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蒼茫,看不到半點星光,寂靜無聲,微風輕拂,草葉輕搖,天上地下都睡着了,就好像整座幽靈島都在沉睡着。
三個帳篷呈“品”字形紮在椰子樹上,相隔了三米左右。與其說是帳篷,其實也就是三張塑料布拉上四個角遮擋一下露水,地面上鋪了一層樹葉;但整座島上都被霧氣籠罩着,外界太大太強的海風吹不進來,倒也是非常溫暖。中間空地上的篝火已經熄滅,只留下了一堆火炭冒着點點星光。
六個人的確也是太累了,和衣躺在樹葉上,都先後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到底睡了多久,問天的潛意識裡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他靜心凝神再聽,聲音很小,好像是從海灘邊傳過來的,似乎是有人在輕輕地哭泣。聲音雖然很輕,但尖厲而嘶啞的哭聲卻是那麼苦澀,彷彿在黃連水裡泡過似的。
問天有點兒頭皮發麻,暗想道:幽靈島上除了我們之外,難道還有另外的人嗎?聽聲音是女聲,應該不會是布萊特吧?他睜開雙眼,慢慢地坐起身子,向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熒光海灘還是一樣耀眼,但卻看不到有什麼異樣,可聲音明明就是從那邊發出來的。
問天靜靜地坐在當地,雙眼極力地搜索着哭聲的來源。忽然間,哭聲一陣高一陣低,似乎卻是飄忽不定,在這個黑暗的夜裡顯得非常陰森恐怖。
高曉飛突然間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剛想張口喊叫,問天眼明手快,連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食指一伸,輕輕地“噓”了一聲,又指了指耳朵。
“老大!這好像是鬼哭的聲音,好恐怖!”高曉飛輕輕地說道。
高曉飛話音未落,隔離兩個帳篷的凱麗、雪莉和託雷斯、弗蘭克幾乎同時都醒了過來。大家都是在熟睡之中聽到了有人哭泣的聲音而驚醒。在這些詭異哭聲中,每個人都會莫名地感覺心中一顫。
“Curse. Curse of the devil!(是詛咒,是魔鬼的詛咒!)”託雷斯驚恐萬狀,和弗蘭克面面相覷。
雪莉面色蒼白,口中喃喃自語,不住地在胸前划着十字。
“老爸!”凱麗向着問天投來詢問的目光,她跟隨問天的時間日久,已經不再相信西方所謂的魔鬼詛咒一說,但在這四周漆黑一片、陰森恐怖的幽靈島上聽到這種鬼哭狼嚎的哭聲,心中也是驚魂不定。
哭泣聲時高時低,飄忽不定,分不清究竟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就像四周的黑暗中有着一大羣的妖魔鬼怪飄浮在空中,向着衆人發出獰笑聲和哭泣聲,猶如整座幽靈島都在哭泣,恐怖至極,讓人不寒而慄。
哭泣聲飄忽轉換着不同的聲音,有時像飛鳥走獸的悲鳴,有時像成千上百的人在哀嚎,一陣一陣地往衆人的耳朵裡鑽。悲哀怨恨的哭泣聲,讓人聽着魂不附體,甚至會跟着傷心落淚。
問天定定心神,說道:“Cover your ears.(大家捂住耳朵。)”他走過去往火堆里加上柴,重新點燃篝火,讓火苗高高地燃燒起來,把周圍照得明亮。篝火一起,大家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雖然哭泣聲還是一陣陣傳來,但卻沒有身在黑暗中那樣恐懼了。
問天說道:“凱麗!照顧好雪莉。曉飛!跟着我過去看看。”
高曉飛應了一聲,把槍拔了出來。
問天問道:“你拔槍幹什麼?”
“你不是說要去打鬼嗎?”
“打什麼鬼?我就不相信真有什麼鬼。人沒必要怕鬼,就怕心中有鬼。”
“老大!那你說,這鬼哭狼嚎的這麼恐怖,不是鬼又能是什麼?”
問天輕聲罵道:“鬼你個頭!要真的是鬼,你的槍有用嗎?要不是鬼,用得着你的槍嗎?”
