又落下來,掉在地面上。
“我小時候,經常和鄰居到地洞玩。”保羅說,“我們住在一個大工廠附近,順着牆外的一個地洞,我們鑽進裡面去,運氣好的時候,我們會通過下水道摸進工廠裡面的地下室,那裡好像是一個值班室,趁着沒人,我們會偷拿他們的餅乾,回家大吃一頓。不過,迷路的時候居多,常常被裡面的黑暗嚇哭,原路返回到家時,早就過了爸爸媽媽規定的時間,我屁股上傷疤還在呢,那都是拜爸爸的木板所賜。”
“我家在大山邊上,最喜歡的事就是和小夥伴們趕着羊羣進山,山裡面的小路彎彎曲曲的,兩邊都是一米多高的野草,看不見天日,走在裡面就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也常常有野獸出現,不過都是小動物,不會傷害人,我們大聲喊一嗓子,它們跑得比兔子還快,我也很懷念那時的生活。”
保羅伸手撫撫頭上的兜帽:“我們今天所經歷的,足以炫耀一輩子了,甚至可以傳給後世子孫。”
白樂天點點頭,心裡一陣兒悸動,說不清是啥感覺,因爲他的秘密暫時還不能告訴保羅,故而臉上一紅,像做錯了事情一樣。
也許大部分都去參加所謂的盛典去了,走廊裡不見一個人影,只有孤獨的燈光在閃爍。
走了十分鐘,拐過一道圓弧一樣的彎,兩人可以看到走廊的盡頭就在不遠處,那裡的燈光有些昏暗模糊,也許是個死衚衕,只能去碰碰運氣了。
保羅猛地站定,警惕地往左右看看,然後往前走去,而白樂天則緊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眼睛不住地四下張望,彷彿黑暗的角落會跳出人似的。
越往裡走,越接近盡頭,燈光越暗,事物越模糊,直到燈光都熄滅了,彷彿再次走進了黑夜中。
兩人來到走廊盡頭,站了一會兒,好讓眼睛適應面前的黑暗,以便再往裡走,看看盡頭到底是什麼。
正在二人站在那裡,小聲說話時,四周忽地一片雪亮,燈光突然被打開,照得兩人禁不住用手罩在眼前。
“什麼人?”
保羅慢慢把手放下來,“我們是監區的警衛,有要事彙報。”
“難道不知道這是禁地嗎?”
白樂天透過兜帽下的縫隙,看了看這位忽然閃現的陌生守衛。
和他倆一樣,穿着一身黑色罩袍,頭上帶着一個尖尖的黑色兜帽,右手裡握着一根黑色的木棒,左手摸着腰間,那裡應該別有一把手槍,他的額頭和下巴都圓得像鵝卵石,眼眶突出,眼睛沉陷在裡面,發出惡光。
“要事?”
“對,很重要的事。”
“口令?”
一聽到“口令”兩個字,兩個人立即傻了,猛地一愣,保羅說道:“我記得是….. ”他一邊拖延時間,一邊往後退。
“被我猜中了,果然是刺客。”說着,守衛舉起木棒打向一側的白樂天。
白樂天猝不及防,肩頭被猛擊了一下,發出“哐”的一聲,接着就痛苦地叫了一聲,閃向旁邊,抱住頭,蹲下去。
守衛又一個箭步,揮起木棒,朝保羅衝去,左手掏着腰間的手槍。他的動作極其利索,速度又快,像一陣兒旋風一樣,來到保羅的面前。
又是一場惡戰。
守衛一棒揮向保羅的脖子,“嗖”的一聲,快如閃電,一看就是練過格鬥的高手,同時“嗨”了一聲,左腿迅即上擡,彎曲弓起,徑直向前,撞向他的腹部,力道之大,難以想象。
保羅猝不及防,“咔”的一下,打在他的脖子上,他左手捂住痛處,嘴裡不住地哎喲,面部明顯扭曲變形,接着,腹部被使勁一頂,一個趔趄往後倒去,腦袋摔在地上,只剩下痛苦的叫聲。
“還想騙老子,哼哼。”
白樂天在守衛攻擊保羅時,快速站起來,對着剛轉過身,盯着自己的守衛,猛地揮出右拳,又狠又準地打中了他的下巴,他咳嗽了兩聲,淚水盈滿眼眶,他的嘴巴左右動了動,左手放下口袋裡的手槍,哼了一聲,揮拳打中了白樂天的太陽穴。
白樂天被打得彎下了腰,感覺自己彷彿站在舞臺中間,在不停地旋轉。他閉上眼睛,腦子一片混亂,極度恐懼。
當白樂天還在不停地旋轉時,守衛順勢將他狠狠地扔了出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白樂天感到鼻子一陣兒劇痛,他下意識地捂住臉,一股溫熱的鮮血從鼻子裡汩汩地流了出來。
白樂天掙扎着站起來,可是頭暈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嘭”的一聲又摔倒在地,只模模糊糊地聽到保羅在喊叫。
守衛拍拍手,彈掉身上的灰塵,看着倒在地上陌生來客,“老實交代你們的來歷,否則有你們受的,哼哼。”
看到兩人沒有言語,“裝死,對吧。”他擡起腳,踢在兩人的頭上。然後,一把拉住他們的腳,一手一個,拽向另外的方向,想看清他們的面孔。
守衛蹲下身子,扒拉開保羅的頭罩,露出他的面頰。
保羅的眼睛閉着,面容蒼白,只有往外的呼氣,彷彿死掉了一樣。
守衛伸手擱在保羅的鼻孔上,察看他的真假。
就在守衛低頭的瞬間,保羅就像一頭躍起的美洲豹,額頭撞在他的面門上,發出一聲巨響,好像兩人的腦袋都被打碎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