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白樂天好像吐掉黴運一樣,跟着風教授一塊下車,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拿出他們的隨身物品,將汽車鎖好,然後,順着山坡,避開迎面而來的狂風,低着頭,走向背風的方向,希冀能尋找個落腳過夜的地方。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谷裡走去,狂風被山脊一擋,變小了許多,不再扯着嗓子乾嚎,天空中烏雲密佈,似乎一場暴雨就要來臨。
他們找到一塊平坦的巨石,坐在上面,準備在此湊合一夜,此時,白樂天看了看手錶,指針正指向晚上八點十五分。
“不如在此湊合一夜吧,樂天。”
“就怕一會來場大雨哦。”
“我們是做什麼的,氣象學家啊,這種天氣,雲來快,走得也快,沒有冷暖空氣的交匯,哪來的暴雨啊,只不過是高原冷空氣過境而已,放心吧。”
“晚上溫度下降很快,就怕您的身子受不住,教授。不如,我們回到汽車裡去吧。”
“不好,汽車封閉太緊,裡面的尾氣易聚集,不易排出,我們會窒息的,安全第一,孩子。”風教授看着白樂天,目光凝重。
“好吧,全聽教授安排。”白樂天說着,一邊站在巨石上,登高遠眺。
“教授,燈、燈光!”白樂天驚呼道,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什麼?”坐在巨石上的教授,擡起頭問道。
“遠處有燈光,肯定又住的人家,我們可以到那裡借宿一晚了,哦耶!”
“真是個孩子!”風教授緊蹙的眉頭一鬆,也忙站起身來,看向白樂天手指的方向。
果然,不遠處的濃黑中,隱隱散發着一絲光亮,彷彿是立在濃霧中之中的一根蠟燭,火焰時大時小。
“好吧,這次聽你的,我們去碰碰運氣。”教授拍拍白樂天的肩膀,伸手抓起揹包,跳下了岩石,走向那發出光亮的方向。
真巧,居然有一條小路通向那裡,也許是住在那邊的人家修葺的。
白樂天的手電筒,將小路照亮,這條小路隱藏在灌木之間,鋪着大小不一的石塊,這些石塊都是就近撿來的。
烏雲漸散,月色晦暗,山巒峰頂都被籠罩在黯淡的夜色中,一束白茫茫的光芒在沉黯的山林中穿梭。
順着灌木之中的小徑,十幾分鍾後,他們走近了那燈光所在的地方。
“怎麼會這樣呢?”白樂天失望地說道,他站在那裡,用手電將面前的建築,上下照了個遍。
這是一座早已廢棄多年的寺廟,依山坡而建,建築牆壁已然倒坍了大半,露出廟頂的木頭,經風吹日曬,變成了灰黑色朽木,在風中戰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亮光應該是好心人放在裡面的長明燈發出的。
“很正常啊,這顯然是座破敗的寺廟,我們可以湊合一晚。”風教授安慰地說道。
白樂天點點頭,穿過寺廟前荒草叢生的空地,走到寺廟那兩扇歪歪斜斜的門前,伸手輕輕推開,隨着門慢慢打開,上面緩緩飄下來一些灰塵,飛揚在手電的光束中,就像無數飛起的小昆蟲一樣。
白樂天伸出手掌,在面前扇了扇,囔着鼻子,繃緊嘴巴,走進寺廟裡,風教授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在殘壁的一角,放着一張石頭桌子,上面擱着一盞長明燈,燈芯插在一個灰黑色的銅碗裡,銅碗裡灌滿了油,燈芯上火苗隨風跳動。靠着牆壁的地方,站立幾個泥塑的雕塑,顏色剝落大半,還有兩個倒在地上,胳膊和腿斷成了幾截,只有那泥塑的寶劍還握在手裡,色彩斑駁。
“那破畫有啥看頭?”
就在風教授和白樂天接着手電的光亮,仔細觀察牆壁上的圖畫時,一聲慵懶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驚得兩人齊聲“啊”地就起來。
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