高曉飛似乎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說:“好像有道理,不過我還是拿着槍好,就當是拿着個膽吧,能去邪。”
凱麗一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頭對着弗蘭克喊道:“弗蘭克!你過來陪着雪莉,我跟着老爸過去看看情況。”
三人慢慢地向着熒光海灘邊走去。海灘上發出的藍色熒光相比剛纔更加絢麗,加上霧氣繚繞,場面也是更加奇幻,猶如身入夢境。
越是靠近霧氣,啼哭聲也就越是響亮,但卻分不清楚哭泣聲到底來自哪裡,似乎滿天都是冤魂鬼魅。三人雖然是藝高人膽大,卻同樣也是頭皮發麻,全身都冒着雞皮疙瘩。問天在前,高曉飛和凱麗左右相隨,自然而然又形成了一個三角形防禦圈,沿着熒光海灘慢慢地向前探索。
“不會真是魔鬼的詛咒吧?”高曉飛驚恐地說。
“你要信的話,那就是吧。”凱麗輕輕地回了一句。
“那我寧願不信好了!可是……”他話未說完,只聽得海灘遠處的哭泣聲突然交織在了一起,似一道道的聲波,傳到了頭頂上方,像極了一羣發瘋的女鬼在對着他們嘶嚎,似乎要撲下來一樣。
問天吃了一驚,連忙蹲下身子,仰頭看去,卻沒發現有什麼物體異樣,只感覺到身上一陣涼颼颼的風吹過,腦子一閃,靜靜地聽着風聲,閉目沉思。
高曉飛驚魂不定地喃喃道:“是不是這幽靈島上的冤魂魔鬼不想我們進入它們的領地,一起出來驅趕我們?這裡可真的叫幽靈島!看來真的是幽靈遍佈啊!”
凱麗心裡也害怕,輕聲嗔怪道:“你別老是這樣嚇唬人好不?會嚇死人的!”
高曉飛輕聲說:“仙女!你不應該怕,你是仙,它們只是鬼。”
凱麗笑罵道:“鬼你個頭,你老是這樣說,連上帝都被你嚇到了。”
高曉飛輕聲笑道:“這好啊!要是上帝爲此而退位了,我選你當上帝,以後我求什麼,都可以走走後門。”
凱麗又笑罵道:“膽夠肥啊你,居然敢跟上帝走後門!”
高曉飛笑道:“咱們熟嘛。”
凱麗忍住了沒有笑出聲,用肩膀碰了碰他,輕聲笑道:“嗯,你要這麼說的話,我給你出個更好的主意?”
“什麼主意?”
凱麗詭笑道:“你把上帝娶回去,就可以一輩子陪在上帝身邊,這肯定比走後門強多了。”
這回高曉飛再也笑不出來了,訕訕地不好意思,也不敢回答。
凱麗警惕地注視着四周圍的動靜,聽不到他的回答,連忙問道:“怎麼?難道連上帝也配不上你嗎?”
高曉飛更是哭笑不得,心想:怎麼又扯到這上面來了呢?這回真的糗大了!只得賠笑道:“這倒不是,我只是覺得,太,太高攀了上帝。”
兩人這樣說着話,竟沖淡了恐怖的氣氛環境,一時間倒也忘了害怕。
凱麗正要回答,卻見問天站了起來,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事情。
“老爸!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凱麗連忙問道。
問天笑了笑,顯得非常輕鬆,毫絲沒有了剛纔緊張的狀態,對着凱麗和高曉飛說道:“走,我帶你們捉鬼去。”
高曉飛感到奇怪,忙問:“老大!去哪捉鬼?怎麼捉啊?”
問天笑道:“靠自己捉呀!我沒你這麼有本事,有上帝走後門,還可以娶上帝。”
凱麗忍不住捂着嘴吃吃地笑。
高曉飛卻不好意思地苦笑道:“老大!怎麼你都聽到了?你不是專心想事情了嗎?咋還能偷聽我們說話?”
問天笑罵道:“廢話,你都貼到我耳朵邊了,我又不聾。”
問天沿着熒光海灘上凸起的岩石向海灘外走去,凱麗和高曉飛緊跟其後。走了五十多米,前面再也沒有凸起的岩石落腳了,但離霧氣區已經不遠了,陣陣的熱浪撲面而來。
問天打開強光手電,照着霧氣區的上空,說道:“你們仔細聽聽,這裡的聲音和營地那邊的有什麼不同?”
高曉飛靜心細聽,疑惑地說:“營地那邊真的是十足十的哭泣聲,非常恐怖,可這裡的哭泣聲不太清晰了,難道,是被風聲混合了?”
問天笑道:“不是被風聲混合了,而根本就是風聲。”
凱麗問道:“老爸!可這裡的聲音和營地那邊的聲音爲什麼又不同呢?”
問天解釋道:“營地那邊的哭聲變化莫測,而且飄忽不定,聽起來的確是哭泣聲。而這邊聲音的產生卻伴隨着風聲,只是因爲幽靈島的地域條件奇特,當外界有太強的海風吹來時,就會遇上霧氣區。這裡的霧氣可不是一般的大霧,更不是經風一吹就會散開的那種,它就像一個保護罩,把整座幽靈島都罩得嚴嚴實實的。我們無法想像得出這片霧氣層的形成原理是什麼,究竟有多厚;但風越大,霧氣的反推能量也就越強,就好像我們的船想進來而又進不來的原理是一樣的。但是,海風畢竟是風,能夠透過霧氣的空隙而進來一點點。所以,能夠吹進來的海風吹過這種獨特的霧氣,就會發出聲音,就是我們現在聽到的聲音。但風一進到了島的內部,就會絞動着霧氣向四周散開,這樣,就會發出一種奇特而又飄忽不定的聲音。幽靈島地形複雜,聲音纔會變得五花八門。所以說,我們所聽到的哭泣聲,完全就是一種自然出現的物理現象,並不是什麼妖魔鬼怪的哭聲。”
高曉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把手槍插好,嘆息道:“天哪!差點就被一陣風給嚇死,傳出去得多丟人啊!”
凱麗嗔怪道:“你要是不說這麼恐怖的話,我會有這麼害怕嗎?就知道嚇唬人。”一想到剛纔的驚魂狀態,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高曉飛笑道:“你以後當了上帝,就不用害怕所有的一切了。”
“我纔不要當上帝,人類所有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過來求上帝,煩都煩死了。”忍不住又笑,“我還是當仙女好了。”
三人返回到營地,卻見到託雷斯、弗蘭克和雪莉還跪在地上祈禱着上帝保佑。
“Get up. It's not a curse. It's just the wind.(你們起來吧,這並不是什麼詛咒,只是風聲而已。)”凱麗扶起雪莉。
“This is clearly the cry of ghosts, is the devil's curse, How could it be the wind?(這明明就是鬼魅的哭泣聲,是魔鬼的詛咒,怎麼會是風聲呢?)”託雷斯驚恐地說。
“It's just the wind.(真的只是風聲。)”凱麗把探測到的情況說了一遍,又把問天的分析解釋了一遍,“It's a natural physical phenomenon, not the cry of a demon or a curse.(這只是一種自然出現的物理現象,並不是什麼妖魔鬼怪的哭聲,更不是什麼詛咒。)”
三人這才驚疑稍定,半信半疑地站了起來。
問天看了看手錶,說:“It's midnight now. Let's take a break. We'll continue tomorrow.(現在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
破解了哭泣聲的起因,大家再也不去理會那飄忽不定的哭泣聲,分頭又睡下了。
剛剛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中,只感覺到身下的土地一陣搖晃,把剛剛入睡的六個人一齊晃盪得醒了過來。
“Earthquake, earthquake!(地震,是地震!)”弗蘭克驚恐萬狀地喊了起來。
“The devil's revenge, the curse, the curse!(是魔鬼的報復,是詛咒,是詛咒!)”託雷斯喃喃自語。
土地搖晃得更加激烈,衆人只聽到有一股聲響從地下的深處傳了上來,猶如列車從地下奔馳而過。加上四周圍的哭泣聲一陣緊似一陣,讓人魂飛魄散,毛骨悚然。
“Xiao eldest brother!We have sinned against the devil, and they have taken their revenge!Revenge is coming!(蕭大哥!我們得罪了魔鬼,它們報復來了!報復來了!)”託雷斯面色鐵青地說。
“Everyone don't be nervous, not to panic, fast against the coconut tree squat down.(大家別緊張,更不要慌亂,快靠着椰子樹蹲下。)”問天喘着粗氣喊道。
“Xiao eldest brother! This is the devil's revenge, we really offended the devil!(蕭大哥!這是魔鬼的報復,我們真的是得罪了魔鬼!)”弗蘭克擁抱着雪莉,一臉的恐慌。
“It's all about me. It's all about me. If it wasn't for me, you wouldn't have gone to sea.(都是我,都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我,你們就不會出海,就不會闖入幽靈島,都怪我,怪我!)”雪莉突然亂了心神,掙脫了弗蘭克的雙手,喃喃地哭喊着。
“Shirley! It's not your fault. It's not.(雪莉!這不是你的錯,不是。)”凱麗連忙一把抱住了她。
“Kelly!Kelly!I'm guilty. I shouldn't have let you go out looking for ghost island. It's all me!(凱麗!凱麗!我有罪,我不該讓你們出海尋找幽靈島,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們!)”雪莉哭喊着。
“Shirley! Listen to me. We're gonna be all right. We're all right.(雪莉!你聽我說,我們都會沒事的,沒事的。)”凱麗拍着雪莉的後背安慰着,但她的腦海裡也是一片茫然。
整座島嶼猛烈地顛抖着,斷斷續續地搖晃了一會,慢慢地放緩了下來。
問天對於地震波的衝擊感受相當熟悉,如果是級別大一點的地震,地面首先會激烈地上下跳動,跟着橫波襲來,左右激烈地搖晃,人類和動物根本無法站立。但現在的地震卻沒有出現這種現象,這就說明,應該只是這座海底火山正常的活動規則。
他扶着椰子樹慢慢地站了起來,打開強光手電向四周照射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沉思了一會,說道:“No curses, no reprisals.Beneath our feet was an active undersea volcano, and it was always active.This earthquake, just the normal undersea volcano activity rules, nothing, nothing in the past.(大家不要慌,沒有詛咒,也沒有報復。我們的腳下,本來就是一座海底活火山,而且一直都在活躍之中。這次的地震,只是海底火山正常的活動規則,沒事了,過去就沒事了。)”
果然,地震波慢慢地減弱,最後,土地終於停止了搖晃,一切又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All right! All right! We're all right!(沒事了!沒事了!我們沒事了!)”凱麗高興地對着雪莉說。
“Shirley!We'll be fine. It's not your fault. It's not anybody's fault.(雪莉!我們會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誰的錯。)”問天走了過來,安慰着雪莉。
“Uncle! Can we still get out?(叔叔!我們還能夠出去嗎?)”雪莉在這一天一夜之間受盡了驚嚇,已經到了驚弓之鳥的崩潰狀態了。
“Sure, I promise.(當然能出去,我保證。)”問天堅定地說。
“Frank!(弗蘭克!)”雪莉轉頭看着弗蘭克。
“Shirley! We're gonna be all right.(雪莉!我們,都會沒事的。)”弗蘭克走了過來,接替凱麗抱住了雪莉。
“Frank!Don't you blame me?You and Torres have suffered to find Brett and our family.(弗蘭克!你不會怪我嗎?爲了尋找布萊特,爲了我們一家,你和託雷斯都受苦了!)”雪莉流下了淚水。
“Shirley! Don't worry, we're all right.(雪莉!你放心吧,我們都沒事。)”託雷斯也走了過來,“It was your parents who gave me and frank everything, including human dignity and a career, to find Brett, and of course it was our job.(是你的父母給予了我和弗蘭克一切,包括了人的尊嚴和事業,尋找布萊特,當然也是我們份內的事。)”
雪莉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淚眼流連地看着問天說:“Uncle!Thank you very much.Thank you for leading us to ghost island. We're not looking for Brett.(叔叔!謝謝你!謝謝你帶我們找到了幽靈島,我們不找布萊特了,我們天一亮就出去吧?)”
問天微笑着說:“Shirley!Don't worry!As long as Brett is on ghost island, we'll find him and we'll be all right. I can bring you in as well as out.(雪莉!你放心吧!只要布萊特在幽靈島上,我們就一定會找到他,我們也會沒事的,我能夠把你們帶進來,同樣也能夠把你們帶出去。)”
雪莉抹了抹眼淚:“Uncle! Thank you very much. Thank you so much!(叔叔!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Shirley! You're too tired. Have a good rest. We'll be all right.(雪莉!你太累了,先好好休息吧,我們會沒事的。)”問天站了起來,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仰頭看了看天空,“Take a break, all of you, and I'll take a look somewhere.(你們都休息吧,我到那邊去看一看。)”
問天獨自一人慢慢地走向海灘邊,經過剛纔的地震,熒光海灘更加耀眼了,猶如童話世界般浪漫。他找了一塊岩石坐下,看着相映輝煌的海灘和遠處的霧氣牆,腦海裡忽忽閃過一幕幕的疑問:霧氣是海底火山噴發出來的,可霧氣爲什麼能夠形成如此堅固的霧氣罩?如果那些摩爾斯電碼真是從島上發出的話,那麼布萊特又會在哪裡?還有那座海底古城,難道真的就是史前文明嗎?這幽靈島上如此詭異,深藏着如此多的不解之謎,又該怎樣去解開?
問天本來就是一個非常喜歡獨處的人,只有樂於獨處,才懂得在靜寂中觀察、分析、思考,才能從平凡中看到獨特,從麻亂中理出頭緒。
“Shirley! You can rest. Frank! Stay with her.(雪莉!你休息吧。弗蘭克!好好陪着她)。”凱麗拍了拍雪莉的肩膀,站起來往外走。
“仙女!你幹嗎去?”高曉飛連忙問道。
“我睡不着了,乾脆過去陪陪老爸。”
“你等等我,我也睡不着了。”
兩人肩並肩,慢慢地走向海灘。
“仙女!你猜一猜,我們這次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高曉飛輕輕地問道。
“我不猜,我們每一次的結局,幾乎都是死裡逃生!”凱麗搖了搖頭。
高曉飛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也對,老大說過,守住內心的淡定與寧靜,才能在茫茫的人生旅程中,欣賞到最美麗的風景。”
凱麗感嘆道:“有些路,通往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在路上看到什麼樣的風景。”她突然停下了腳步,笑盈盈地看着高曉飛。
“仙女!你又怎麼啦?”高曉飛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凱麗笑道:“你不是說過,在沒人的時候,再來報答我嗎?”
高曉飛不好意思地苦笑着,輕聲說道:“仙女!這……這有人……”
凱麗哪會再放他走,一把將他抱住,往他的嘴脣就吻了過去。
高曉飛一愣,頓時間心跳加速。他和凱麗之間已經有過了很多次的肌膚接觸,也無意間吻過了她很多次,但卻沒有正式去親吻過她,如今她突如其來的親吻竟然讓他措手不及,香津濃滑地纏繞在脣間摩挲。他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順從地閉上眼睛,彷彿一切理所當然。他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地雙手抱住了她,緊些,再緊些。
凱麗的脣異常瑩潤香甜,他感覺到了。他從來沒有吻過別的女孩,吻着她清甜的雙脣,鼻尖飄過她身上甜而不膩的清香氣息,他只覺得一向沉穩自制的自己,彷彿已經意亂情迷了。
凱麗慢慢地放開了他,笑盈盈地問道:“這不算狗啃式了吧?”
高曉飛呆在當地,竟然不知所答,良久,才輕輕地說:“仙女!你以後要是不開心,就欺負我好了。”
凱麗“撲哧”一笑,推了他一把:“美的你,走吧。”
兩人走到海灘邊,看到問天正坐在一塊大岩石上面,就走了過去。
“老大!”高曉飛輕輕地喊了一聲。
“你們幹嗎不睡覺?”問天頭也不回。
“老爸!我們睡不着,乾脆就過來陪陪你。”凱麗走過去靠在問天的身邊。
“來,坐上來。”問天拉了她一把,讓她也坐在了岩石上。
“老大!你說,這幽靈島上,會不會真有什麼詛咒?”高曉飛忍不住問道。
問天笑了笑,說:“我從不相信詛咒,如果真有山窮水盡,也必然會有水落石出。”
高曉飛點了點頭,又問道:“還有那座沉入在海底的古城,真的會是史前文明嗎?如果是的話,又是什麼時候的呢?”
問天說:“這個很難有定論,只能靠人類慢慢地去探索、研究,才能夠解開這些謎團。”
凱麗感嘆道:“在災難面前,人類真的非常渺小!”
問天道:“災難不僅僅將人類置於危險境地,也會間接推動人類文明的進步。人類需要認識到的是,大自然需要敬畏,生命之所以能夠順利延續,都依賴於穩定的環境,只有保護好我們的生存環境,人類纔會有更多的發展機會。”
高曉飛思索了好一會,突然間興奮地說:“我有個非常偉大的想法,如果人類可以找到令地球轉動的電極密碼,然後將電極調位,重新設置轉向,於是地球就會反轉,返回到原始社會,甚至返回到史前的紀元,人類就重新開始,就可以看到以前了。哈哈!我好像也挺聰明的嘛!”一說完,他倒是自顧自地得意忘形起來了。
“你倒是挺敢想的!”凱麗忍不住好笑。
問天笑道:“有想法就是好的,但你這個想法恐怕實現不了!”
此時,天色微明,晨霧如輕紗般飄浮在海灘上,如夢似幻。(未完待續)